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硬不吃软的贱骨头
但云倾月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本就是倔强的人。
不会像世俗女子那般,放低姿态去迁就任何人任何事。
方才的暴怒也仅仅是一时冲动而已。
了解李鱼的真实想法以后,她也做出了最理智的判断。
“不管怎么说,终归是你救了飘渺宫,而我也将本门秘法传给了你,就当是场交易,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只字不提自己的清白,是云倾月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李鱼听到云倾月这么说,竟也安静了下来:“你是说放我走?”
云倾月转过身去,重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
李鱼突然发现,相比重获自由而言,被云倾月睡了这事儿似乎也不是很难接受。
莫名其妙就迈过了心里那道坎。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背过身去的云倾月,眼角滴下一行泪水。
怎么可能真的如此洒脱?
那可是一个女子最为珍视的清白啊!
李鱼如蒙大赦,一溜烟儿跑的不见了踪影。
一直在暗处观察二人的嬷嬷走了出来,站在云倾月身后,想要安慰一下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
最终却碍于如今的身份,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姑娘,你真的要放他走吗?”
云倾月听到声音,赶忙用手抹了抹眼泪,转过身,眼眶微微泛红:“他又不是我飘渺宫的人,走了就走了。”
嬷嬷轻叹一声:“姑娘,我跟了你几十年,又怎会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放不下他的。”
云倾月没有否认,虽说不甘心和放不下的意思并不一样,但她也不想再提起那个人了。
嬷嬷又说道:“当年你师父也是像你这般,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一味要强,到最后却是悔不当初,我不想看着姑娘重蹈覆辙。”
听嬷嬷说起师父,云倾月眼中再无半点犹豫。
“那魔头始乱终弃,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师父说世间男子没一个好人,想来是对的。”
“那是你师父怕你沉迷儿女私情,荒废了修行,可如今上天既然安排那个人出现,姑娘就该牢牢把握。”
嬷嬷意味深长的道:“这天底下,还是有好男人的。”
“嗯?”
云倾月望着嬷嬷,发现她皱纹满布的脸上,竟多了一抹明艳的笑意。
嬷嬷牵起云倾月的手:“嬷嬷我就曾经遇到过一个男人,虽然他目不识丁,人还木讷,可是却视我如命,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对了,我们还有过一个孩子呢......”
但说着说着,嬷嬷的脸色又突然凄苦了起来。
云倾月轻声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嬷嬷的嘴角微微抽搐,声音也不自然起来:“死了。”
“死了!”
云倾月被嬷嬷牵着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希望这样可以给她一些力量:“对不起。”
嬷嬷洒脱的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只是姑娘,你真的放得下那个人吗?”
云倾月陷入了沉思。
自己对李鱼有情吗?
相识不过两个时辰,哪里来的情?
可是当自己问他以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妻子时。
他说会用性命去呵护。
虽然这句话难辨真假,但身为女子,最渴望的不就是这个吗?
这个人孟浪轻浮,还痞里痞气,说起话来也是粗鄙不堪......
可以说,山下种瓜的老汉都比他强。
但云倾月就是莫名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要不我去把他带回来?”
云倾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询嬷嬷的意见。
可没等嬷嬷回复,她有连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他居然嫌弃我年纪大,我若是去找他,我飘渺宫的颜面何在?”
嬷嬷微笑着看向云倾月:“若是姑娘觉得失了颜面,我这就派人替姑娘杀了他,姑娘也就不必再为那人牵肠挂肚了。”
“不可!”
云倾月情急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被嬷嬷套了话。
顿时一脸娇羞,竟如豆蔻少女般,扭捏了起来,嗔怪道:“嬷嬷!”
......
李鱼并没有马上离开飘渺宫。
他想起自己在后山还藏了点东西。
女弟子们送脏衣服时忘记带走的值钱物件。
全被李鱼藏在了那块巨石下面。
在刚刚被人绑起来的时候,李鱼一开始还是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够逃出生天的。
人生地不熟,多攒点硬通货终归是不会错的。
如今云倾月终于答应放自己离开,那些值钱物件也就派上了用场。
以他的智商,只要有了启动资金,在哪里熬不出头?
于是,已经走到山门的李鱼,又折返了回去。
却不料,自己那间无人问津的小屋外面,竟然来了五六个人。
她们好像在屋子里搜寻什么。
“糟了!”
该不会是她们发现丢了东西,找上门来了吧?
李鱼已经得到了云倾月的部分功力不假。
但云倾月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更没有告诉他这功力该如何使用。
所以李鱼除了感觉自己力气变大了些之外,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由于一开始被这帮女弟子支配的恐惧,李鱼的第一反应就是快逃。
女人善变,万一她们反悔了怎么办?
钱财都是身外物,没了还可以再赚。
但命要是丢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不巧的是,屋内几人听到了李鱼的脚步声。
追了出来,二话不说又再次将他绑了起来。
“再加一条链子,免得这人再次逃跑!”
再次逃跑?
你们是不是瞎?
没看见老子刚才在殿前大显神威吗?
明明才救了你们一命。
李鱼叫苦道:“几位小姐姐,我要说我没想过逃跑,是你们宗主自愿放我走的,你们信吗?”
一名女弟子冷哼道:“休得胡言!宗主最恨的便是男人,不杀你已是开恩,又岂会放了你!”
李鱼怀疑自己遭到了云倾月的报复。
可是没有证据。
不远处的山峰上。
云倾月望着木屋前发生的一切,疑惑道:“嬷嬷,让他吃些苦头,他便能想起我的好?”
嬷嬷连连点头:“我暗中观察过他,这是个贱骨头,吃硬不吃软,只要咱们不给他好脸色,不出十日,他定会服服帖帖。”
云倾月面露不忍:“那嬷嬷叮嘱她们一下,莫要下手太重伤了他。”
“啊——”
忽闻峰下一声惨叫,竟是一名弟子一鞭子抽到了李鱼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