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高中状元之后，便急着托同乡带信回去，要撵走家里养的童养媳。”

　　“童养媳？”清水谣知道个大概，但还是想知道些更具体的。

　　“就是从小养到大，除了名分什么都做了的媳妇。”方萤微解释道。

　　“这也太过分了吧！有实无名还赶人家走。”清水谣带水眸子一阵闪烁，气愤之下身子也微微颤抖，连带着大果一并抖来抖去。

　　可怜被绑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宁善儿，清水谣一用力正好拍在了她白嫩小圆处，只能硬咬着被子带丝轻哼一声。

　　方萤微对这个反应很是满意，继续说道：“童养媳不愿走，仍然守在张家照顾着寡居的婆婆，一转就是四年，张清还是杳无音信，可见爱情害人不浅。”

　　“所以，那姑娘和你一起来了？”清水谣顺着话题问下去。

　　方萤微摇了摇头，继续说她听闻的故事：

　　“家中贫困至极，贫病之下，老婆婆没扛过去年寒冬，简单埋葬之后，童养媳借了些干粮，上京寻夫。”

　　说罢，房内一阵沉默。

　　“没了？”清水谣很惊讶。

　　“没了。”方萤微点点头，大口喝起了茶。

　　清水谣心里像是有个疙瘩，总感觉难受，手用力揉捏着宁善儿的小圆。

　　思索片刻，却听见一直在乱叫的宁善儿开口了：“童养媳是怎么和莹姐姐相遇的呢？”

　　听见这话，清水谣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我也想问这个。”

　　这次，方萤微倒是罕见的躲开视线了。

　　低下头半晌，她轻叹了口气，说道：“在来京城的官道上，我感知到了童养媳的灵魂，她不愿消散，我担心戾气转到身上，就答应帮她找人。”

　　“灵魂，也能感知到吗？”清水谣呆滞片刻，追问道。

　　宁善儿见方萤微神色凝重，用起全身力气蹦到清水谣身边，用脑袋蹭着：“我听说，圣人和神仙一样，都会被怨灵缠身，莹姐姐是担心被缠住所以才帮忙的吧。”

　　方萤微打算接着说下去，转回来又正对上清水谣的清澈眸子，不置可否的再次转向窗外。

　　清水谣见她反应，眸子瞬时晦暗了些，但转瞬又恢复清澈荡波，说道：“那我陪你一起找吧，正好我也需要历经情劫，教训教训这个负心人，顺便给自己一个教训。”

　　“不行。”方萤微一口拒绝。

　　“为什么？”清水谣很是不解。

　　“这京城里太乱，带着你我不方便。”

　　“不是有人皮面具嘛，而且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真打起来我也不会拖后腿的。”

　　“总之就是不行。”

　　正在两人拉扯之际，宁善儿又插话了：“我看莹姐姐上午出去了，既然还没动手，是还没找到人吧？”

　　这话一出，清水谣和方萤微都看了她一眼，弄得宁善儿羞怯的将头埋在被子里。

　　“我只是出去转转，要是想找，很快就能找到。”方萤微微一挑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宁善儿。

　　“是是是，莹姐姐神通广大。”宁善儿脸虽然埋在被子里，嘴里还不忘附和两句。

　　清水谣可没听出话里的意思，直接道：“要是找不到的话，让越无秋帮忙不就好了吗？他就是京城里的官啊，状元他应该很熟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宁善儿听见越无秋，立马将身子伏了下去，将脑袋藏在被褥之中，又悄咪咪抬起眸子，看着方萤微脸上的表情。

　　方萤微愣了几秒，就这么和清水谣对视着，眨了眨眼后，不自觉看见了宁善儿在盯着自己。

　　她立马端起身子，大声反驳道：“笑话，我平生最痛恨贪官污吏，让我信任他我可是做不到，要不是不想那些江湖人死在京城，我才不会和他合作。

　　“倒是你们，这么相信一个女帝身边的禁军，难道不怕被他出卖吗？”

　　清水谣听完，倒也不生气，甚至微微颔首：“莹妹这么说才是正常，覆雪也这么和我说。”

　　“看样子你并不这么觉得。”方萤微冷冰冰道。

　　“或许是因为我太蠢了吧。”清水谣笑得更灿烂了些，继续说道：

　　“皇宫刺杀或许是个圈套，或许不是，但我和他一定都是别人的棋子，说到底，他还是救了我。

　　“江湖人是过河卒，江湖路是不归路，谁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一面。

　　“我死里逃生回来，心里最难过的不是不能报仇，而是回忆里除了练功之外什么都没有，师傅师姐说的那些情感，我竟全没体验过。”

　　方萤微被她这番话惊到，轻轻应承了一声。

　　“说的是啊，老爷一眼认出我是妖，还把我当人看，又让我住在他这里，我相信老爷不会是什么小人，顶多就是有些奇怪的癖好。”宁善儿跟着补了两句，引得其余两人侧目。

　　“什么奇怪癖好？”清水谣迫不及待的回过头来，好奇的眼睛闪闪发光。

　　方萤微轻咳了两声，打断对话：“好了，既然他和你们俩都有交情，你们信任他也不奇怪。”

　　方萤微再喝一大口茶水，准备出门：“不过切记，他毕竟是女帝的禁军，我不在你们要小心些，真出了事，我们东门外龙王庙集合。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杀女帝来的。”

　　“我能去吗，龙王庙？”宁善儿怯怯的，不敢看两位姐姐的眼睛，小声问道。

　　“有我在，你做不了什么的，要跟着就跟着吧，还方便我杀你。”方萤微在空中一甩，木剑转出剑花来，随即消失在了方萤微的袖口处。

　　看着方萤微出了门，清水谣连忙想跟上去。

　　便对着床上的宁善儿说道：“你这绳子是灵气缠绕，又由圣人造化，我解不开，你把自己弄湿了就自动解开了。”

　　“诶，清姐姐，那你直接给我泼湿了呀，我哪去找水啊！”

　　“你跟来干嘛？”

　　“不是去找人吗？”

　　“是找人，不过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哪儿？”

　　“教坊司。”

　　“纯姐姐，我现在练功的速度快的有些奇怪了。”越无秋盘腿坐在竹林中，双手环抱在胸前，沉声道。

　　“那不是好事吗？”纯俯首专心煎茶，手法熟稔的摆弄着茶具，只能看见她胸前起伏。

　　“可是我现在练功好容易走火入魔，很痛啊。”越无秋深思熟虑后，决定不能瞎练了。

　　这一下午，虽然收获颇丰，但是后果也极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