萨布里奇的计划让安格斯感到惊讶。
“你的意志力怎么样?菜鸟。”
“还不错,但这和怎么杀死那个树人有什么关系?”安格斯格挡开了萨布里奇的斩击,颇有些不解。
“你看到它那张几乎与真人无异的脸了吗?”萨布里奇的语速极快:“那一定就是那个魔物的真身!”
“只要能打烂它的头,肯定就能杀死他!”
“你是说,用魔能手铳?”安格斯忍不住扫了一眼掉落在二人不远处的魔能手铳。
“是的,但根据我上次和它交手时的判断,我的魔能手铳输出功率不够,我猜测起码要三枪以上,最好还要击中同一个位置,才能够打烂那个树人的脑袋。”
输出功率?
安格斯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曾经用过的那柄霰弹枪一枪以后自己的体力就几乎被抽空,而眼前的萨布里奇却可以在开枪后依然游刃有余的和自己拼杀,一点也没有脱力的样子。
原来这都是因为魔能手铳的功率不同,或者说吸收体力多少的不同而导致的。
思绪间,萨布里奇被安格斯“击飞”出去,侧躺倒在地上,等他再度站起来冲向安格斯时,那个位置上原本掉落的魔能手铳已经被萨布里奇重新藏在了怀中:
“我的体力只够我开两枪,等下你先将我逼到格雷男爵那里,我需要吸收他的血液恢复些体力,然后你再把我逼得逐渐靠近那个树人,等到距离他两米远时,我便朝它开枪,你就站在我身后。”
安格斯为死后还要奉献的格雷男爵默哀了一秒,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萨布里奇:“那我干什么?”
说话间,萨布里奇忽然“不小心”的让右肩被安格斯刺了一剑,安格斯的剑身上自然而然的沾了一些萨布里奇的鲜血:
“我在开完两枪后会将魔能手铳丢给你,你先用光你的所有体力开枪,然后在用完体力后,马上吸收我的血。”
“等等,难道你要去送死?!”安格斯有些没反应过来。
“蠢货!我这满身的菌菇,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被寄生了吗?我的心脏现在就是一堆木头!”
萨布里奇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激动与愤怒:
“它玷污了我作为一个猎魔人的荣耀,我必须要它付出代价!哪怕这会要我的命!”
“你给我记好了,菜鸟!我们猎魔人与魔物,不死不休!”
安格斯忽然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猎魔人充满了敬意。
他微微点头了,在又一次交手中,将剑身上萨布里奇的鲜血抹了些在手上,安格斯忍不住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萨布里奇沉默了。
在最后一次交手中,他轻轻的告诉安格斯:
“如果你能活着回去,告诉我的弟弟,让他不要再当一个混蛋,毕竟......以后没有人为他擦屁股了。”
说完,他便主动的将战场引向格雷男爵的尸体方向。
很快,萨布里奇吸收了格雷男爵和两名册封骑士的血液,将体力调整至巅峰,给安格斯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默契的边战斗边靠往那树人的方向。
好消息是,那树人在看到萨布里奇杀死了格雷男爵等四人后,就不再关注最后两人的对决,反而转身面向阿妮雅,几乎是将背部背对着二人:
“美丽的女巫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动物呢?”
“麋鹿?!噢,天呐!我也最喜欢麋鹿,它们是那么的迷人......可惜它们没有一双好看的手......”
“你觉得你的精神世界建设的怎么样?需不需要我给您一些参考?对对对!我的审美非常的高雅!就如同我现在这张精致的面容一样!”
......
当两人逐渐靠近树人时,安格斯听到了树人如话痨般的不停的吹嘘自己,脸颊都忍不住微微抽动。
看来强大指的只是它的实力,而不一定是脑子。
阿妮雅也注意到了逐渐靠近的二人,越发的装作兴趣盎然的样子努力吸引着树人的注意力:
“你问我究竟是谁?哦不不不,美丽的女巫小姐,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身份而爱上我,您要看见我的内在,内在懂吗?”
“是的,是的,我可是和平爱好者,如果不是那小男爵入侵我的领地,我可不会派出那些小家伙去找他的麻烦,我这叫......恩,我想起来了!我这叫正当防卫!”
“阿妮雅女士,您平时会举杠铃吗?哦,杠铃是一个傻瓜发明的东西,那东西虽然没用,但我觉得它对握力的提升方面颇有些帮助,我建议您平时可以多锻炼锻炼......”
安格斯二人的接近简直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那个树人正兴致勃勃的在阿妮雅面前大吹特吹,简直像一只洋洋得意的孔雀。
安格斯听到了其中一些他很熟悉的名词,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萨布里奇就冲到了那树人的背后,魔能手铳几乎堵在了它的脸上,而这时那个树人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侧脸上的魔能手铳,惊恐的大喊道:
“不!不要......”
还没等它说完,萨布里奇就扣动了扳机,而阿妮雅也连忙跑开。
树人的脸被炸烂了一小半,右眼不见了一半,凄厉的大喊道:“天呐!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破坏了一件艺术品!”
又是狠狠的一枪,这下树人的半张右脸都没了:“停下!快停下!”
萨布里奇的体力几乎被抽干,反手将魔能手铳丢给了安格斯:“快!”
安格斯接过,此时也顾不得那树人为什么知道那些奇怪的单词了,冲上前去,狠狠的对着树人仅剩的半张脸扣动了扳机。
而树人在安格斯冲上去的过程中终于回过神来,慌张的抬起了左掌挡住了这一枪,颇有些悲愤的大叫道:
“我说了,别打这张脸!”
这一枪打烂了树人的挡在前面的左掌,但却几乎没对它的头部造成伤害,安格斯急忙再开了一枪,将树人的大半个脑袋都打碎了。
树人现在的脑袋仅剩了半只左眼和半个嘴巴,但它竟然还在惊恐的大叫:
“别打了!再打真的全烂了!”
安格斯完全想不到眼前这个树人的生命力竟如此顽强,还想扣动扳机,却才发自己的体力也被抽空了,一下子软倒在树人的身上,脸就正对着树人剩下的小半张左脸。
树人看到安格斯向它倒来,竟然发出了一声更大的惨叫,用完好的右手一把推开了安格斯,把他推成了个滚地葫芦:
“滚开!不许你亲这张脸!”
面对此时这种荒诞又令人绝望的情况,萨布里奇这个资深的猎魔人也彻底蒙了。
他先是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如此轻易的接近那个树人,几乎是怼在对方的脸上开了两枪;
其次是没想到那树人竟然没有反击自己,反而像个傻子一样叫个不停;
最后是没想到那个菜鸟竟然和自己一样能连着开两枪,而且两枪以后,那个树人竟然还没有死!
它要是没死,那在场的其他人都得死!
看着因脱力整个人倒在的安格斯,萨布里奇一咬牙,右手抖出了一把飞刀,用最后的力气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而就在萨布里奇刺穿自己心脏后的短短几秒后,安格斯感觉到身体开始吸收自己萨布里奇的血液,一股无法言喻的灼烧感瞬间涌上了他的身体。
扑通!
扑通!
扑通!
就像突破了什么界限,安格斯狂喜的发现自己的心脏开始跳动,一股让他感觉到燥热得就快要爆炸的力量集中到了他的右掌上,他站起身来,向着树人冲去。
“这是......?!!!”
在那树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安格斯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树人那张仅剩一小半的左脸上。
树人的头和脖子在这难以触碰的高温中,整个直接被气化了。
安格斯看着那没有了头颅的树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欣喜的感受着自己重新开始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