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被套上枷锁在前面带路。
现在他可是后悔的肝都冒苦水。
本来打算从江言那里套些好处,再不济也可以去找白养恩威胁些银子。
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们来到桑干河上游,所有人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郭峰出声询问:
“什么时候桑干河学宫又重修了?”
当初桑干河畔学宫可是读书人向往的治学的圣地,十年前因为反诗案被摧毁大半,没想到又重建了。
许秃子:
“你问我?我问谁去?难怪找不到白养恩,原来躲这里去了。”
“那我们还拿人吗?现在女帝已经恢复了儒道正统,地位已与之前天差地别,贸然闯入,恐怕不妥。”
郭峰可是许秃子的军师,读过书,脑子还聪明,提醒后神情有些严肃。
“正是这个道理。”
许秃子考虑后,告诉众人:
“我去请示大老爷,你们看着,别让白养恩跑了。”
桑干河学宫经历过血洗后,重新起用后自然深受女帝重视,没人敢贸然闯入进去。
尤其是立在学宫门前那块重达万斤的石碑。
上面竟是女帝亲笔提字《桑干河学宫》。
江言过去心底暗赞:
女人能把书法写成这样了不起。
郭峰来到江言身边说:
“你爹从小培养你念书,那时候常说要把你送进去,考取功名。”
“郭叔为何学宫重修我们都不知道?”
“读书人和我们是两个世界,况且学宫其实属陵江府,平常不关注也正常。”
江言了然。
正时,学宫大门被打开,两名书生出来。
昂首阔步,当看守学宫大门的捕快为空气,要径直走出去。
立地,两把刀抽出来架在面前。
两个书生先是愣了片刻,紧接着各自神情大变。
年长些的,指着看守学宫捕快们,怒斥:
“你们敢在学宫门口动刀?斯文扫地,扫地啊!”
后面的书生气的发抖,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郭峰上前:
“现在怀疑学宫有案犯藏匿其中,你们不能离开。”
两名书生听后脸皮通红。
觉得郭峰是在侮辱他们。
“白兄都反了,这些小吏欺负到学宫头上了,我们去喊人。”
“对,走;今天沈先生在,让他老人家为我们做主。”
很快,上百名书生义愤填膺涌到门口,撸起袖子要和捕快们动手。
江言不敢怠慢,抽刀拦在胸前戒备着。
真要动起手,别看书生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很猛。
领头的人是个身穿青袍,气度不凡,又年轻的书生:
“你们要做什么?”
郭峰见对方人这么说,不敢大意,就把白府案子说了。
却没想到对付蛮横无理:
“我学宫没有你找的人,快快退去,否则对你不客气。”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郭峰呵问:
“你是何人?”
没等青袍书生开口,旁边的人就迫不及待上前半步:
“他是一府十二县的神童王博。”
“还是沈先生最看好的后辈。”
王博谦虚的摇头:
“孔琼严重了,才疏学浅担当不起。”
话是这么说,脑袋仰的比公鸡还高,赫然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郭峰听过神童王博名气,至于那位沈先生,他觉得有可能是沈学政,如果是,他连品阶都没有的小捕快得罪了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王博见郭峰底气不足,更加傲慢,咄咄逼人。
两伙人对峙着,剑拔弩张,许秃子刚好把县太爷请了来,还把衙门内的捕快都带来了,足足五十多人。
明晃晃的刀出鞘,立即把那些读书人的嚣张跋扈的气焰压了下去。
大老爷擦去额头由于太紧张冒出的冷汗站在学宫前的台阶前,喊:
“各位也是读书人,不能好坏不分,白养恩是杀了白家十一口的案犯,还请你们交出来。”
王博上前行礼:
“学生见过恩师。”
大老爷打量了王博几眼,想起来了:
“你就是前年童生试第一?”
“正是学生。”
“那白养恩是否在学宫内。”
“正在学宫修学。”
“那快带出来。”
“学生恕难从命。”
“你。”
大老爷险些气的半口气没有倒上来:
“别怪本官亲自进去拿人了。”
王博身边的书生齐刷刷上前半步抵在门前,看样子显然不准备让官府进去半步。
最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看谁敢硬闯学宫。”
“是沈先生来了。”
“快让开路。”
这群书生学子让开路来,只见后面一个小老头走出来。
大老爷见后,立即行礼:
“学政大人。”
“安培你可知道学宫是什么地方?”
“知道。”
“陛下已经下旨,学宫之地永不动兵刃,也不受地方官管辖。”
“下官不知此事。”
“不知者不怪,你走吧!”
堂堂县太爷,怎么可能无功而返?
更何况众目睽睽下,灰溜溜的回去,自己岂不是会成为笑柄?
大老爷深吸了口气:
“沈学政我抚月镇白家死了十一口,还有孩子是被活活闷死的,凶手之残忍令人发指。”
“凶手在我学宫吗?”
“怀疑是白养恩,现在人正在学宫内。”
王博立即出声说:
“沈先生不要听他们一派胡言,分明是在往学宫泼脏水,白兄人老实,不可能做那种事。”
沈学政对白养恩印象不错,考虑片刻,说:
“只要在学宫你就不能抓人。”
大老爷不得不提醒:
“大人倘若执意如此,只能上报了。”
“上报去吧!这是陛下的命令,我看谁敢阳奉阴违。”
“那大人就要包庇凶手吗?”
“并无此意。”
两人争论不出个所以然,王博不怀好意的说:
“学生倒有个主意,先生和安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有了沈学政撑腰,王博已经不称安培为恩师了。
让这位县太爷脸色及其难看。
沈学政对有神童之名的王博寄予厚望,甚至有意把衣钵传给他,倒是想听听有什么见解:
“但说无妨。”
“学宫之地不宜舞刀弄枪,却可以以文会友,双方各出一人做上一首诗,要是学宫输了,就把人交出来,倘若是。”
话没有说完,是为了给抚月镇大老爷留面子,但意思不言而喻。
输了就滚蛋。
沈学政抚摸着胡须,笑眯眯的问:
“陛下现如今注重文教发展,王博之议我觉得甚好,安大人你觉得如何?”
安培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王博借着陵江府学政撑腰,故意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咬着牙说:
“我也是读书人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