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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捉迷藏

花花万物小花 花花万物小花 4096 2024-11-14 03:37

  我的家,在一个遥远偏僻的山村。

  在长期缠锦病榻之后,母亲终于去世了。父亲在许久前,就不知去向,只留下我,孤孤单单一个人。

  在去世母亲的榻前,仅有的俩位邻居婆婆问我:“那由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摇摇头:“不晓得……我上班的香肠工厂也倒闭了,妈妈的医药费还是欠了一大笔没还,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婆婆看着泄气的我:“其实呀……我们是有听人家说啦,在山手的大宅邸,有一位有钱人家的小姐,正在找一个同龄的玩伴,她要找个能住在她家的人。听说工作即轻松,薪水又很高呢!”

  就算没录取,也试试看吧!心里这么想着的我在俩位邻居婆婆给的地图引指下来到了那所宅邸,不由得为这大宅的气派惊叹。前来接见我的宅邸管家有着硕长的脖子,干瘦的身子和一张怪异的脸,约摸近50岁。他领我穿过长长的走廊时,我望着这里华丽空旷的一切忍不住发问:“请问……这栋大宅里住了多少人啊?”一股压迫感随着管家扭过头来而滋生:“跟你无关的事不要乱问。”我一颤,忙低声道歉。

  管家领我到大厅入座。开始发话:“各位久等了,我是这里的管家,敝姓乡田。离子小姐的玩伴,将由你们三位之中选出来。”小姐脸色很不好,只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这个女孩就是离子小姐。应该是因为身体不好吧,所以没办法到外面去,才要找个女孩子来当同伴。除了我之外,还来了俩个女孩子,一个胖胖的老实本分的摸样,另一个小眼睛,黄皮肤。虽然大家都想尽办法让衣着看起来得体,但每个人都过得很穷困的事实,却立刻能从和我相同的渴望神情中,一览无余。不论如何,我非得到这份工作不可。为了得到一点小姐的喜爱,我拼命装出讨人喜欢的笑容。可是……

  乡田管家宣布由离子小姐挑选时,小姐用条丝巾蒙上眼,猛地站起!管家的声音响起:“大家都站起来!我们来玩捉迷藏!由小姐当鬼,被小姐抓到的人就能录取当小姐的玩伴。不过,绝对不能自己去让小姐的手碰到,懂了吗?来!快点站起来!拍手!唱歌!”什么?!我们都先是一愣,继而站起来伴着管家以怪异的声调唱:“鬼呀鬼,我在这,快点过来抓我吧!鬼呀鬼,我在这……”在这怪异的歌声中陪离子小姐玩起捉迷藏。那是一场奇怪的捉迷藏。我们都很希望自己被小姐抓到,因此有意无意地接近小姐,但小姐仿佛看得见一般,总是在将碰到某个人时突然回头避开,就像特意避开的一样。我渐渐觉得不对劲。后来,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小姐猛一个转身,抓住我的手,大喊:“抓到了!就决定是这个人了。”小姐半摘蒙眼的丝巾,对着我:“来,这一次,就轮到你当鬼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当时被丝巾蒙着只露出一只闪闪发亮眼睛的小姐,是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就这样,从那天起,我住进了大宅邸。说是工作,其实也只是陪小姐聊天,稍微照顾一下她的衣食起居……帮她端端药而已。虽然他们不许我外出,我也没有什么怨言,因为我领到的薪水,即使偿还欠款后也仍然剩下不少。

  小姐的身体真的不太好,总在猛咳。

  有一次小姐又在狠咳,我忙问:“不要紧吧?我马上去帮您端药。”说着就出了小姐的闰房为小姐端来了药,望着那我几乎每天都端去给小姐用的药,心想:黏黏糊糊又红红黑黑的……这真的是药吗?为什么小姐用了那么久病也不见起色?咕噜咕噜喝药的小姐,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问道:“你是不是……在猜这到底是不是药?”我一惊:咦?随之,小姐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盯着我笑了:“呵呵……呵呵呵……嘻嘻嘻嘻嘻……”伴着小姐骇人闪亮的眼睛和颇深的黑眼圈使小姐看起来很是恐怖……

  这栋大宅访客极为频繁。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把脸遮起来。一次我端茶路过大厅,听到陌生客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拜托……这事麻烦您多费心了。我会好好的谢您。”我忍不住靠近门站稳细听里面的谈话。突然门慢慢开了条缝,乡田管家的脸凑出来:“你在那里做什么?”“我……给客人端茶……”我一时支吾。管家开大了些门,好似放松了些警惕:“不必了,你下去吧!”门在我回答过“是”后紧紧关上了。我顿了一会儿准备离开,却听门内传来与我首次前来这座宅邸那日捉迷藏的歌声:“鬼呀鬼,我在这,快点过来抓我吧!鬼呀鬼,我在这……”

  当晚小姐的咳嗽愈发猛烈。只要是有客人来的日子,小姐的身体就会变差。看小姐咳个不停,我不禁有些担心:“您还好吧?为什么只要有客人来,您的身子就会变差?”

  “咳!……明天还有一个客人要来呢!”

