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凯的病没有一丝好转，家里的硝烟也从来没有停过，婆婆和老三媳妇一直对赵一凯说巧慧的坏话，扇哄着赵一凯跟巧慧打架，巧慧怕跟赵一凯再吵架，就一直躲着他，吃饭时娃和赵一凯在客厅吃，巧惠就在院子花坛边吃。

　　几天都是这样子，然而偶然的一天，赵一凯把饭碗也端出来了，坐在巧惠旁边的凳子上。

　　一凯：老三媳妇儿借摩托车你怎么不给借？

　　巧慧看着他，气一下子上来了，心想：整天搜我的不是，总是我不对。

　　巧慧生气的回答：我不想给借，不想跟她来往。

　　赵一凯也火了，手上去打掉巧慧手中的饭碗，用脚又踹她跌倒在地。

　　马巧慧起身走进屋，眼泪在他的面颊如黄河水，汹涌澎湃的流淌着，赵一凯对他好无情，可是为了孩子，为了夫妻间的一点恩情，作为人情，他得继续陪着赵一凯共度病魔的难关。

　　赵一凯拿起旁边的盆子和桶，在花坛边夸夸夸猛磕着。马巧慧不理他，骑自行车带孩子上班去了，一路上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她来到厂房在缝纫机前坐下，向旁边的同事诉说起了自己的痛苦：

　　我老家就把我害死了。

　　说着他哇的一声哭了，说不下去了。这哭声使许多同事都目光看着她，有同事不解的说：

　　巧慧怎么了？

　　巧慧缓和了一下，对旁边那个同事继续说：老三媳妇来我家借摩托，我说摩托车可能没油了，他说没事，他出去加油，他要骑我就把钥匙递给了他，现在她却给一凯翻是非，说我不给她借摩托车骑。

　　同事：那你就给一凯说，你把车借给他了，把车钥匙都给他了。

　　我在气头上不能好好说话，跟老三媳妇儿这爱拉是非，爱煽风点火的人不来往也好，所以我就出口说了句我不想跟他来往，没想到这一句话激怒了我老公，他为了老三媳妇而打我。

　　同事：你老三媳妇儿跟你老婆子嘴皮儿不差上下，都是个麻雀嘴叽叽喳喳欢腃的很，老婆子还有些害怕老三媳妇儿。

　　巧慧：他们厉害不厉害事小，我不惹他，他就惹不成我，主要的是医改总想跟这两个厉害的人在一块搅合。

　　生份结长远，再是自己人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好。

　　赵一凯爱生气，他的胃一直又胀又痛，为了让胃不再受凉，他秋天就早已穿上厚厚的冬装，老妈给他送来一件棉护兜说：

　　我看你秋天就穿着棉衣出一头的汗，觉得不好很容易感冒，就给你做了一个棉护兜，你带上它，把前身护上就行了。

　　现在，早己被病魔折磨的没有办法的赵一凯，也不管这护兜男人脖子上挂着有多难看，就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系好带。

　　第2天他还是出门在外面，给自己买了个神功元气带。

　　回村时，乡邻们见了面，都与他打招呼。

　　村民：一凯今天出去了。

　　一凯：嗯是的。

　　有村民看着赵一凯的面黄肌瘦，很是心疼，对马晓慧说：

　　你给一凯也好好找医生看一下嘛，看他现在瘦的柴包骨头。

　　巧慧：咋看呢？在家整天受气能好吗？他妈把我家搅得就不得安宁，他妈对一凯说，老三媳妇说来了，你大的二的一年到头都不做顿好吃的，把她叫一下，赵一凯就每在家休息一天，都要叫我做一大桌子肉菜叫他妈来吃，还每次回家都要给他妈买好吃的，弄得我们家整天因此打架。

　　甲村民：给他妈买好吃的，孝敬父母也是应该的。

　　巧慧：应该，他给自己妈买吃的10次，给我娘家妈买得了5次，她连一次都没买呀，实质上我们的家境并不宽裕，刚盖了房。

　　甲村民：你别管家里日子怎么样，他能给他妈买，你就叫他给你娘家妈也买。

　　巧慧：没用的，他不会给我娘家妈买的。要真的我们两个人，都每个星期给自己的父母买吃穿，那日子肯定就揭不开锅了，我们都只是个靠出力气挣钱的下苦人。

　　甲村民：过日子也是的，一年的花销也挺大的，你老婆子事也真多，平常叫娃给你花的啥钱，买啥好吃的。

　　乙村民：福享得腻了，自己想吃，不会动手自己做。你跟老三过着，老三平时就不买肉菜吗？

　　巧慧：买，可他却想天天都吃好的呀？

　　乙村民：嘴馋跟小娃一样了，为嘴伤身。

　　马巧慧看着赵一凯的现状，心里也很着急，她想：

　　我待在这个家，赵一凯就跟我总叨叨着老家的事，不离老家的圈子而因此打架，如果我不在家，他跟谁叨叨去，他跟谁打架去。

　　想到这儿，马巧慧在外面一家餐馆找了个服务员的活，带着被褥出外打工去了，她走了，伊凯妈到他们家来的更频繁了，晚上还给一凯烧热炕，和一凯同孩子睡一块。

　　马巧慧始终就像这家的一个外人，这个外人半个月后的一天又突然回家了，马巧慧并不打算在家停留，她只是想重新换个工作，她放下被褥直接去了附近的农贸市场。转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个菜夹馍、米线的摊点决定在那儿干，她回家拿行李时，打算给孩子再做一次饭，吃饭的时候，马巧慧依然一个人在外面吃。

