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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芦苇

血芦苇 拙马 7483 2024-11-14 06:51

  (“如果你们能在天明前取回一支‘血芦苇’,我就收留你们。”

  ——龙爷)

  阿毛和阿顺的运气并不好。他们很快用了完了这几百块钱,路上又遇到了几条难缠的狗,还找错了几个人。可以想象,拿着一个石头问着是多么愚蠢。

  他们不但被痛骂了一顿,还被其中一个人两只手将他们提着扔出门外,甚至被威胁报警,但最麻烦的事情还不在这里。

  “把钱给我交出来,不然就打死你!”

  在一个漆黑的小巷中,几个衣着古怪,染了头发,戴着耳环的混混叉着腰,嘴里叼着一根烟,围在两个瑟瑟发抖的阿毛阿顺面前。

  小镇上有两大势力,一派头子是武成关,管西边,一派头子是金老大,管东边。这些混混是小镇东边的。小镇东边西边的分界就是中心镇子的象征;一群冲锋陷阵,骑着马的勇士。

  阿毛和阿顺,手里只剩下一百块钱,却被这几个混混盯住了。阿毛手里紧紧攒着钱,怕得瑟瑟发抖,手被踩过的地方又疼了起来。阿顺同样恐惧,却护在阿毛面前,叫道:

  “你别打他,先打我好了!”

  灰头混混狞笑道:“好,就打你,看你让不让。”

  一脚就向阿顺的肚子踹去。阿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扭来扭去。几个混混笑了起来。

  一个又瘦又高的老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他的身形在灯光下看不真切,大概有五六十的样子,手里提着一个垃圾袋,晃来晃去,朝这边看了一眼,神情颇为不屑,说道:

  “几个大的打两个小的。”

  几个混混扬起眉毛,转过头来,看见是说话的是一个老头子,就十分轻蔑地笑了笑,说道:1

  “死老头子,赶紧滚开,不然有你好受的。”

  老人抬起头来,脸在灯光的照耀下,露出了一道刀疤,从眉心直到脸旁,就像一块本来就干枯的树皮上,多出来的一道裂纹。

  阿毛和阿顺一看见老人,就吓得差点闭气,心脏剧烈地跳动。

  老人多了一道疤痕,但就是龙爷!

  龙爷这道疤痕看起来已经很久了,今天下午,他似乎是用了什么方法藏了起来,兴许是一点妆,但又不太可能。

  龙爷将手中的垃圾袋一扔,走了过来,说道:

  “有我好受的?我老头子倒想试试。”

  阿毛抖得更厉害了,会一点太极的老人能干得过混混吗?他小声说道:“别,别,您老人家就别掺合了······他们都······”

  龙爷摇了摇手,不让他说下去。混混头子轻蔑一笑,说道:

  “你老成这样,还想打架?”

  龙爷也轻蔑一笑,说道:

  “老有四种标志,第一是失去创造力,第二是胆小怕事并失去信心,第三是思想顽固,第四是失去好奇心。很遗憾,我一样也没有。”

  混混头子眼睛一亮,耳朵上的耳环和金项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说道:

  “好,是你要来的。看你是个老头子,老子不占这便宜。我们就文比,看谁先被打死。”

  撸起袖子走了上来。阿毛退了几步,龙爷看着混混头子的金耳环,若有所思。一动不动。阿毛见这个混混几乎比老人高了一个头,感觉龙爷显得十分渺小,混混轻轻一拳就能将龙爷打飞,不禁为龙爷感到担忧。

  混混抡圆拳头,手上青筋鼓起,拼尽全力,一拳打向龙爷。只听见砰地一声,龙爷倒在了地上,阿毛赶紧将龙爷扶起来,问道:

  “龙爷,您没事吧?”

  那个混混看着龙爷头上的刀疤,本来有些怕他,看见龙爷倒地的样子,便和其他人一起笑了起来。

  “我只使出了一半的力。”混混头子抱着粗壮的手臂笑道,耳环哗哗作响。其实,谁都看得出来,混混头子刚才是拼尽全力的。

  龙爷似乎对阿毛知道他的外号感到惊讶。他轻轻格开阿毛的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说道:

  “准备好了没有?我要打了。”

  然后伸出一个枯瘦的拳头。

  几个混混笑得更响了,如同几只乌鸦在愤怒地吵架。混混头子走了过来,金色的耳环哗哗作响,将衣服撸起,露出了一个肚子,上面有六块肌肉,还纹有一条龙,挺了一挺,挑逗道:

  “打呀。”

