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窥
“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又破获一起悬案。”
“怪盗基德同怪盗绅士对东京地理博物馆的同一件藏品先后发出偷盗预告,这来自海地的粉钻究竟有着何种魔力?”
“关于推动日本司法界的改革,牙琉雾人,成步堂龙一为首的辩护律师代表同检察官的代表充分交换了意见,检查官代表夕神迅表示,双方是新型合作伙伴,在前几日的会谈中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交换了意见。增进了双方的了解,这次的会谈是有益的——”
“咔嚓——”
躺在沙发上的端木乱步捂着脑袋,摸索着找到了电视遥控器,将吵闹的电视机关闭,刚刚准备起身,脑袋就感觉一阵晕眩。
端木乱步缓了一会,又觉得腹部一阵绞痛。随着意识逐渐清醒,醉酒和饥饿感同时向大脑分泌多巴胺。
在这廉价的公寓房里还有什么吃的吗?
端木乱步努力从一团浆糊的大脑里挤出一点干货,想起冰箱早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一箱罐装可乐,暗道真是天亡我。
如果再不吃饭,会死吧。
已经一天没吃饭的端木乱步又躺回沙发上,听着肚子传来的抗议声胡思乱想着,窗外嘈杂的车辆行驶声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停过。但是电视声音烦人可以关了,窗外的声音可关不了。从上个月初外面的通道上就时不时响起大量车辆经过的嘈杂声,这是以往所没有出现的新情况,窗外的马路是一条平日里无人问津的道路,只能笔直的通往附近一家已经破产倒闭的工厂。
是车队?道路改建?还是节日高峰期错道?早已经丧失对日期敏感度的他无论如何如何也不能在两个思绪中作一个判断。
或者说判断了也没有必要吧,因为这事跟如今的处境没有一点点关系,学术性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事情跟本人没有任何关联性,应该和美国总统人选,太阳爆炸时间,恐龙到底长没长羽毛这些合并在一起,称为无用的记忆垃圾,统统丢到记忆的回收站里再一键删除。
端木乱步,一个现在脑子正胡思乱想的家伙,在他所租赁的廉价公寓房,半死不活的躺着。这廉价的公寓房一室一厅一厨带卫浴,价格很厚道,缺点是只能淋浴,且没有地暖空调,过的是夏天靠风扇冬天靠电热炉的日子。
很怀恋酱油鸡蛋饭,但家里既没有酱油也没有鸡蛋更没有大米饭。
最后一点面条在两天前已经吃了,吃剩的碗还在桌子上摆放着,至于冰箱里面倒是还有满满一箱总计12罐的百事可乐。
就靠可乐活着吗?这么想着,房门打开了。
“咔嚓——”
拖下了鞋子,女孩走了进来。
“我刚刚敲门,端木君你在家里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如果不是听到里面有可疑的声音。我刚刚可就回去了。”
“抱歉,刚刚听外面汽车的声音听入神了。”
“下次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不想我看到你这样子还请把家里打扫干净至少活的像个人类啊,哺乳亚纲真兽亚纲目灵长目的端木小弟。”
“这不还是人类吗。”
“猩猩也属于哦。”
“我已经从草履虫进化成猩猩了,可喜可贺。”
“后辈你怎么喜欢讲漫才。”
她将头发捆上,提着两袋东西。
“借用下你家的厨房。”
女孩穿着的厚实的白绒袜子,一身蓝白开的水手服,有着一张清秀端正的面容,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头发剪成短发方便打理。
不一会听到厨房的灶台开了火。男子蠕动向前,将屋内几团白纸团扔进垃圾桶。
宫城春乃小姐,学校的前辈,在高中的时候和她是一个社团的学生,后面两人都好好的考进了日本的同一所大学。现在是同一所学校不同专业不同年级的朋友兼保洁和雇主的关系。
但如今的端木乱步是一个逃课大王,万事只求低空划过。每天在家除了吃饭和游戏的时间都在忙他的副业。
糟糕透了,这一点也不玫瑰色的大学生活。
回想起大学招新的时候,如果自己加入了潜水社,或者加入了动漫社,而不是如今的归家社,情况会不会有些不同呢?但自己这么懒散的人进去几天估计也得被踢出来。
“最近宫城前辈也该开始找工作了吧?我记得你的专业是学校的王牌,方便透露一下你最近的情况吗?”
