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变化太快
当昆廷教授再次见到范海辛的时候，穿着半袖囚服的年轻人踡跼着身子，在没有房门的阴冷的审讯室里瑟瑟发抖。
“抱歉，久等了。”
“草你马！”
“咳！”昆廷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道：“你还想出去吗？”
“呃……嗯……”范海辛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我道歉。”
比起自由，所谓的骄傲和尊严其实一文不值，若是身陷囹圄，之前的那些便统统失去了意义。
尤其是范海辛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需要照顾，没了自己，十五岁的薇薇安如何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生活下去？
他都不敢想。
“很好，非常好。”
昆廷点了点头，即便眼前的少年刚刚辱骂了自己，但心有城府的昆廷教授不以为忤，毕竟天才总是可以获得某些额外的优待。
尤其是对眼前这样的天才，昆廷有个有趣的想法，他轻咳了一声说道：
“经过一点小小的插曲……”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和范海辛一起看向躺在地上的厚重的铁门。
“咳，是的，不要在乎那个小小的插曲，所以我对你的要求可能要有点小小的改变……”
“改变？”
范海辛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抱着膝盖踡跼在凳子上，还是很冷。
“三个条件。”
“坐地起价是吧？”
昆廷原本打算对范海辛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是让范海辛成为猎魔人，那本是个双赢的条件。
范海辛那对儿死去的身为黑魔法师的父母用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和灵魂为当时尚在襁褓中的范海辛种下了黑魔法的种子，这颗种子让他无法获得登入魔网的权限，以至于让他这个满脑子都是公式的魔法天才蹉跎在社会的最底层，永远无法成为一个能够站在阳光下的，受人敬仰的魔法师。
没人能证明他们错了，因为没人知道范海辛之所以拥有如此天才的头脑是否与那种子有关。
往者已矣，时至今日再没办法可以知道当年那颗魔法种子究竟有何优缺，毕竟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另一个黑法师的种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成为猎魔人对范海辛好处颇多，最重要的是一旦他成为正式的猎魔人就能获得登入魔网的权限，届时范海辛将可以尽情的展现自己卓绝的魔法天赋。
原本，他很快就会成为一名高贵的魔法师，一个正义的猎魔人，遗憾的是玛格丽特踹门的行为让灵机一动的昆廷教授改了主意。
天才什么的再宝贵，终究贵不过自己的女儿。
昆廷对自己美丽优秀的女儿很自豪，但她的脾气……实在是越来越差了，尤其是最近几个月。
——大约是玛格丽特猜到了让自己事业屡屡受挫的始作俑者很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昆廷打算利用范海辛这个高高帅帅的小天才，利用他让自己的女儿明白一个道理：黑法师也可以是天才，甚至也可以是个好人，黑魔法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犯错的永远都不是什么黑魔法，而是使用魔法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明白：猎魔人兼修一些保护自身的黑魔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为此，昆廷甚至打算私下里教授范海辛一些合适的黑魔法。
不仅用来佐证自己的理念，也用以保护他的女儿，这是一件有有些出格儿的事情，好在这对猎魔人三巨头之一的仲裁者昆廷·卡蒂克来说，倒也并不为难。
当然，把这个有点儿小帅的小伙子安排到女儿身边，昆廷其实还存了一些难于启齿的小心愿，若是能让发誓不见到母亲就终身不嫁的女儿和这小子擦出点儿什么其他的火花，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单身十年的老父亲为自己倔强的女儿操碎了心。
基于以上原因，范海辛暂时当不上猎魔人，所以他暂时也得不到猎魔人的魔网权限，也就没办法和其他的天才一样兼修普世的依靠魔网运作的魔法体系。
好在短时间内他并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老奸巨猾的昆廷教授才不会对他说出自己所有的想法。
昆廷教授的声音永远都是那样的温和而又威严：
“是的，坐地起价，范海辛·马特·菲利安先生，您有什么其他意见吗？你可以提出来的，真的。”
假的，但凡智商正常的人类都能听得出昆廷语气中蕴含的几乎满溢出来的威胁意味。
“我……你……”范海辛差点儿再次骂出声儿来，“……我没意见，您继续，”倔强的少年终究还是选择了隐忍。
“第一条不变，第二个条件是，噗……”昆廷说到一半儿，差点自己笑出声来：“你要看心理医生。”
这其实是他赦免范海辛时法官提出的要求，毕竟猎魔人三巨头也不是什么法外狂徒，猎魔人总部更不是什么法外之地……重点是实在没必要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否定法官的要求。
原本只要范海辛成了猎魔人，自然可以要求他像是其他受过创伤的猎魔人一样接受心理治疗，但他现在暂时不想让范海辛当上猎魔人，所以心理治疗这件事儿反到还非做不可。
“心理医生？”范海辛也笑了，他甚至以为这是个玩笑。
“我每周都会通过心理医生评估你的心理健康情况。”
“噗哈哈……”范海辛终于笑出声来，昆廷的表情却忽然严肃起来：“如果你不及格，照样送你回来坐牢。”
范海辛摇头道：“研究魔法数学什么的我干，但我才不看什么见鬼的心理医生。”
“总比蹲牢房好，不是吗？”
“呃……”范海辛蓦然无语。
“第三条，你要帮猎魔人破案，以顾问的身份。”
“吓？”范海辛差点跳起来，他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我？你确定我没听错？猎魔人顾问？老鼠给猫当伴娘的现实版吗？”
“十五年，”昆廷抱着膀子道：“你的刑期是十五年。”
“艹！这不合法！”
“重说。”
“我……我……该死的，好吧好吧，您永远是正确的，我的教授姥爷。”
在强权下俯首称臣的范海辛试图做一个满带讽刺意味的中古时期奴隶向奴隶主行礼的动作，可惜手上紧密相连的铁手镯让他的动作走了样，看起来很是滑稽，但讽刺的意味反而展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
次日，列克星敦猎魔人总部隔壁的警察局总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独眼警察的表情更滑稽，也更讽刺。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指纹，DNA，目击者，魔法道标，除了临时申请的K-SO8定魔仪检测到了微弱的黑魔法波动，其他一切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不！”
玛格丽特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她还是相信了自己父亲的判断，相信了范海辛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于是警探们被迫再一次忙碌起来。
“这不可能，天桥下那具尸体不可能凭空出现在那里，一定有目击者！还有，两个死者是恋人关系，有人同时和他们有关系吗？”
玛格丽特的话语铿锵有力，但独眼的表情依旧滑稽，就连话语都开始变得滑稽起来：
“这个确实有，真的，其中有一个最相关的……听说你为那小帅哥砸了一张桌子，哦对了，还有一扇门？你们猎魔人审讯室魔法免疫的防爆门是吗？”说着，独眼挑着眉毛冲玛格丽特身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玛格丽特恍然转身，一眼就看到一个懒散的，曾让她咬牙切齿的身影——范海辛·马特·菲利安。
他就站在自己的顶头上司猎魔大师斯坦·李的身边。（注1）
注1：“斯坦·李”其名源于漫画创作者、演员、编剧，本名斯坦利·马丁·李伯。
PS：笔者阅读外国名著时所遭遇的最大痛苦就是那些晦涩难记的又臭又长的名字，所以本文中的出现的人名或选取某些好记的，让人耳熟能详的名人，名字本身与本文中出现的人物并无任何关联，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