  这时,龙爷的拳头在混混的肚子面前,如同将一个鸡蛋放在墙壁面前一样脆弱,阿毛和阿顺都更加担忧了。

  只见龙爷一拳打在混混肚子上的龙头上,没有一点声音。混混的身体突然飞起,其他几个混混赶紧伸手来接。

  混混的身体在经过这五双手时,突然绕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个破烂的铁罐都震得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放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又在地上滚了几圈。

  混混的手抽动几下,伸入口中,似乎在检查牙齿的稳固性,但情况极为不妙。他爬了两次才爬起来,兄弟二人注意到他满脸是血,脸应该是被凹凸不平的地面擦破了。

  混混头子朝地上吐了一口,一点唾沫星夹带者一点血丝,又包裹着一颗碎成两大半的牙齿。他愤恨地回头看了龙爷一眼,又向其他混混招了招手,用变调的嗓音说道:

  “走!”

  几个混混扶着那个挑战老人的混混头儿,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龙爷枯瘦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极有威慑力,他们的

  愤怒很快变为恐惧,加快脚步,飞似的逃走了。

  龙爷哼了一声,直到看着他们逃出巷子后,才转过头来,扶起阿顺,说道:

  “起来吧。”

  阿顺只感觉有一个力气大得出奇的手臂扶住了他,他脚部根本没有用力,就在龙爷力的作用下站了起来,找到了平衡。

  两个少年用敬畏的眼光看着龙爷,过了半响,才向龙爷鞠了个躬,说道:

  “多谢龙爷出手相救,我们······”

  阿毛看了自己手中的钱一眼,痛下决心,将这一百块钱递给老人,说道:“这钱,就······”

  龙爷摇了摇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他们,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外号的?”

  阿顺赶忙说道:

  “今天下午,初三六班,我们就在那里。”

  龙爷点了点头。想到付老师,他有些不满的说道:

  “既然是那优秀的付诗梅的学生,那就应该明白:第一,我出手是为了自己,并不是救你们,你们怎样和我无关。第二,我没干什么事,这钱我不要。这么晚了,快回家睡觉,难道付诗梅老师连这点都不教会吗?”

  阿顺有些后悔,看来提起付老师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然后,龙爷捡起垃圾袋一扔,垃圾袋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一个垃圾桶里,走了回去。

  两个少年相互看了一眼,突然心有灵犀,跑上前去,阿顺边跑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石头,扯开布递向龙爷说道:

  “龙爷,我们父亲,张四光,记得吧?还有,手环和石头?还有,您以前是道人?”

  龙爷回过头来。面对对方连珠炮似的提出如此多的问题,他似乎有些惊愕,说道:

  “就是你们?我听过有一家起了火灾,就是你们了?”

  也就是默许那些问题了。

  阿毛和阿顺点了点头,阿毛举起手来展示手环,阿顺则将石头举得更高了,两只手都有些颤抖。

  龙爷弯腰仔细审视。阿毛阿顺紧张地咽着口水,可是龙爷很快眉毛一扬,牵动伤疤,说道:

  “不对不对,石头明明是红色的,手环的外形也可以造假,特征这么多年也早就淡化了。”

  然后,龙爷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兄弟二人目瞪口呆,同时心沉到了谷底,看着龙爷的背影,绝望突然将他们吞噬了。

  “石头怎么会是红色的?”阿顺空洞地问道。

  “张大爷给了个假的!”阿毛愤愤不平地说。

  “怎么办?”阿顺说道。

  等老人快出巷子时,阿毛阿顺又追了上去。阿毛阿顺看着老人走进了一个居民楼,过了一会儿,出现在第三楼的窗子里。

  “你相信有道术吗?”阿毛突然问道。

  阿顺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付老师叫我们要只相信科学,其他的都不要信。”

  阿毛想了一会儿,拍了拍阿顺的肩膀,说道:

  “没事,我们就先跪在下面,他是看得到的——必须要他收留我们。”

  “是吗?”阿顺不满地说道,“还下跪?我认为张大爷是在骗我们,我们不一定非要让他收留或者叫做收养我们——而且同学们,像易柏梧张文静那种肯定会嘲笑我们,并尽量让全校都知道!”