　　睡了一晚上，孩子要上学了，马巧慧也该走了，她坐在镜子旁梳理着自己披肩的长发，眼睛看着嘉伟穿鞋，嘉伟抽出鞋内的垫子，拿在手上上下翻着。

　　巧慧：你不穿鞋，把鞋垫儿不停翻着干什么？

　　嘉伟：鞋垫硬邦邦的，我这样翻着几下就软了。

　　巧慧：你爸么！就不知道给你拿个干净的换，你的袜子鞋垫儿都在一个鞋盒里放着，你是知道的。

　　嘉伟：可我习惯了逆境成长，我适应了任何艰苦的环境，爸爸不说话换，我也就不换洗了。

　　马巧慧的心不由的一阵酸痛，她想：

　　我走了，孩子太不幸了，赵一凯有他妈照顾没什么，主要是孩子，有谁能代替得了母亲在孩子心目中的位置？我在的话，我不会叫娃穿脏鞋脏衣服上学。为赵一凯，不再和赵一凯吵架，我出去打工，但终究我有回来了一天，还不是照样和赵一凯吵架，躲避矛盾不是办法到啥时候说啥时候话，目前我还是陪着我的孩子，我要看着他好好长大，我的生命里只有孩子，我要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马巧慧不外出打工了，就又回到了他原来的那个织带厂里上班，吃饭在家依旧是父子俩在里屋，巧惠一个人在院子，她不敢接近赵一凯，唯恐两人又吵架。赵一凯这一天却把饭碗也端了出来，他凑到巧慧旁边的凳子坐下，以聊天式的口气说话：

　　你对我心太远了，出门打工半个月，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还是咱妈对我好，你不在的日子，咱妈每天过来给我烧热炕，晚上还和我与孩子一起睡，丽昀都比你对我好，丽昀都知道，晚上害怕我胡思乱想，专门叫妈来陪我。

　　你妈把咱家搅和的，把媳妇儿逼走了，自己来显好。你妈好，叫你妈来继续给你烧一辈子炕，你跟我一离婚就如愿了，我也就不碍你的事了。

　　你说话就不会跟人好好说。

　　我咋跟你好好说呢，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是想让我以后对你好些呢，还是不要以后再阻止你跟老家来往。

　　我只是想说明妈对我很好。

　　你妈对你好，可是却对我不好。

　　好了好了，不说了。

　　停了一会儿，一凯又说：娃大了，咱以后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也想好好说话，我也想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可是你想想，我们每次吵架都是为了什么？

　　娃和父母不来往是说不下去的。

　　那你就继续拿金钱来往吧。

　　我一年能给父母花几个钱，我又不抽烟喝酒，咋都省出来了。

　　没有人钱多了嫌钱多，你操的心越多，忧愁越多。

　　可如果不是父母在那边，我就不操那个心。

　　父母在那边跟老三过，是没吃还是没喝？你一个手想捂两边窟窿，就把你头挣个扭扣去。再说了，我跟妈真的是处不到一块，我受不了妈的气。

　　伊凯妈这张嘴是什么时候说话都讨人厌，马巧慧这次回来本身就是伤痕累累，她还给巧慧伤口上撒盐，给巧慧个冷气攻心。

　　马巧慧在院子洗衣服，一凯妈走进来，站在他身旁说：

　　你现在不出去打工了？

　　嗯。

　　那你把打工挣的钱都领了吗？

　　领了但没领完，有两天的钱人家不给，说我耽误了他找工人的好时间，现在没人干活儿。

　　我把你的本事也看来，自己下苦挣的钱都要不回来。

　　一凯妈说完直接走进巧慧的里屋找一凯，马巧慧气的脸都发紫了，追到门口说了句：

　　你以后就跟就我别说话。

　　我想说就说，嘴在我跟前长着，由我呢。

　　你看儿吃药还吃得少，看儿还活着没死，你给儿整天点炮，你把我这个家害得就不得安宁。

　　马巧慧说完去洗衣服，一凯妈气的也跟出来了说：

　　我给儿点啥炮了？

　　点啥炮你知道，你给一凯说：三媳妇儿说来了，你大的二的一年到头都做顿好吃的，把我叫一下”我俩这些年一直都在为你这嘴而打架。

　　你是个好货，家里就不打架了。

　　我不好你好，拿镜子把你也照一下。

　　我叫娃对父母好有啥不对？

　　谁都想叫别人对自己好，你不对别人好，别人又怎么对你好。

　　我没把你当爷一样敬着，我不是一个娃，我要几个娃心都操着，力量达不到。

　　你就不知道谁什么时候需要你，娃大了上学了，我还要你干什么？

　　我就给你没看娃，我不对就不对，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为你儿的胃病，我家的安宁，你也好好考虑考虑吧。

　　一凯妈被说的哑口无言，走出了巧慧家。

　　赵一凯的胃病，他去大医院跑了很多趟，吃医院的药半年时间都不见效，无奈又去找曾经的老中医看。

　　医生：你这胃病根本就没事，心放大，别给胃那儿下，你干活去，慢慢就忘记疼痛，病也就好了。

　　赵一凯回来就跟马巧慧商量：我明天还是跟村上这些做小活的人，拉锨把当小工干个活，忙着人活动着，病也许就好了，如果胃病好了，我明年再去外面建筑工地上干。

　　那也行，你干活要衬力气着，出力气的活，实在要是拿不动，咱就找个工厂上个班。

　　嗯，我知道了。

　　赵一凯干活去了，马巧慧上班了，老太婆也不过来了，家里终于恢复了几天平静的日子。马巧慧也认真想过：我现在就是为娃揍合着过，其余啥都不管了。

　　赵一凯干了段时间拉锨把的活，精神面貌好多了，有一天他欢喜的对马巧慧说：

　　你想吃肯德基吗？今年肯德基在外面很火，我想咱们全家和爸妈一起去吃。

　　我晕车就不去了，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