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抓着钱小艳的头发,往出拖,没有丝毫怜惜,钱小艳嘶吼道:“我没时间了,请您给我十分钟。”
言锦知应允,遣散所有不相干的人,只剩他们三人。
钱小艳整理衣服道:我有个女儿,想托付给你。
言锦知和江肃并不意外,想爬上言锦知床上的人太多,无论贫富,都想借着言锦知的势力。
钱小艳继续说道:“我癌症晚期,没有多少时间,可我女儿怎么办,我死,她就没有依靠,她还小,从小没爹疼,没娘爱,在学校受同学欺负,在家受邻里非议,可她又那么懂事。
这些一层不变的卖惨,对于律师出身的言锦知,是没有丝毫作用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钱小艳没有观察言锦知,继续说道:“若为活着,早早进入社会,做没有未来的工作,她这辈子的意义在哪,我又何必生她来受这苦,我希望她平平安安,看我没看过的风景,过我没过上的日子,母女一场,我希望她幸福。
我不想她这一辈子浑浑噩噩的活下去,找个男人结婚,就在那一方牢笼里,过着我曾经的日子。”
言锦知并没有搭话,看着钱小艳道:“除你们老板外,就只有这的客户经理知道我详细身份,剩下的人,应该不会知道我全部底细”。
钱小艳刚要解释,言锦知直接说道:“你求到我,有高人指点吧,是谁我不在乎,但你这一番陈词,没有丝毫打动我,你这算什么~托孤?你把女儿交给我,怎么交。”
钱小艳跪在地上,泪水不争气的流说道:“我没文化,不会说话,但这是我真心的表达。我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又凭什么毁她的清白。我希望她自在的活着,今天我来求你,就希望您给她一个快乐成长的机会,让她到成年之前不受欺负,我把剩下的日子就全抵给你,我尽一切满足你要求。”
边说边磕头,头是实打实的磕在地上,两三下头便磕破流血,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钱小艳开始眩晕,最后鼻子出血,江肃立马喊人将人拖出去。
言锦知看着江肃道:“这女的身份查了吗。”
江肃点头:“查了,她女儿虽然年龄小,但是个美人坯子。”
言锦知瞪一眼江肃道:“做事有些分寸,你龌蹉的心思收一收。”
言锦知大步流星离开,晚上言锦知准备睡觉,一通陌生来电打断言锦知的睡意。
是钱小艳打来的,钱小艳醒来不顾自己身体,给言锦知打电话,做最后一次争取。
言锦知开车去见钱小艳,钱小艳在医院附进的路边摊等着言锦知。
言锦知坐在路边摊很不搭,但他没有理会,钱小艳先是抱歉,说自己的能力只能请他吃这些,言锦知表示并不介意。
钱小艳拿出病历,言锦知瞥一眼,没有说话。
钱小艳将病历本一本本拿出来,说道:“这是我女儿两岁被狗咬的病历,三岁起水痘的,三岁被她父亲打脱臼的病历,这是四岁被打的病历,说着数了数,一共三本,又拿出三本,说是苏星五岁的病历,又拿出一本病历,说是六岁的。最后拿出一本说,这是我女儿九岁的病历,被她亲生父亲从楼梯上推下去。”
一本本病历,钱小艳像陈述功勋一样,但眼里却满是泪水。
言锦知的职业是律师,也见过重男轻女的家庭,但他是打经济官司的,这种家庭的根本不接,所以看这些病历本的时候,言锦知不敢相信,亲生父亲会对女儿下狠手。
钱小艳又拿出鞋盒,递给言锦知道:“我女儿从幼儿园起,就被人看不起,其他小朋友都有小伙伴,只有我女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钱小艳自嘲着说:“谁叫我做的职业杂,也没些体面的。连带着老师都嫌弃,我女儿被人打,也不知道还手,再大些,被人贴纸条,纸条内容下流,但她从没有和我抱怨一句。”
苏星很小的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每过一天,她就成长一天,距离她让钱小艳过上自在的日子就近一天。”
钱小艳越说越激动,泪水哗哗流,抽咽道:“她是好孩子,我不是位好母亲,她从小没体会过父母的呵护。我不想她还要走我的老路,暗无天日的下去,那我这个做妈的何必生她,不如掐死,也好过这世界多一个苦命的人。”
言锦知示意钱小艳喝口水,缓一缓,别激动。
钱小艳喝口水,继续说道:
“别的孩子有花裙子,有好看的玩具,我家孩子,跟邻居做手工品,手被划的全是血,她也不说,我这看的心都碎了。”
“你没做父母,你不会懂,小孩子的懂事,是父母最心痛的,我真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给她安稳的家,良好的学习环境,天下父母,谁又想让自己的孩子被人指指点点,肆意羞辱,我活着不能保护她,只能勉强提供可以睡觉的地方,我现在要死了,我必须给她寻求一个庇护。”
言锦知看着钱小艳问道:“父母,子女,是这世界最浓厚的亲情,但当事业和孩子发生冲突时,是孩子重要,还是金钱地位重要。”
钱小艳擦擦眼泪,不是很懂的看着言锦知,没有多想。
钱小艳继续说道:“父母生养一场,是付出感情和责任的。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不过几十年,何必这么累,为自己吗?当然不是,为儿女吗?也不全是。这一切又都围绕子女,你看看这路上的人,有几个是为自己打拼的。”
“活着很累,但肩上的东西很多,我若卸下来,苦的是替我分担的人,谁能替我分担?是在乎我的父母,可牵挂的儿女呢?又有几个是最开始就理解我们的。”
“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有了孩子,就会理解父母为子女筹谋之远,是子女一辈子都不会为父母想过的。”
“我活着,我女儿还有依靠,我死了,我女儿就剩自己,这冷血的世界,你让一个女孩怎么活。”
钱小艳说着跪在地上说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求求你可怜一个将死之人,帮帮我,我不需要你的钱,国家有政策,我也有积蓄,她只要平平安安的把书念完,顺利的进入社会,我就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言锦知看着四周看过来的眼神,压低声音道:“你起来,这里影响不好。”
钱小艳怎么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又怕言锦知气急败坏的离开,钱小艳扶着凳子起来,还没站稳,就重重的倒在地上。
言锦知紧忙起身,抱起钱小艳回医院。
钱小艳情况稳定,言锦知留下住院钱,并留给钱小艳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名和电话,并附上一句话道:
我答应你。
钱小艳醒来时,看着纸条喜极而泣,她固执的申请出院,她有没完成的事,先是回家写封信,最后安排苏星去KTV兼职,促成言锦知和苏星的偶遇。
在客户经理的运作下,苏星代替母亲在这里兼职。
一切都安排好,钱小艳重新回到医院,在医院见到苏星,又叮嘱一遍苏星,要照顾好自己,目送瘦弱的苏星走出病房,钱小艳紧绷的神经放松,整个人陷入昏迷。
钱小艳的状态是清醒昏迷,昏迷清醒,整个人身体状态非常糟糕。
苏星时常探望,见钱小艳这么痛苦,哭的不行,苏星知道家里有多少存款,她好奇医院为什么从来不让她缴费用,每次查都有钱。她疑惑很久。
直到今天言锦知将所有事告诉苏星,苏星才知道,最开始钱小艳治病的钱就是他出的,苏星久久不能说话,泪水无声的流,言锦知抱着苏星,任由她发泄心中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