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道九年,宋孝宗于圜丘祭祀,大赦天下,次年改年号淳熙,史称淳熙元年。完颜亮率金军南下,宋金于长江边决战,宰相虞允文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大宋转危为安。
“先生,您的信被退回来了。”书童颤颤巍巍的把我月前写的信递了过来。“放那吧,如今金贼纯纯欲动,南下之势不减反增,虞大人公务繁忙,无妨。”我放下手中的笔,将新做好的书信封好,交给书童。
“你去一趟蜀郡,将此信交与虞大人,切记,要亲自交到虞大人手上。”我对书童说到。
“是。”
淳熙元年六月,虞允文积劳成疾,不幸病逝,享年六十五。孝宗闻讣讯,为之辍朝,追赠少师。
“先生,虞大人……去世了!”书童急匆匆地闯进书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到。
听闻此话,我手中的笔突然折断,抬头看向跪在书案之下的书童,大声问到:“什么!何时的事?”
“约莫上月下旬,我到蜀郡时,满街白绫,我找人打听一问,才知是虞大人病逝,满城为之送行。”书童哭泣着说到。
“那信你可送到?”我追问到。
“先生交托之事我不敢忘,信已送达,可是……”
“行了,你下去吧。”我对书童说到。
“是。”书童回完话后抬头看了看我,便退下了。
“朝野动荡,金贼又虎视眈眈,如今我大宋又失一名忠良,若我能得到重用定要匡扶朝政,痛击金贼,护我大宋!”我扶案说到,不知不觉,泪水已将案上的纸张打湿。
淳熙元年十二月,叶衡拜相,辛弃疾被提拔为江西提点刑狱,去镇压茶商起义。次年,辛弃疾成功镇压起义,叶衡上书孝宗,嘉奖辛弃疾,授江东安抚使参议官,于建康接任。
“我果然没看错,梦锡为相,我大宋定当中兴!”我骑于马上,看着钟山的风景,不禁再次感叹,对着叶衡说到:“我大宋如此大好河山,怎能拱手相让于金贼,我辈势必要守护好这盛世风光。”
“幼安,过两日我就要返回临安府述职,如今金军南下之势不可阻挡,为守护好这片河山,我们都应更加努力。”叶衡说到。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梦锡,与你结交,是我一生之辛。”我对着叶衡拱手抱拳到。
淳熙二年,叶衡被汤邦彦诋毁,罢去相位,贬知建宁府。辛弃疾因有军功在身没被牵连,但也不在被重用,此时,金军压境,国势衰微。
淳熙三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先生,今日是上元节,临安城处处烟火,热闹极了,您要出去走走吗?”书童一边为我斟茶一边说到。
“如今金军压境,生为朝中大臣,怎能安于享乐,当以社稷为重。”我说到。
“哦,那先生,我……我可以出去看看吗?我第一次来临安,还没……还没见过这世面。”书童拘谨的说到。
我抬头看了看他,正是舞象之年,这十八九岁的少年最是坐不住,那烟火声乐之音更是吸引着他。
“先生,我不去了,就在这陪着您。”书童发现我在看他,便立刻说到。
“没事,你去吧,临安上元节的烟火最是繁华,去吧。”我对他说到。
“那先生,我走了,我会带灯回来给您看的。”说完,书童便起身,欣喜跑地出书房。在踏出房门的时候,他回头又问我:“先生,这盛世,真的会被金贼打破吗?”
“有先生在呢,去吧孩子。”我回答到。说罢,又低头伏案,准备着呈交圣上的奏折。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街上的烟火声越来越大。我抬头看了看,五彩斑斓的烟火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临安。我合上奏折,走出书房,走向那盛世繁华。
我走在街道上,春风吹开了千树银花,又像满天繁星雨点般落下。宝马拉着的彩车奇香四溢,都是来观灯的富贵人家。悠扬的箫声四处回荡,皎洁的明月渐渐西斜,鱼龙彩灯欢快飞舞,通宵达旦不觉困乏。女子们打扮得似玉如花,蛾儿雪柳头上遍插,笑语盈盈地走过,一路上香气飘洒。
突然,我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了她,如惊鸿仙子落入人间,纤尘不染,完美无瑕。我穿过人群,想靠近她。可就在这时,圣上驾临宣德门城楼,街上人群如活鱼见水一般纷纷涌向宣德门,我和她也被人群拉远。
我四处张望,想找到她,靠近她,可人潮让我无法如愿,我觉得我这一生都无法再遇到她了。就在我失落之际,一回头,不经意间在灯火稀疏处,又看到了她……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