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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参军

  南浩高中毕业准备去参军了。

  当兵,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人,是南浩一直以来的梦想。喜欢那种步调一致的行动,喜欢那种齐心向上的氛围,向往绿色的军营生活、向往着那身飒爽的军装,充满好奇、神秘,想要去体验一回手握钢枪的滋味。

  也许是受父亲和大哥的影响,每次看到老胡捧着那块黄色手帕,南浩都会楞上几秒,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想象着父亲讲过的故事,讲过参加抗美援朝的情节,深深的打动了自己,南浩一直觉得父亲当年一定也是祖国人民心中最可爱的人。

  临行的前一天,母亲做了丰盛的晚餐,给南浩准备了好多东西,除了一些简单的日用品,多半都是些吃的东西,有买来的,也有母亲自己亲手炸的酥果,说是带着路上大伙一块儿吃,但是最后都被南浩拿了下来,说是怕别人笑话,像个姑娘似的大包小包的装着那么多吃的东西,最后母亲还是悄悄的把酥果放在了他的袋子里。

  知道南浩只身在外去那么远的地方,惠子只想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法去帮助他,想来想去,惠子实在不知道可以送点什么给他,只好把自己仅有的一百八十元零花钱偷偷地放在了他的箱底。

  那日,天也好似人们离别的心情,落着飘零的雨滴,吹着凄凉的寒风,这样的天气,让前来送行的人们更加增添些许沉重。

  惠子挽着老胡费力穿过前来送行的人群,努力挤到南浩的身边。

  老胡眼睛紧盯着儿子,慢慢抬起右手拍拍南浩的肩膀说:“千锤百炼方成钢,到部队要好好干,要听领导的话。”

  老胡此时觉得自己亏欠儿子太多,十几岁便没有了母亲,自己这些年对于南浩也是疏于照顾,总想再和他多说几句话,想到这些老胡便越发难过,只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叹一声!

  此时,南浩却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掉下来,伪装出一副骄傲的模样,只为让大家别有太多的离别伤感。

  “要记得好好学习噢!别忘记给我写信!”南浩冲着惠子大声叫道。

  “知道啦!”惠子一副俏皮可爱的神情,带着一脸的灿烂笑容,没有离别的忧伤,只带着微笑与美好的祝福。

  带兵人的哨声响了,亲人们不停地挥手道别,不停地嘱咐,直到看不见汽车,老胡才慢慢放下了高举的右手,默默无语,眼泪却在这一瞬间打湿了双眼,转过身便抹去了泪痕……

  一身精神的作训绿,胸戴大红花,南浩带着一种荣誉感踏上了军旅征程,有不舍,有骄傲,更有着对绿色军旅生活向往的激情。

  南浩看到箱底的纸条:“照顾好自己”,和那夹着的一百八十元钱,心里感到无比的温暖,就像阳光洒满整个心房,一路的奔波与辛苦瞬间被这温暖所融化。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又是一年。

  相对八十年代的贫穷来说,九十年代的农村贫困问题依然被看作为一种农村现象。但是随着经济的增长,个体户的不断增加,出现了贫富悬殊的两级分化,就业依然十分困难,各种社会问题进一步积累。

  “面朝黄土背朝天”这一简单动作也许就是惠子的一辈子,然后,和村里姑娘们的命运一样,到了二十出头,找个人品、长相不错的小伙子嫁了,成为传宗接代的工具,为了生个儿子再东躲XZ的逃避计划生育,又或是农忙时候和田间、小埂上的俏媳妇们一样,发出那开怀清脆的笑声,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惠子没有想过自己将来的生活真正会是什么样子,和大多数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样,阳光灿烂、简单而单纯,充斥着青春的活力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

  “一定要好好学习,有时间的话要多照顾父母,有什么烦恼记得告诉我”。

  以后惠子会不断的收到他寄来学校的信,每封信上大致都是同样的内容。

  惠子也会很好奇的问起他在部队的生活,从他的来信里想象着军营里的生活,惠子至今都觉得那是一份美好,一份惦念。

  那一年,惠子初中三年级。

  他们俩一直保持着这种写信的方式去沟通,也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成为习惯的,还有惠子每次都会帮他改写信中的错别字,然后再原封不动的把信寄回去。这是惠子多年保持的一种习惯,对亲人、朋友亦是如此。

  “家里的大黄最近又生了六只小仔呢!可是有一只却是格外的瘦小,不过你不用担心,每次我都会想办法让它先吃的饱饱的,再让它的兄弟姐妹们吃。”

  班里某个男生竟然又在英语课上做了恶作剧,从哪儿弄来一只死老鼠放在了女同学的桌洞里,吓得那个女生在课堂上尖叫起来……”

  在信里惠子还一直怒气冲冲地批评着那位男同学。

  “最近训练辛苦吗?要照顾好自己哦!家里一切都好,不用牵挂。”

  这是惠子信里常说的话,没有华丽的语言,离不开同学,离不开家里的猫呀狗的,却让南浩心里感觉无比的温暖,仿佛真的看到了惠子脸上的一颦一笑。

  无论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还是生活、学习环境的影响,惠子的成绩一直都不是很好。喜欢文字,爱看书,喜欢书写,写自己喜欢的东西,写自己认为美好的东西。

  她喜欢每周四下午的作文课,从不喜欢数学,那是一种很不好受的滋味: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题,同学们都坐在座位上听得兴味盎然,只有她一个人怔怔地坐着,像是在听着老师说着“天书”。尽管惠子也努力想听,可是怎么也进不到老师所讲的那个世界,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笔来,在本子上胡乱的瞎写,用左手、用右手。

  那些胡乱写的东西让同学看过以后,至今都没有忘记,时隔二十多年时间,还会有人记得惠子的名字,记得她写的字,用左手、用右手。

  殊不知,惠子写得一手好字也许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如今想来也一定觉得是件哭笑不得的事情,有一种所谓的自惭形秽之感,当真是浪费了每天晚上坚持两个小时的晚自习呢!

  晚自习,学校为了提高学生的成绩,拼命地抓住这难得的宝贵时间,同学们自主复习,老师们也会到各教室转转,有不懂,不明白的问题,随时可以向老师请教。对于学习好的学生来说,这的确是件非常好的事情,而惠子也从没丢掉这两个小时,可以看些自己想看的课外书,这着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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