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推开门就看见刘二麻子兄正在作画,他听见推门声抬起头看见我推门进来,他应和了一声算是打招呼接着埋下头继续作画。
我把晚饭放到桌上,对刘二麻子兄讲,晚饭我放在了桌上你趁热吃。刘二麻子兄随意应了声“好”便不再说话转而继续投入到绘画中。我好奇地绕到刘二麻子兄的画板前想看看刘二麻子兄在作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我知道刘二麻子兄从前学过一些绘画但我以前从未看见过他支楞起画板作画,今日之事还是第一次,算的上是小半个奇闻。
刘二麻子兄的画纸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缠绕如麻的彩色线条,我盯着这些颇为古怪的线条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理出个头绪,反而是越看越迷糊越看越觉着心里莫名的发慌。我问刘二麻子兄,此这种绘画风格究竟算是小孩派还是抽象派。刘二麻子兄楞了楞神讲抽象派他倒是知道其含义,但小孩儿派是个什么意思?这是最近流行的词汇?
我笑着解释说所谓小孩派就是指如同小孩儿一般不懂作画而胡乱作画一通,其最终成品就像是你现在画的一样:一堆杂乱无章的线条沾满了整张画纸。刘二麻子兄听了我的解释自嘲地笑了笑讲,我比孩子派要好那么一点但又谈不上是抽象派,我属于是胡思乱想罗曼蒂克派。
我问刘二麻子兄这所谓的胡思乱想的罗曼蒂克派其中有什么门道,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刘二麻子兄一边作画一边向我解释讲,无门无派满脑子浆糊,这还比不上苹果派,苹果派好歹可以吃。我笑着讲,这怎么会呢,苹果派有苹果派的用,无门无派有无门无派的用,各有其用嘛。
片刻后刘二麻子兄歇了手中的笔,看样子这幅画是完成了。刘二麻子兄这时候躺在靠椅上剥开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他对我讲这幅画是送给一个女孩的生日礼物。我听他这么讲便诧异了,我对刘二麻子兄讲送女孩鲜花或者香水再或者手表装饰之类我到挺常见的,但唯独送这么个无法定义的画作我倒是第一次见,有意思。
刘二麻子兄十分地享受巧克力在嘴里融化的感觉,他对我讲送花送装饰品送情书这些统统是毫无心意的老招式,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这些老掉牙的套路为什么还活着并且生命迹象平稳上升,这感觉就像是万年前的人钻木取火现在的人任然是钻木取火丝毫没有长进可言,时代变了,取火的方式也该变变了。
我听刘二麻子兄这么一讲倒觉得颇有些道路,我对刘二麻子兄讲所以这幅画就是你的创新,你在用一种展新的方式取火,不知道我这么理解对不对。刘二麻子兄不置可否,他转而问我了我一个比较深层的问题:如果你深爱着一个人,那么请问你会如何表达。
刘二麻子兄的这一问实实在在是把我问住了,是啊,如果我深爱着一个人那么我该如何表达?此刻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穷尽各种我已知的表达方式,送ta一束鲜花?或是寄给ta一封情意绵绵的情书,又或者直接向ta告白?再或者为ta歌唱为ta写下一写朗朗上口的诗歌,要不然和ta一起去旅游吧,到世界各地去......
我发现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个无底洞,这是一个具有无限选择的问题,因而其无限性所以我无法做出选择,每一种选择好像都差不多美好,差不多浪漫,这就实在是让人困难了,因为我并不知道最好的选择是哪一种。此刻我的脑袋纷乱如麻,像极了刘二麻子兄的那幅画作:无数根彩色的线条在我的脑壳里交织缠绕,实在是让人无法厘清头绪,满脑子都是浆糊。
想到这里我突然顿悟了,霎那间理解了刘二麻子兄的那副画作其中的含义:真正的爱是很难用语言表达的,甚至已经超出了言语的界限,真就是所谓的爱一个人纯粹是满脑子浆糊,所言不虚也。
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我笑着大呼:艺术啊!纯粹的艺术!刘二麻子兄依旧躺在椅子上咀嚼着口中的巧克力,他笑了笑对我讲这算是那门子艺术,不过是一通胡思乱想的满脑子浆糊罢了,不接地气全是白日幻想。
尽管刘二麻子这么讲,但我此刻知道有时候浆糊就是最纯粹的艺术,而另一些时候所谓艺术纯粹是浆糊,这其中是有很大区别的,倘若用心去感知就明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