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慈本是云家一个小丫头,8岁的时候偶然间落水被12岁的云初救起,云初被仆人救上岸后差一点儿没死了,此后他身体落下病根儿,一直体弱多病。西慈为报答救命之恩,就一直贴身伺候云初。
莲子七岁丧母,被父亲卖到人贩子那里,云家采买奴隶,就看到了长相清美的莲子,带了回去分给云初的院子。莲子在池塘边玩耍,云初在亭子里读书。看到池边的小姑娘甚是天真烂漫,一时不察便情不自禁地走到这小姑娘的身后。莲子正在池塘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捉立在水上的小蜻蜓,蜻蜓刚捉到手,云初道:“它们飞的那么自由可爱,你为何要捉它们?”一时间惊到了莲子,莲子脚下一滑就掉进了水里。云初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掉下水,忙扔书下水去救人。奈何他不会泅水……被淹的够呛。这莲子本无意落水,她原本就长于渔民之家,自小就会水。所以落到水中倒也不惊,连忙游到岸边,可就在此时却发现刚惊到她的公子哥儿也落了水,便只好去救他。奈何她年龄太小,力气不足,在水里自保有余,救他却是极难办到的一件事。莲子眼看着他继续往下沉去,一面一直拉着他的衣襟不敢放手,一面着急的哭起来。正在此时,恰好有位仆人经过,看到掉在水里的公子顿时跳下水去捞。云初被捞上来的时候连呼吸都没了。莲子坐在他旁边哭的不行,惊了云家的人,忙请神医来看。好在云初命大,捡起一条命回来,只是落了一身的病患。
云初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的小姑娘睡着,眼角还挂着泪珠,又觉得可爱,想替她拂去,刚碰到脸莲子便醒了。
“你叫什么名字?”云初问道。
小姑娘怯生生地回答道:“我叫莲子。”
“莲子?这名字谁取的,不好不好。”
“这是我娘亲给我取的,怎么不好了?”小女孩一听说她名字不好的便有些着急。
刚醒的云初看她着急起来也忙着急要说缘由,奈何体弱,不由得呛了口气连连咳嗽起来。莲子忙门口的婢子再去请大夫,和家主。一面忙替他抚背顺气。
过了好一阵子。云初止住磕道:你别怕,我既然醒了便无碍了。你的名字着实不好,你可知莲子心苦。名字是要伴随我们一生的,自然要取寓意吉祥之名了。
莲子听他这么说心里一轻,笑到:那主人觉得我该叫什么好?
“你刚说你名字是你妈妈取的,到不是我不想给你改掉,只是你妈妈…”
莲子闻此知道他要说什么,便道:“主人,我妈妈已经死了!”
云初知道有许多穷人家养不起女娃会卖到大户人家做婢子,但没承想她居然是丧母之后被卖的,刚想说些什么去安慰她,这小姑娘竟十分懂事的又道:“我是被我父亲卖掉的,他整日酗酒无度,吃了酒便会打骂妈妈,说她无用,生不出弟弟……后来,妈妈顶不过气,便一病不起,一个月后竟去了。我那时七岁,父亲觉得养不活我,便把我卖给了人贩子。好在我运气不差,来到了这里。”
云初看她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命途竟然如此多舛,可自己却没有如此经历一时间也找不到话去安慰她便只好伸了手去摸摸她的头。
莲子看云初如此高兴的跳了起来:“公子,你刚刚好像我妈妈,她在我身边的时候就会经常摸我的头呢。”
云初看她虽命运不好,但却极有生命力,便也会心一笑道:“如此,我便给你换个名字可好?”
“好啊,好啊!”莲子拍手道。
云初沉思片刻道:“西慈如何?有道是故人西辞黄鹤楼,改辞为兹心慈,你以为如何?”
莲子原不识得字,更不懂什么史,便说道:主人说是好的就是好的。”
云初笑道:“这名字原是有解的,你妈妈去了,父亲又不甚明理,他们都是故人了,不如辞别的好。此后你便是云家的人了,如若想跟从云姓夜也未必不可,云西慈,好听么?”
这次莲子听懂了,跪下感动的哭起来道:谢谢公子,此后天涯海角,只要公子在,西慈必当侍奉左右!”
云初忙去扶她起来,正在此时云家家主云悟飞带着妻子,大夫前来看云初。云初本就是云悟飞的长子,知他醒来便急忙赶了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本来云初落水就跟这名婢子有干系,现在见他醒来便还和这个婢子说话,便不由得一腔怒火由心而生:“大胆奴婢,公子的手也是你能握的吗!”