  “我看不像。”阿毛极其不确定,“就算是在骗我们,我们也只能先住在龙爷家,因为我们家这几天根本不可能住,也没有钱再搞装修。”说到这一句时,语气就肯定多了。

  阿顺无奈地点了点头。尽管下跪有些太过,但这点小事对饱经屈辱的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何况他们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兄弟二人跪在了冷清的大道上,只有一盏路灯亮着,给了他们少许的温暖。冷风在街道上吹,几片树叶在街上翻来翻去。

  两人跪着跪着,开始感觉疲倦了,阿毛的头不禁偏在了阿顺的肩上。阿顺神智一清,刚想拍醒阿毛,三楼的窗子推开,龙爷探出头来,说道:

  “进来吧,门开着,302号。”

  两个少年忐忐忑忑的走入居民楼,楼里十分阴暗,布满了蜘蛛网,台阶潮湿无比。似乎多年没有人住过了。

  终于,两个少年到了三楼,一扇门开着,一点柔光透了进来,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温暖的气体迎面而来,两个少年打了个颤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盆花,淡黄色的花朵和嫩绿色的叶子相互衬托,显得格外好看。

  墙上挂着一个罗盘,上面标有不同的卦象。墙边靠着一个竹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旁边凳着一张小桌子,上边摆放着一盆水和几根烧针和其它物事。

  两人仔细一看这人,立刻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差点魂飞魄散。

  只见这人鼻子嘴巴都扭在一边,脸中间却鼓了起来,是一个畸形。

  当兄弟二人稳住身子后,不禁为这人感到可怜,同时又暗自庆幸自己的鼻子。

  “进来了为何不把门关上?”

  两个少年心里又是一跳,刚才龙爷居然站在他们后面。两个少年的脸极力克制,却仍然避讳违心地红了。他们又觉得自己再次被人轻易看透,而他们还希望给龙爷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龙爷手里拿着一块木头,递给阿毛,说道:

  “拿着,跟我来。”

  龙爷走到畸形人身旁,右手取过烧针,左手伸出两指一弹,木头竟然燃了起来。

  两个少年露出了敬畏的目光,看着龙爷将几根烧针烧红了,然后将针刺入畸形人肿起的肉的边缘,往八个方向刺了几针,然后继续重复。

  一刻钟后,龙爷停止刺针,将用完的烧针扔入垃圾桶,然后轻轻挥手,火就熄灭了。龙爷对畸形人说道:

  “明天还是中午、晚上两个时候来。”

  畸形人点了点头,似乎不能说话。他直起身来,带着邦邦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阿顺看着畸形人的怪相,感觉有些好笑,又感到一丝丝恐怖,问道:“龙爷,这是什么病呀?”

  龙爷说道:“看别人怎么说了。

  “如果他去了医院,那就肯定会写一大堆可怕的名称,又说这病死过多少人,把他吓得不行,于是掏光家产去开刀,把那个肿块切了。

  “别说治不治得好,就是治好了,内根不除,照样会再长。而我老头子从小就和父亲一起学医,大大小小的怪病都见惯了。

  “不管这病表现得有多么奇怪,肿块长在哪里,都是体内的阴寒和湿气作祟,堵在了一个地方。

  “所以用燔针疏通他的气血,气血通了,肿块自然消除。我才不用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仪器,几针就完事了。”

  两个少年假装听得若有所思,心里却想着龙爷收留的事。

  龙爷又说道:“人的生命本来短暂,而没有一个人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希望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无知和愚昧导致盲从,只要有人站在高处一喊,就有人跟去,哪怕再贵也是心甘情愿。

  “这样下来,真正美好的东西反而被人们所遗弃。”

  龙爷转过身来,看着两个少年,说道:

  “刚才我这这治病的方法,和我点火所用的奇门遁甲之术没有一点关系,即使是一个完全没修过道的人,也能学会。”

  阿顺刚想说话,龙爷却开口了。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阿顺低下了头,指着阿毛说道:

  “他叫阿毛,比我小两岁。我叫阿顺,都是乱取的贱名,母亲没给我们取名,就习惯这样叫我们。母亲死后,我们两兄弟就相依为命了。”

  龙爷内心的某个地方,突然触动了一下,仿佛看见了一个大约七岁的小女孩,红扑扑的脸,露着洁白的牙齿,笑着看着他。

  阿毛几乎可以肯定,龙爷向那朵花看了一眼。

  龙爷回过神来,说道:“嗯。我的确是修道的。中年入道,名字中有个“龙”字,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龙爷”,你们也这么叫好了。”

  两兄弟听后心想:中年入道?那他是先学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在壮年时出家?