“有几家的简历已经过了,在等后面的面试。准备明天回老家一趟。找父母商讨一下,看具体选择哪一家。”她带着毛茸茸的手套端着一盘食物摆到了端木的面前“做好了,我的料理。”
“你只是把便利店里的便当给加热而已。”
“少啰嗦,快点吃。”宫城春乃的眼神恶狠狠的。
虽然只是超市里卖的廉价便当,但是被宫城小姐加热过后也是很美味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自己确实太饿了。
“活过来了。”端木乱步拍了拍肚皮。
“活过来就该干活了吧?指写小说。”
“那个还没到死线。”
“为什么非要在死线前再没日没夜的赶啊,你是死线星人吗。”
“今天星期三吗。”他指着的,是便利店打印的发票,上面显示今天应该是星期三。
“春假,在你不关注外界的情况下,外面已经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她把吃完的垃圾放入垃圾袋里。
“虽然我很同情你那走到哪里死到哪里的体质,但是这样把自己封闭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死人不是你的错,只是被你撞上了,仅此而已。”
“感谢开导。”
“那就乖乖听话啊!要不最近尝试一下学校的社团活动,参加一下?”宫城春乃一边打包垃圾一边说着。
“可以的话,我会试试的。”
“真的?我一个星期后从老家回来后要听到你的社团故事哦,小说家。”她将垃圾全部提起。
“宫城前辈,你还没拿费用。”他早早将钱塞到信封里,但是她今天并没有要拿的意思。
“我还得赶火车,今天就算免费服务吧,记得吃便当的时候一定不要把蔬菜挑出来,不要光喝碳酸饮料,蔬菜百分百我也给你塞了几瓶,记得喝了。”
她挥了挥手:“下周见,学弟。”
“那么,该干活了吧。”就在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却觉得耳边噪声比马路上,车子的声音更大了。
这是我的幻听,还是又是从窗外传进来的?
但归根到底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如果睡觉的时候这声音把自己吵醒另当别论,现在来说自己还能对此感到无视。
干什么呢?马上工作是不可能的,正如之前所说,死线到来之前,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
“咔嚓——”
开门声响起,但是门并没有打开,端木乱步意识到了,应该是自己的邻居回来了。
这是一个破旧的老式公寓,由于极度天气和维修不善等因素,位于这栋公寓的顶楼,也就是三楼的这里只有自己305和隔壁306的住户。
306住户是一个喜欢梳中分的上班族,平时都是晚上10点钟回来,目前独自一人居住在东京,老家在北海道。
看了眼时间,现在只是下午一点半,是回来拿什么东西吗?
那是一个很善心的人,虽然房东先生——居住在楼下的年近80多的管理员并没有要求,但是他自愿承担起了三楼过道乃至楼梯的打扫工作。
平日里也喜欢把他父母从北海道那里寄来的土特产均分给这栋楼的每一户人家,也就是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本田先生,遇到了什么麻烦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里的墙并不厚重,自己的声音应该传递过去了才是,但是出乎意料的,对面并没有回应。
于是这次是鼓足了气,再度喊道“本田先生!”
结果依旧是没有回应,而对面房间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本田先生!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
应该敲门吗,不,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今天耳朵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不对劲,这附近(防和谐)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成群结对的车辆经过这里,因为太偏僻了。
事实很有可能今天我遇到的古怪事件都是因为我耳朵的幻听。
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左侧墙面上挂着自己作品的一张海报,就这么拿钉子在最上面固定了一下,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在交房的时候,这有一个连接305房间和306房间的小洞,应该是之前的租客留下的。
这里可以偷窥到隔壁房间的内部。如果对面没有如自己这样用东西掩盖的话,就可以知道那里到底有没有人了。
把海报掀起来,将瞳孔靠近墙壁上的洞。
洞的那边,是另一猩红的瞳孔。
“你,喜欢偷窥吗?”
猩红的瞳孔移开,在本田家的家具摆放如昔日一般整齐。从隔壁传来的女声让端木乱步打心底的不适。
而如今客厅中央突兀的放了一层垫布,在上面躺着的,毫无疑问正是本田的脑袋和身体,这两个已经分离的部分上都沾有着灰土,血浆,还有一些别的脏东西。
他的身体正放,而切下来的脑袋朝着这边,扩散的瞳孔布满了血丝。
一个女孩,就是发出声音的家伙,她身穿一件黑色抹胸连衣短裙外面披了一层白色的雨衣,如瀑布般泛着同样质感的白色光泽于她那黑色的到腰间的头发,两道柳眉浮现在轻薄的刘海之下,有着一明艳靓丽的脸蛋,一双红色杏眼里满含着意义不明的光。
她手里握持一把手术刀,拿的很稳。脸上挂着营业员脸上那种无比常见的假笑。
“隔壁的小哥,你是自己开门,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进来把你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