西慈被突如其来的怒声给吓到了,忙跪到一边求饶道:请老爷恕罪!”
旁边云夫人见她相公如此大怒,想来是把廷玉落水之罪怪到这小姑娘身上,好在自己早问过下人,罪过着实不在这姑娘身上,反倒这小姑娘还为了救廷玉差点儿淹死。但此时相公正在气头上,也不好反驳他,只好道:“初儿刚醒,你别大吼大叫的又惊着他了!”云夫人一面忙在云初床边坐下,一面忙使眼色让身边的婢子带西慈离开,西慈知夫人是为她好,便行了礼退了下来。
云悟飞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虚弱的云初,长叹一声对大夫道:“快给看看,还有什么大碍没有。”大夫得令赶忙给云初诊脉,约一盏茶的功夫,这白胡子大夫道:“幸得初公子体质强健,才使熬过这一劫,只是这寒气入骨,此后需得好生养着,习武怕事不能够了。”说罢,云悟飞顿时一怔,因为向来云家的接班人都是文武双全,且现如今也只有一子……云夫人闻言倒心里一松,别的倒无碍,只要无性命之忧就好。旁的事也只好先放放。云夫人替云初盖好被子,便和云悟飞一起出来,看到在门边守着的小女孩,西慈看到家主过来忙怯懦懦地给跪下了,云夫人忙上去扶了起来道:“你就是莲子吧!”
小女孩道:“奴婢是莲子,可刚刚公子说莲子不好,便给奴婢刚改了名叫西慈。”
云夫人笑道:“西慈,好美的名字。西慈,快起来吧,别放在心上了,初儿这样不该怪你的!”
西慈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云夫人优美的身姿,突然觉得怪不得公子这么好,原来是有如此心灵貌美的妈妈在。下一刻又看到家主紧绷的脸,顿时又不敢起身了。云夫人知她怕家主,便用手推了推云悟飞,云悟飞也不好驳了夫人的面子,只好道:“起来吧!”
西慈这才慢慢地站起来,云夫人越看这姑娘越觉得可爱,刚大夫说初儿再也不能习武,突然灵光一闪:这姑娘家如此紧张初儿,何不让她习武随身保护初儿呢?
然后便上前签了西慈的手道:“西慈今年多大?”
“过了这个月就九岁了。”西慈不知夫人同意,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西慈可愿伺候初儿,保护初儿?”云夫人又问道。
西慈忙握紧了云夫人的手高兴的道:“我愿意,我愿意!”
云夫人会心一笑又道:“那可是极苦的一件事,西慈怕么?”
西慈坚定的说:“只要能守护公子,再苦西慈也不怕!”
原本一脸愁云的云悟天,听到夫人的话眉头渐渐松开了,到后面竟觉得刚才自己走进了死胡同,还好家有贤妻,否则不知道这偌大的云家会乱成什么样呢!云悟天此后又找了三个小厮,连着西慈一起四人,自己亲自来教他们武功,只等日后可以保护初儿。
换天颜
“放我们走,否则他们都要死。”苏姀手拿匕首,携迫着李怡在他耳边说道。
李怡淡淡地道:“你以为我在乎他们的死活吗?我要的是李炎,把他给我,对你,我既往不咎。”
苏姀拿匕首的手不禁的颤了颤,想到当初他在御花园答应她的话,竟全然不算数了!难道权利的诱惑就如此之大吗……
“那你的性命呢,也不要了吗!”
李怡一淡淡的笑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是,她的确不会,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伤他分毫,因为她爱他,而他知道她爱他,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苏姀眼角不禁滑落一滴泪,用极淡的口吻说道:“那我的呢?你在乎吗?”说完便把匕首从李怡脖颈转到自己脖颈里,对李怡吼道“让他们都退下,放我们走。他于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御医已然断定他已死,之后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既然已死,为何还要带走他。圣人薨逝当葬入皇陵,你为何非要他的遗体?”
苏姀没有应,也不知要怎么回应,只是匕首越发的深,白皙的脖颈里竟渗出了血滴。李怡看到如此,心里一怔,怕她一傻真作出什么事来,便冲门口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撤出去。
此时太极殿内极静,案上伏着死去的李炎,阶前站着的李炎的暗子,苏姀,和对面站着的李怡。
“帮我们准备一辆马车和五匹快马,一炷香的时间。”苏姀说道
李怡叹口气,对门外吩咐道:“去办!”