  “龙爷。”阿顺赶忙说道,他紧张得手脚发冷,“要不这样,我们现在你家里住一阵子,等我们房子修好后就回去,以后帮您做点事情……”

  龙爷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们是张四光的孩子,但还需要试你们一下,因为最近经常出一些事情,比如最亲近的人——哎,算了,先不跟你们说。

  “这件事,只要是真手环,就不会有事。要做的很简单,如果你们能在天明前取回一支‘血芦苇’,我就收留你们。”

  “血芦苇?”阿毛和阿顺都十分惊讶,觉得这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名词十分古怪。

  “血芦苇,在几百年不同时间和地区都有记录,也就是说,血芦苇一直伴随着血腥和阴谋出现。来跟我来吧。”龙爷说道,向走廊走去。

  兄弟二人紧随其后。走廊上贴着一些复杂的图案,似乎是关于易经的,他们看不明白。

  龙爷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这个房间十分简洁,只有一扇窗和几个箱子。

  箱子上都积满灰尘,看来龙爷平时都不会来这里。

  窗边有一个同样积满灰尘的透明玻璃瓶,瓶中插着几根干枯的红色茎杆,看上去像芦苇。

  龙爷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一根,带到客厅。

  “看吧。”他说。

  阿毛阿顺仔细一看,这的确是芦苇,但一般的芦苇,晒干后都是黄色,这种芦苇也黄色,但它的叶脉都是红色,普通血管一般,所以是红色了。

  “芦苇怎么回是红色呢?”阿毛问道。

  “这种芦苇,长在靠水的陆地上。”龙爷答到。

  “哦,有些芦苇也能长在陆地上。”阿顺故作聪明的说道。

  龙爷摇了摇头,好像在感叹他的幼稚。

  “长在陆地上的,叫做鬼毛毡,的确很像芦苇。但是,”龙爷声音一沉,“鬼毛毡一般只长在坟墓上。”

  “那血芦苇……”阿顺有些不安。

  “关于血芦苇,”龙爷说道,“我还不能告诉你们太多。

  “如果一个人在活着时就被开了死亡证明——哦,比如,一个人晕了过去,但你却以为他死了,将他埋在土中,他的阳气还在。

  “这种人死后,他们身体开始腐烂,身上埋的泥土,长的草或多或少会变为红色,这种就称为血草。

  “血芦苇也一样,但血芦苇的炼制过程十分邪恶,比其它血草邪恶得多……这些现在都不能告诉你们。

  “血芦苇的用途很多,而且都十分有效。血芦苇一旦出现了,就有相应的目的。

  “现在,你们猜得出血芦苇在哪里了吧?”

  阿毛小心翼翼地问道:

  “墓地?”

  龙爷赞许地点点头。“聪明。只有最西边那片坟地几率最大。”

  想起那个地方,阿毛和阿顺背后不禁生起寒意,甚至都没注意,龙爷是第一个夸过他们的。

  小镇的最西边,是一片荒凉的坟地,只有一个焚尸场修在那里,平常没人敢去,就连附近的房子,也没有几人住,基本上是荒废了。

  关于坟地,镇上流传着许多故事,比如电子设备失灵,一些鸟类离奇死亡,以及多年前死去的寡妇在周围游荡等,无法辨别真假。

  不过,还是有一些事情是真的,比如三年前真有人死在附近,而警方至今也没查明原因。

  谁也不知道坟地有多大,里面到底有什么,只看到荒草萋萋,有一人高。

  龙爷拿出两只香和一个烟筒,说道:

  “血芦苇长在坟上,割前要先插上香,告诉他们一声。”

  又将烟筒拿给阿顺,“如果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危险,就打开它。不过,如果手环是真的,你们也不会受到太大伤害。”

  龙爷又拿出一张黄纸,说道:

  “留下一点血液。”

  阿毛阿顺对视一眼,伸出小指。龙爷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点,滴在黄纸上。

  龙爷突然注意到了阿毛的手。他抓住阿毛问道:

  “怎么回事?!”

  阿毛抽不回来,只能好说明了原因。

  “那个付老师。”龙爷很不高兴地说道,“别动!”

  龙爷伸出食指,在阿毛那块淤青上一点。兄弟二人瞪圆了眼睛,只见那块淤青居然逐渐消散了,最后恢复如初!

  “怎么样?”龙爷关切地问道。

  阿毛惊呆了。他突然摸了摸已经恢复正常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

  “有……有点痒……”

  龙爷点了点头。

  “好,走吧。”

  阿毛本来想说声谢谢,却不知道该如何发声了。等到快出门时,他才张开了嘴巴,但说出的却是另外一句:

  “龙爷,人活着怎么会被开死亡证明呢?”

  龙爷一怔,说道:“你们很快就会明白了。”

  阿顺摇着阿毛,暗示他赶紧走。不过阿毛可以肯定,龙爷朝着黄花看了一眼。阿毛和阿顺震惊地走出龙爷的家,龙爷给他们的印象,就是十分……诡异,或者说……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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