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自己亲妹妹岑音那双深蓝色的俏皮眼眸,据说在她的视线注视下,几乎没有人能编撰谎言和借口。
岑阳也是如此,别多想,他可不打算朝着自己的妹妹编借口。
“简单来说,你哥哥我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处理不好你哥哥我有进医院的风险,所以我需要向你借些材料来制卡。”
最直接的方式当然是和盘托出。
只是细节上要隐藏一下。
“欸?居然有人能把老哥你打至跪地,拖到医院里面做医药奴隶,要是我能亲眼看到这样劲的场面,真是死也值回票价了口牙!”
“……少说不吉利的话,音音,借不借?”
岑阳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
“真是的,自己口袋空空,专门跑来妹妹的房间借材料的哥哥还真是差劲呢~~”
像是调戏他一般,岑音翘起了自己的那双细白长腿,朝着岑阳若无其事地踢踏着拖鞋。
拖鞋在她的温润脚丫上松松垮垮的,岑阳扭动脖子,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那只黑色的鸟上。
盯着这只鸟也比盯着岑音有趣些。
岑音在心里偷偷地笑了几声。
欸呀呀,老哥。
能看到你求我的场景,真是令人愉悦。
不过老哥吃瘪的样子虽然特别好玩,可老哥说的话,绝不能当成耳旁风。
什么样的麻烦会让他发愁,以至于跑到这里寻求自己的帮助?
岑音只是喜欢调戏自己的哥哥,不代表她要看着哥哥遇到危险。
“八嘎!”
一声沙哑的声音刺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是那只黑鸟。
通体乌黑,羽毛油光水滑的它,朝着岑阳就是毫不客气的一声八嘎。
岑阳不以为然地走上前,用自己的手指捋了捋它的脑袋,转头看向岑音。
“这句话是音音你交给斯佩的吗?”
“绝对不是!我可不会教它这么粗鲁的语言,老哥你不要用那种看了不该看漫画的眼神盯着我。”
岑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调戏态度一下子无影无踪了。
“我又不反对你看漫画。”,岑阳轻轻弹了一下岑音的额头。
他看向斯佩的锐利鸟眼,后者晃悠悠地站在少女的肩头上。
“斯佩,你对我这么说,我不计较,但要是你对我之外的任何人这么说,我就拿你最漂亮最喜欢的羽毛做成羽毛笔,当着你的面制作写字,你能记住吗?”
斯佩像霜打了之后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地叫了两声。
“这还差不多。”
岑阳露出一个微笑,斯佩从房间的窗户飞了出去,它觉得自己需要散散心。
“好了,音音,我已经解决了你的傻鸟,你什么时候帮我解决解决我的生命安全问题?”
“你还知道自己有危险呢!老哥,你先把这个麻烦的具体情况说明白。”
岑音一把抓住岑阳的手,带着他在错综复杂的房间内左挪右移,直接走向了深处。
岑阳只觉得眼花缭乱。
自家妹妹的卧室房间很大,小时候他就领教过,两个人可以在房间里面打羽毛球。
相比较之下。
自己的小屋简直就是个附属的卫生间一样。
经过岑音这么多年的不断“改造”,纵深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于数层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后。
一片现代化空间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岑阳很欣慰妹妹没有采用中世纪的风格来布置睡觉的地方。
一张宽大松软的床,实木大桌子,人体工学椅和挂在椅背上的耳机,一个摆满了色情漫画的小书架,浅粉色的书包丢在地毯上。