马匹和车很快便好了,苏姀命王朔把李炎的尸体抬上车,其余人等皆骑马而行,苏姀顺道把李怡拉上马车,这一行至出城,没有李怡怕是不好走。李怡倒也不拒,随苏姀上了车,一行人便出了皇宫。路上各个关卡,李怡也都出面一一化解,所以不到一个时辰便出了长安城。
李怡的侍卫早已通知马伯夙兮他们,马伯闻此,当即派出了阿一和其手下所有的暗子,命他们务必确保主人安全。虽然他也知道芙蓉不会伤害主人,可就怕李炎残兵败将恼羞成怒起来,那就不好了!安排好人便更衣备马,直至长安东城门。
出了城约两里路,在一处树林里,苏姀命王朔他们停了,留下一匹马,转而又递给了王朔一布条,上写着:“向南一行,三十里外,长亭等我!”
王朔还正在李炎薨逝中未缓过神来,只知苏姀一味地在护李炎和他们一行人,只以为李怡步步紧逼,苏姀步步维护。却哪里知道原来李炎的毒就是苏姀放的,所以一心听她安排,并无异议。
苏姀看王朔他们一行人走了之后,便转身看着李怡,这个谪仙一般的男子,这个无论何时总是一副淡淡地样子。她再一次的看呆了,他就像一潭幽深的水,一不留神儿便会陷进去难以自拔。
李怡这次先开了口:“他没死吧!”苏姀缓过神来:“对于天下和李唐皇室来说,他已经死了。”
“芙蓉,我们回家去吧!”李怡看了看马匹悠哉悠哉的马,突然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家?我自从十二岁后就再也没有家了……”
“你,还有我!我们回去吧。对于李炎,我不予追究。”
苏姀突然间笑了起来,她原是不想笑的,因为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我们,回不去了……”
“从你派我第一个任务起,我们就回不去了!”
李怡莫名的心慌起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一直以为等拿到了帝位,她还是他的芙蓉。他不懂,为何她回不去………
“为何!”李怡开始有些急道。
“你问我为何,你当真是不懂么?”苏姀哭泣到:“我手上有王刺史一家的血,王刺史是个贪官污吏,可他的六岁的女儿有什么错?为何要灭他满门?江南刘家,刘家富甲一方,虽无德于天下,可也无错于天下,为何要杀他全家?扬州方家,方刺史为人正直善良,善名远播,又为何要害他家破人亡,以致其郁郁而终……”
“我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是因为你!可你知道吗,我竟然不恨你,我恨我自己,那都是我欠他们的……”
李怡一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是的,当初为了大业做了一些及其不堪的事,他也不曾忘记过。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愿如此。
苏姀定了定情绪,继续说道:“主人,您救我一命,我拿帝位来还你,此后我们便两清了。”说完从怀中取了一卷黄布:“这是我临摹李炎的笔迹的禅位遗旨,有了它你会更容易些!”
李怡接过打开一看,竟和李炎的字迹丝毫不差,这着实是省了他许多事:“你一定要走?”说着便去伸手拉苏姀,苏姀转身躲开了,顺带点了李怡的穴位。然后转而跪在地上,向李怡拜了三拜道:“此去,不知何日能再见,愿公子身体康健,江山永固!”说罢,便起身驾马而去。
李怡就如此的看着她渐渐的消失不见,一时间竟呆住了。一阵风起,阿一腾空一跃跪在李怡面前道:“护驾来迟,还望主人恕罪!”
阿一迟迟不见李怡动弹,跪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发现不对劲,便知李怡被点了穴位。然后起身便解了,后面的暗子也接连出现,李怡说道:“把她,活着带回来。”
“是!”说完一行人便去寻芙蓉。可哪知,苏姀跟他们一样,皆是知道怎么做暗子的,怎么消除痕迹的,一行路上不知为何竟有两路的马蹄印。
相思令之卖花巷
是日,云祈出门走东街,恰好经过卖花巷。已是深秋时节,风起,甚凉。云祈头微微背了背风,恰巧看到向南的巷子里一个女子的身影,猛地一怔,不知哪里生出的痛,纠结在内,难受一通。
那女子身材纤细苗条,面容太远,看不仔细。女子担着花担,现已是深秋时节,竟然还有花开的那样艳,那样美。这是什么花,为何这样熟悉?云祁脑子甚是混乱,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