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楚七抱歉地看着她,“我要去找鹤云,我之前,之前一直想提亲,但晚了一步,我遇到了你弟弟,是个很好的人,叫……”
鹤云被楚七这急急一通打懵了,不住为他顺气。
“乖乖,”她捋着楚七胸口,嗓子终于不紧绷了,“不着急,慢点说,你脑子还不清醒。”
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楚七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的脸。
“云桥是我在宫里的化名,你那时就认识我?”
鹤云搂着他清减许多的身体,想着得将人仔细调养,心不在焉道,“也是,你是七皇子,吓死我了,更吓人的是你居然都快死了!”
讲到这鹤云刚要发作,就见楚七恍然的眼神,似乎蒙着泪。
她忽然什么都不敢说了。
“云桥教过我,为我看过病,给我送过吃的,”楚七攥紧鹤云喜服的红袖,伸手探向鹤云颈脖,“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在那几年冬天了。”
鹤云不自觉想躲扣向命门的手。
但这是楚七。
她定住了,梗着脖子让他摸。
“你喉结呢,声音呢?”说着又看向她胸口,眼神匪夷所思。
鹤云颈脖微痒,楚七的手很凉,她忍不住将手覆上去,给楚七暖手。
“你以前不是问我,有没有骗过你吗?”鹤云凝视他眉眼,“还生了好大的气,可愁死我了。”
“就是这件事骗了你,”鹤云笑,虎牙尖尖,用云桥柔和清丽的声音说道,“只有这件事。”
楚七蹙眉。
他病容憔悴,本该多少有损容色,但此刻面带不解眉头轻皱,又一身雍容艳丽的喜服,居然有种病态的靡丽。
“鹤云,云桥都是你……你假死骗我。”
“我说从前事,你眼神躲闪,根本就忘了吧。”
“还有你的良人,一双良人……”
“那是我开玩笑的!”鹤云抢答道,“我本来要带你去看我的宝贝双剑,但你忽然就发疯了……”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骗子。”楚七收回手,“我最恨别人骗我。”
他还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血从嘴角溢出来,楚七咬着牙,不肯暴露颓态,但他的身体撑不住了,情绪起伏,大起大落,此时只剩一口气吊着。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他难受得眼前发黑,无论是云桥还是鹤云,这两段光阴,对她而言都是扭头即忘轻描淡写。
挣扎囚困的从来只有他一人。
他撑着的那口气几乎就要散去,鹤云惊恐地将人搂进怀里,“我不骗你了,再也不了,乖乖,七郎……七郎!”
她还有救命药,可楚七牙关死咬,偏头躲,本就苍白的面色迅速染上灰败,刚恢复不久的呼吸顷刻弱下去。
楚七听不清任何话了,他也看不清。
全是笑话。
到头来怪他表错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