桌子上是一台和他房间里一模一样的电脑,外观方面配合了妹妹的爱好。
此刻显示器正打开着。
上面的壁纸简直是……色气满满。
岑音倒吸了一口凉气,扑上去把电脑壁纸光速更换掉,这才放松下来。
这张壁纸她用了好久了,就是有点儿少儿不宜。
可老哥不是少儿,他看到也没关系啦。
哈哈……
岑音让岑阳坐在自己的人体工学椅上,她蹦到自己的松软大床上,乖巧地盘起腿坐好。
只有坐下来的时候才会有一点点大家闺秀的感觉。
岑阳不免有些眼皮发跳。
“好了,先来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吧,老哥,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对于这个问题,岑阳知道,自己还不能和盘托出第一个副本的情况。
说的太多只会泄露天机。
他要挑选出目前可以让岑音知道的部分。
稍作迟疑后,岑阳转动椅子让自己面向了电脑,手指轻快地打了几个关键词上去后,一架飞机的图片出现在两人面前。
“音音你应该看到这个新闻了,前几天有一架空客在我们的城市上空发生了事故,目前仍然处于失联状态,下落不明。”
“奥奥,我知道这件事,但是目击者们都表示飞机在空中突然爆炸,但是当爆炸的火球消散之后,并没有碎片或者残骸坠落,地面上什么都没有发现。”
岑音歪着头,“网络舆论上有人猜测说这架飞机是遇到外星人了,不然不可能凭空消失掉,放在勘探者们的角度来看,目前最好的空间系卡牌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
“总而言之,不管这架空客是怎么消失的,接下来我遇到的麻烦就和它有关了,音音你肯定能看出这件事的蹊跷之处,所以哥哥我还是需要点儿防身手段的。”
岑阳一口气把话说完。
即便让他分析,也不知道客机乾坤大挪移的方法,他和岑音都对空间系卡牌不熟悉。
岑音的职介是“咒医”职介。
顾名思义,危险性法术和治疗系法术的共生,就是咒医职介,非常擅于制作具有奇怪效果的物品,岑音房间里燃烧着的蛇蜕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对岑阳本身来说,自己之前过分迷恋无脑战斗,对于职介很忽视。
至今他也没有迈入职介大门。
可以称得上是无业游民。
“事实上,是更多的隐情不能让我知道吧……那么老哥,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呢?”
“我需要实现两种效果,一个是昏迷,一个是捆绑。”
“欸呀呀,老哥,你知道对着亲妹妹说这两种效果,好像是死罪吧?如果是你的话,把昏迷和捆绑用在我身上,妹妹我也可以心甘情愿地接受哦。”
“……别太自作多情了,杀了我也不会对你有这种想法的。”
“切切切,真伤人心,我就这么没有女孩子的魅力嘛。”
岑音做出很夸张的遗憾神情,从自己的书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厚实的笔记本,“看在老哥你是个榆木脑袋的份上,我要先给你科普一手。”
“关于你需要的昏迷效果,一般分为催眠、昏睡和昏迷三种,催眠就是可以暂时服从操作者的指令,也可以用于刑讯和潜行;
昏睡会让人出现难以抵挡的睡意,醒来后会有好好睡了一觉的感觉,可以保留对时间的体感;
昏迷就是直接晕过去,记忆断片,醒来时会伴随着头痛,会引起昏迷者的过分警觉和抗拒。”
“关于捆绑效果,根据你制作卡牌时的行笔手法,可以得到不同的捆绑效果,不一定是捆绑人或者动物的,也可以制作出捆绑物品的特殊绳结,具体需要你去查阅资料,诺,就是那本《一百种把东西捆起来的方式》。”
“在实现方式上,卡牌和物理方法都可以,老哥你用棍子绳子解决问题也是不错的选择,还能实现碳节约,是不是挺有性价比的?”
