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宇天欣喜若狂的样子,英天豪不禁在心中叹道:“终究还是个孩子。”
“其实,修炼‘火眼金睛’对你来说很简单。”
“啊?不是吧?”
英天豪的话令张宇天难以置信。
“先前你服下了鹰翼液,身体内已有了我族的血液,也算半个我族类了,加上你的战能修为已达战帅级别,修炼我族战能技法自然不难。”
“真的吗?”
“试过不就知道咯。”
张宇天遵照英天豪的指导,用意念唤动双翼,飞上高空,将注意力集中在双眼上。在意念的召唤下,体内战能气流迅速集合,强劲地往前冲去。霎那间,张宇天顿感双眸一阵灼热,继而膨胀。事实上,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金色,只是他自己没能看到。
嗖!
体内涌动的气流化作两道金光,从张宇天的双眼射出,犹如陨石一般坠落地面,树倒了,两个大坑呈现在眼前。
“这么快就成功了?”
张宇天难以置信地重回地面,仔细查看了两个大坑,不太敢相信这是他自己的“杰作”。
“毋庸置疑,你已经炼成我族的‘火眼金睛’,只是若要娴熟掌握,还需多加练习。好了,我再教你一项我族的战技‘鹰光化刃’。”
“‘鹰光化刃’?就是你在怡海城劈开圈养场所用的战技吗?”
“是,但又不全是。在怡海城我顾及圈养场内有我儿子和其它兽禽,所以使用的只是皮毛,真正的威力要强大得多。”
“啊?一刀将坚如磐石的圈养场劈成两半,那还叫只是皮毛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宇天在心底独自调侃道,不经意抬头间,英天豪的头上已经多了一把由战能化成的光刀,跟之前在怡海城研战院所使用的一模一样。
“这个我也能修炼吗?”
“当然。‘鹰光化刃’是我族类独有的战技,跟象形拳一样,分为初中高顶四阶,每一阶都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威力也不一样。初阶还只是普通的战能之光,中阶是镰刀,高阶是大刀,顶阶是斧头。”
罢了,英天豪逐一展示了各阶所化的兵器,令张宇天大开眼界,赞不绝口。镰刀和大刀究竟有多强悍,他是有幸亲眼目睹过的,至于斧头的威力,他心底还是充满了好奇。
“顶阶光斧劈开一座普通山峰不在话下。”
英天豪似乎看透了张宇天的心思,也没有保留一丝神秘。
“好了,开始吧。”
在英天豪的示范和教导下,张宇天开始了新的修炼……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当夕阳西下之时,张宇天已经顺利地突破了三阶,也就是顺利进到了高阶。看着头顶浮现的大光刀,他可谓欣喜若狂。
对于他这样的修炼速度,英天豪一点儿也不觉意外,毕竟他的虎啸功已经修炼到了高阶,战能等级已是战帅。
“好了,可以休息了。歇一晚,明天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鹰叔,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事?”
英天豪没有正面回答,沉默片刻,抬头继续言道:“尽早把事情处理好,然后潜心修炼。”
“知道了,鹰叔。”
张宇天急于处理的心中事就是深入星辉森林救出花强远,亲手交还给花瑞博。
没错,他跟花强远有过节,他更加讨厌平艳妮的专横跋扈、自以为是、心狠手辣和不可一世。母子俩百般刁难、处处找茬,他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更不是窝囊犯贱没骨气。
他完全是看在花瑞博的脸上才有此想法的。通过上一次的深入交谈,花瑞博的故事打动了他,花瑞博的为人也令他敬佩。
他心中更是清楚花强远对花瑞博的意义所在,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母,是村长爷爷一手把自己带大的,很多时候,自己在心中把村长爷爷当成了心底最渴望见到的高大形象。他知道失去的痛苦,他心地善良,如果自己有能力帮花瑞博避免这种痛苦,又何乐而不为呢?
英天豪叫他明早再出发,事实上他内心已经决定今晚就前往花瑞博的茶馆,因为他心底推测后者此刻心情无疑是忐忑的,牵挂着儿子的安危。
“我想今晚先前往怡海城一趟,会一会茶馆花老板。”
“那个在我空袭怡海城时出现的花瑞博?”
