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认识了刘二麻子兄很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一直以来他在我的心目中就像是一个钢铁战士,我从未设想过钢铁战士流泪的模样,因为钢铁战士是流血不流泪的。
那天是周末,我和刘二麻子兄一同徒步登山,我们从浮图山山脚一路攀登至山顶,我们爬到山顶时云海还未散,太阳刚好浮在云海之上,我觉得彼时彼刻的风景很美,但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美,我的文学素养不高生平只看过几本狗屁色情漫画,所以当我面当如此之美的景色时只能从有限的脑海里奋里挤出一句无关痛痒的形容“真的很美,太阳就像个金黄的大烧饼。”
当时,有一只硕大的青蛙坐在山顶悬崖边上,我和刘二麻子兄都注意到了这只硕大的青蛙,看样子它的体量应该同一个成年人相当。我很惊讶,这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尝试着上前去一探究竟,结果更令我惊讶,这只人一般大的青蛙当时正在盘腿打坐,它的左腿盘于身下,它的右腿垂于云海之中,它的双手结印放于脐下,它的面容十分地安详带着从容的微笑,那一刹那我觉得眼前的不是一只青蛙而是一个人,一个我说不清楚的人。
我回头望了望刘二麻子兄,我发现刘二麻子兄面色凝重。忽然间,那只人一般大的青蛙站起身来,它缓缓回过头看了看我和刘二麻子兄,露出一个让人无法猜透的神秘微笑,然后它回过头凝望云海之上的朝阳片刻,那时候我看见它浑身上下都在散放着一种如同朝阳一般的金色光芒,随后它便朝着太阳的方向往云海之中纵身一跃而去。它的身影践行渐远,我依稀看见它在云海之中蛙泳着缓慢而又极速地向云海的尽头游去,云海的尽头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看见那里有一枚烧饼般的太阳在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大受震撼,我很难理解,这超出了我的逻辑底线,曾有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而又瞬间归于一片不是空白的空白。
当我再次回过头时,我看见的是一个满脸挂着泪珠的刘二麻子兄,眼泪从他眼角不停地滑落。我不知道刘二麻子兄这是怎么了,一个钢铁战士竟然流下了眼泪,我同样很难理解。
后来的日子里我多次辗转难眠,我回想在那一天早上,在浮图山顶上,我的所见所闻无一不是超出我的大脑思考范畴,刘二麻子兄的眼泪和那只硕大青蛙就像一个隐喻艰深的谜一样盘旋在我脑海中。
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刘二麻子兄对我讲了一句话“智不入轮回,悲不住涅槃。”这句话我日思夜考了很久,很久很久我才恍然大悟,也许那天在浮图山顶上刘二麻子兄的所见和我的所见根本是不同的,我看见的是人一般大的青蛙而他看见的则是另一种超出我的思维范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