“代价就是故意伤人,锒铛入狱。”,岑阳慢悠悠地说道。
他可没有年纪轻轻就进监狱的想法,可以让人毫无察觉地昏睡过去,才是他要的效果。
“我会去监狱里看望老哥你的,戴着酷酷的墨镜,到时候,我在电话这头,你在电话那头。”
“我才不要体验被亲妹妹探监这种事,老脸都丢尽了。”
岑阳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说道:“根据音音你说的,我修改一下需求,可以用于食物或饮品上的昏睡法术卡牌和捆绑人的捆绑法术卡牌。”
“好嘞,那我们去地下室吧老哥,对于你需要的材料,我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的样子了。”
……
……
地下室。
别墅的地下部分其实相当宽敞,完全是地上部分的沉降,岑音所说的地下室,是其中单独的一个屋子。
说白了就是储藏室,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装,保证了温度湿度的需求。
当然了,这是岑音要求的。
这位储藏室的主人,现在正走在前面,踢踢踏踏地用拖鞋在地面上蹭出声音来。
她的巫师袍长长的,非常轻也非常飘逸,黑色中沁润着一点儿深蓝,她纤细白润的长腿在巫师袍的下端隐隐若现。
岑音把视线投向一边并排走着的岑阳,后者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认真。
老哥居然也有沉下心来思考的时候,看来确实是长了脑子。
岑音不傻,她不会追问老哥对于这两张魔法卡牌的使用,不管发生任何事,她只站在老哥这一边。
再说了,老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么多年,自己的储藏间终于来客人了,真是让人心情激动呢!
伴随着两人的脚步声,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储藏室的门口。
这个房间岑阳是熟悉的。
作为家里免费好用的搬运工,他帮忙搬过很多装满了东西的箱子来这里,岑音会指挥他放到房间里面,具体的规整放置就没他的事情了。
灯光亮起。
岑阳发现自己站在了一间异常宽敞的储藏室内。
房间的具体布置就是四四方方的一圈靠墙的柜子,被分成了数不清的抽屉,和中医馆的药房一模一样。
房间的中间是一张接近20平方米的桌子,桌子的周围摆放着诸多工具和设备。
头顶的灯光把这里照的明晃晃的,室内经过处理后的恒温恒湿的空气闻起来有医院的感觉。
“正如老哥你所见,这里就是我的制卡室了,当然,也是老哥你的,我在房门上写了咱们两个的名字。”
“有写吗?我怎么没印象?”
“罚你去门口的大门上再仔细看看,我来到这个房间的第一天就把咱们两个的名字写上去了。”
岑阳果真回到了入口处,一张漂亮的彩色铅笔画上写着岑音和自己的名字,笔迹清秀,是岑音的手笔,她小时候画的画。
问题是,这张纸是挂在门后面的。
这肯定看不到啊。
岑阳无奈地笑了笑,回头肯定了洋洋得意的妹妹。
……
“昏睡法术卡的材料是这样的,5个一年的干红枣、一汤匙的芦荟汁液、几粒酸枣仁、一颗龙眼,啊,这个龙眼是我从客厅拿的,今天家里刚买的,很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岑音从自己的巫师袍口袋里随意地掏出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引子是白额竹叶青的蛇蜕,选取靠近尾巴的一公分即可,别切多了,我还要做新蛇香呢。”
“捆绑法术卡的材料只需要一根麻绳即可,重点在于刻印过程,一会儿我会一点点教你的。”
材料被分成两份放在岑阳的面前,他露出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岑音戴上了一副手套,也把另一副丢给他,“还是先从基础知识入手吧,老哥,毕竟你还没有迈入职介。”
“法术制卡,一共有三个参与元素,原材料,刻印,思绪。”
“一般我们用做饭来简化描述制卡这一过程,原材料,就是炒菜时的备菜,不同的原料自然有着不同的效果;
刻印,也就是翻炒蔬菜,根据你掌握的知识,抽象化地模拟出法术的实现过程,这一步骤事实上是对法术吟唱的物理翻刻,写在卡牌上,比现场吟唱要靠谱的多;
思绪,我们称之为“调味料”,制卡时的思绪会影响卡牌的效果,人的七情六欲、脑海中思考的诸多事情或者是烦躁等情绪不稳的情况,都可能造成卡牌的效果出现偏差,这种偏差不一定是坏的,有时候会有奇效。
如果是数量极其稀少的“言重”职介,可以强硬地人为干预思绪,他们的卡牌大多有奇怪效果,基本上有益于自身。
尽管如此,《通用制卡手册》仍明确要求,制卡者要尽最大可能以平静安宁的情绪,在较为封闭的环境内制卡,以求得到需要的效果。”
岑音巴拉巴拉地把话一口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