  “那怎么行?难道不能拒绝吗?那样下去小姐您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我去拜托乡田,让你也一起出席吧!也该让你见识一下了。哼……哼哼哼……”

  “咦?……”

  次日的客人来到后,我便与离子小姐一同出席了。客人鞠身一拜答应事成后重谢。小姐她……打扮成巫女的样子,手中握着一把亮晃晃的小刀,看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的照片,然后用丝巾蒙住眼睛,站了起来。乡田管家开始拍手唱那首怪异的歌:“鬼呀鬼,我在这,快点过来抓我吧!鬼呀鬼,我在这,快点过来抓我吧!……”这一切与我初次来到这座大作时的情况不媒而合。我注意到坐在大厅正中央的管家前方,放置着一只漂亮精致的木盒,木盒上……放着一只人偶娃娃,小小的。小姐在歌声中就像看得到似的,猛的几拐,冲向前,在唱着歌儿的管家前的木箱面前停下,举起亮晃晃的小刀,轻而易举地,不,狠狠地,刺向人偶娃娃,不偏不倚,正中心脏的部位!“啊!”我惊讶极了,更多的是害怕。客人伏在那里:“真是感激不尽。”就在这时,小姐开始猛咳:“咳!呃呕呕呕!”小姐呕出了大量血,倒下昏了过去。我连忙起身奔过去:“小姐!”

  夜深人静,我睡下了。黑暗中一个人影幽魂一般飘至我榻前:“换人喔!”是小姐!一张半遮丝巾的脸,两只黑黑空洞的眼睛死鱼样瞪着我:“下次轮到你了。下一次,该轮到你当鬼了喔!”小姐的脖子上,硕大的血口正往外喷着血,粘粘黏黏地血,喷着……喷着……小姐倒在我身上,与我结为一体……

  “啊……!是梦?”醒来的我发现什么也没有,血、小姐、什么也没有,原来是个梦啊!我虚惊一场,揉揉脸颊坐了起来。门开了,乡田管家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口:“小姐已经死了。”我大惊:“什……什么?!”管家递给我先前小姐每天喝的那种药:“从今天起,就换你当小姐。来,把这喝下去。”我心中一毛:“你……你说什么?”“给我喝下去!”管家大吼。我因为心中害怕,只好把那暗红色、黏黏糊糊的液体喝下去。后来,我的意识便渐渐模糊。等我回过神来,自己已打扮成巫女,正看着陌生男人的照片,手掌中还握着短刀。乡田管家凑上前来:“知道吧,就是这个男的,不要搞错了。”半梦半醒之间,我被蒙上眼睛。呵呵……我果然是在做梦。眼睛虽然是被蒙着,我还是看得到东西。那是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听到声音:“鬼呀鬼,我在这,快点过来抓我呀!”我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啊,在那里的,正是……相片中的男人。我在无意识中,举起了短刀,当我觉得刺中什么时,我蒙着眼睛的丝巾掉了下来。我看到了——我刺中的,正是当时我看见离子小姐刺中的东西!人偶娃娃!我竟然干了和小姐当时干的相同的事!

  客人在一边鞠身:“……真的非常感谢您。”望着那个被我刺中心脏的人偶娃娃,我不禁冷汗连连。

  从此以后,那就成了我的工作。记住访客拿来的,相片上的面孔,蒙上眼睛,伴着管家那怪异的歌声,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用刀子……刺那个人。也一次又一次地刺中人偶娃娃的心脏。我就像身处在梦中一样,不觉得恐怖,也没有罪恶感。我变成了鬼,被尊称为「小姐」,可以穿漂亮衣服,吃山珍海味。更重要的是,每天被迫喝下的暗红色汤药……似乎变得越来越好喝了。

  一天照常有访客来拜访。管家对我说:“今天的工作很重大,要辛苦你了,小姐。”“没问题,我们开始吧!”像往常一样,我看着一个陌生男人的照片,蒙上眼睛,起身!管家又开始唱:“鬼呀鬼,我在这,快点过来抓我吧。”如往常一样,虽然蒙上眼,依然看得见。我在某栋豪华的宅邸中,相片上的男人正坐在那里,慈眉善目。我可不管这些,我将短刀向上举。在相片上的人身旁,有有个黑衣男子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他看得见我?我心里暗想。他朝我走来,一把抓住我高举短刀的手臂,用力一拽,把我拽出原来所在的那个大厅,拽出到我蒙眼所见的这个场景中……原来坐在那里慈眉善目的男子在见到被黑衣男子收了刀子、反扣双手的我时,面容扭曲得放佛舞台上的小丑,他惊讶地指着我:“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女孩是谁?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男子一把扯下我蒙眼的丝巾:“这个女孩嘛,是想要暗杀你的小鬼呢,大臣。”黑衣男子的声音魅惑曼妙,加上他妖异邪气的脸,就像是来终结这一切的死神撒旦的双手!

  我受到警方彻底的调查。那时候我才知道,有连续凶杀案不断发生,被害者全都死的非常离奇,仿佛在街上或家中被看不见的刀子所杀。望着登有那一章章离奇死亡报道消息的报纸,我惊恐极了,泪水连连,抱头大喊:“啊啊!是我!是我!犯人就是我!全部都是我干的!”

  因为说了实话,我被判无罪。我被当成精神异常的女孩获得释放……

  再回到大宅邸去找乡田管家,他早已逃之夭夭。我只有回家一途,别无他法。我是个逃过发制裁的杀人犯,却接受了惩罚,可怕的惩罚:每晚在梦中,我都被离子小姐紧追着不放,小姐还保留着最后一次接客杀人的样子。巫女装,只解了一半的丝巾,露出那双骇人的闪亮的眼珠,恐怖的瞪大着,小姐空灵幽怨的声音传来:“你……你以为你喝的药是什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喝的(东西)真是药吧?”说着,无数细长的血丝从小姐脖颈缓缓流出,喷洒出……我在梦中拼命地逃,想寻求帮助。远处,那个黑衣男子出现了,我张口向他求助:“救命呀!救命呀!请救救我!”但是那个男子,却只是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然后转身离去。

  接着……

  我被离子小姐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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