“是的,被三首眼镜王蛇抓去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罢了,张宇天简单地讲述了花瑞博的故事。虽然这是花瑞博的私密,但是在英天豪面前,他没有隐瞒,因为他相信后者的为人。
“是条真汉子!这应该也是你决心救人的原因吧?”
张宇天点了点头,三言两语作别英天豪,展翅飞向怡海城。
“记得明天独自前往星辉森林救人,原因到时便知晓。”
“知道了。”
高空中,张宇天传来一声应答。
当他双脚迈进茶馆的瞬间,花瑞博百感交集地迎接了他。
除了花瑞博,茶馆里依旧空无他人。刚坐下,张宇天就表明了此次的来意。
“你真的能救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花瑞博听闻张宇天的话后,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张宇天微笑着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中年大叔为了儿子,面容明显憔悴了,他心中无疑是迫切想救儿的,无奈能力有限而束手无策。张宇天的话无疑给了他一丝希望,宛如人在黑暗中迷了路突然看到一闪灯光一般。
“倘若张兄弟真能救出犬儿,我愿做牛做马,任凭使唤。”
罢了,花瑞博便想双膝跪地以表示内心的感激之情,但被张宇天及时阻止了。
正值此时,茶馆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花瑞博,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居然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鬼话。”
平艳妮从茶馆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有点苍白,显然也是为儿子操碎了心,然而当看到张宇天时,眼神依旧充满傲慢和不屑。
“你又来干什么?”
“儿子一日未被救出,我心都难安。本来我想找你再商对策,想不到你竟然和这个臭小子鬼混在一起。”
“鬼混?你还是那么不会尊重人。张兄弟怎么了?他为人正直、重情重义,比你强多了。”
“看来你们不止鬼混在一起,交情还不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他能救出远儿。”
“你又相信过谁?我问你,你不信张兄弟,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花瑞博显然是被平艳妮的话语激怒了,也不顾厉声质问。
平艳妮竟被怼得一时哑口无言。眼下她确实是别无他法,好不容易委身求楚天瀚出手相助,岂料其实力不敌三首眼镜王蛇而愿望落空。
欧奇也许可匹敌,但又护送孙明杰回去了,没有什么短期内应该不会二次涉足怡海城。
饶是如此,平艳妮还是没有正眼看张宇天,仰着头,她此刻依旧不相信眼前这个被她驱逐出研战院的手下败将少年有什么本事能救出他的儿子,只不过是信口开河伺机报复罢了。
“既然平院长如此不相信我,我走便是,你们另请高明吧。”
看着眼前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老女人,往事在脑海中幕幕重演,张宇天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转身朝门口走去。
本来,他就不喜欢平艳妮的为人,若不是看在花瑞博的脸上,他才不会自讨没趣,不会自报奋勇地去救人,而且要救的那个人还是三番五次要陷害自己的人。
“你!?”
花瑞博显然气到了极点,面红耳赤,右手指着平艳妮,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容易看到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了,他心中自然不爽。
“啪。”
但闻一声重响,花瑞博的右手最终落在了平艳妮的脸上,而他整个人也转身追向了张宇天。
“张兄弟,且慢!”
刚出茶馆门口,花瑞博终于追上了张宇天。
“张兄弟,你千万别跟那恶妇一般见识,她的话你就当是放屁好了。”
张宇天正欲开口回应,平艳妮紧追了出来,左手捂着留下五个手指印的红脸,气势汹汹地怒斥道:“好你个花瑞博,太过分了!当年发生那么大的事,你都不曾对我出手,今天却为了一个外人打我,这个人还是我和儿子都不喜欢的臭小子。”
听到平艳妮提当年的事,花瑞博脸色大变,怒气更盛了。
“你闭嘴,少跟我提当年。当初若不是看在远儿年幼离不开母亲的份上,我必不饶你。这些年你没有教好他就算了,如今他遇险,你我实力都不足以救他,楚天瀚也不行,眼下正有一丝希望,你却硬要磨灭它,都不知道你是如何为人母亲的!”
“花瑞博,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配做远儿的母亲吗?”
平艳妮的情绪变得异常复杂,眼睛开始泛红。
“别人说我就算了,连你也这么认为。你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了远儿的成长和未来,我一个人付出了多少吗?”
平艳妮开始抽泣,一边轻手拭泪,一边注视着花瑞博,脸上似乎充满了委屈。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同时也不愿意在张宇天面前透漏太多自己的私事,便转化了话题。
“希望?你是说这小子?只有你才会相信他能救远儿的鬼话!”
听闻这话,张宇天满心不舒服,平艳妮对他依旧没有一丝尊重,本来听见她与花瑞博的争吵,他心软了一下,不想再计较,然而现在他决心非要平艳妮低头,为自己争回做人的尊严。
“张兄弟是个实诚人,我相信他绝对不会信口开河,也没有那个必要。”
花瑞博抢先回怼了平艳妮,继而双目注视着张宇天,眼里尽是信任。
后者也没有令他失望,纵身一跃,跳至半空,战能暗运,双眼瞬间变得赤红,两道金光夺眶而出,射在地面上砸出了两个大坑。
“这是……?”
花瑞博瞪大了双眼,诧异地凝视着重回地面的张宇天,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火眼金睛。”
听到这四个字,花瑞博和平艳妮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三首眼镜王蛇最惧怕的“火眼金睛”?准确来说,这就是它的克星。张宇天居然懂得这门战技,难怪他如此胸有成竹。
嘭!
花瑞博双膝跪地,发出清脆响声,脸上的愁云终于渐渐散去。
“张兄弟,请你务必救犬儿一命,老夫做牛做马任凭你差遣。”
相比之下,平艳妮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张宇天扫了她一眼,没有马上回答花瑞博。
后者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转头看向平艳妮。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跪下,难道你不想就儿子了吗?”
救儿子肯定是想的,但平艳妮心高气傲惯了,要她向一个小辈特别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小辈下跪,这是她万万接受不了的事。
眼见她无动于衷,花瑞博站了起来,怒斥道:“平艳妮啊平艳妮,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一丝改变,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而且权力熏心,蛮横专断,谁不服自己就想法设法铲除,心胸狭窄,心狠手辣。以前这样就算了,今天为了儿子,你都不愿意放下你自以为是的架子。”
听着昔日枕边人尖锐的话,再想想儿子眼下的处境,回忆着这么多年来的往事,平艳妮情绪崩溃了,整个人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地痛哭起来,许久方才有所平缓。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但是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从小就被人嘲笑,受人欺负,我很讨厌那种感觉。”
“于是,在我战能阀门开启之后,我就痛下决心,勤加苦练,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战能修为快速提升,终将带头欺负我的那个人打倒了,瘫痪在床,从那以后,同龄人再也没人敢欺负我,反而都围着我转。我第一次体验到了当头儿的快乐。”
“十九岁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皇家的一个亲戚,我们一见钟情,你侬我侬,我以为自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新娘,然而没过多久,他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张纸条,告诉我他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是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让我忘了他。”
“你们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深深地喜欢一个人,第一次毫不保留地付出,不计回报,本以为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结果他却辜负了我。打那以后,我就彻底变了,变成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我在心底暗自发誓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因为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你变态!你的经历很多人都经历过,为什么人家能正确对待,你就不能?那不应成为你变坏变极端的理由!”
花瑞博怒不可歇地骂道,内心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看上的女人竟是这副德性。
平艳妮没有反驳,转身朝着张宇天跪了下去。
“我知道我们母子俩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请你不计前嫌,救救远儿。我可不希望他跟蛇结合,人和蛇怎么能在一起呢?”
张宇天望着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一时不置可否。昔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她终于在自己面前低下了头。他不禁在心底感慨:看似坚硬的外壳下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灵魂,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张兄弟,请你务必救远儿一命。”
眼见张宇天迟迟未表态,花瑞博又一次跪了下去。
“你们都起来吧。明天我一定将花强远安全地送回到这里。”
张宇天转过身,独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