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浪潮一阵又一阵,每一层都盖过上一层,她们肆无忌惮地浪叫着,无所不用其极的释放自己的兽性。
外面衣冠楚楚的人在此刻都褪下皮囊成了虚伪的兽。
而这里的沈桓和吕剑仿佛是一股清流,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虽然别人认为他们是有特殊癖好……
“她们确实是不值得同情。”浪潮声短暂的停顿后,吕剑开口道。
沈桓长叹一声:“还是聊聊正事吧,那枪多半是被肖希久拿去了,至于他是怎么趁警方赶到之前把枪拿走的,还不知道。”
沈桓坐在床上,久久不语,他没有办法想象一个普通人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别的不说,就拿枪这件事而言已经细思极恐,难不成他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要在高架桥上刺杀肖商,所以就早早的在那里侯着?
且不说自己的行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就算是他知道了,身为一个富家子弟,又怎么能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几个小时!
那种情况,饶是自己都会有些吃不消!
更何况,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行踪,为什么不制止自己杀了肖商,那可是他的父亲啊!
还是他知道那时的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
“你认为上面为什么会颁布刺杀肖希久的任务?还把他列为C级,如果只是单纯的刺杀一个寻常富家子弟而不被发现,那这种任务交给新手去处理就好了,为什么会把任务交转给我们?要知道,你我可是老手了,而且你的杀戮排名还跟靠前,你不觉得很蹊跷么?”吕剑沉吟道。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嘻嘻哈哈的,可关键时候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来。
而且还能莫名让人产生一种别样的安全感来……
“是啊,整件事情,就单论拿枪而言,就已经不是常人能办到的了,这个人,不可小觑。”沈桓闭上眼睛,仔细想着那场刺杀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隐蔽……
“精神分裂。”吕剑突兀地打断了沈桓的想象。
沈桓:“什么?”
吕剑的眸子深邃若辽远的黑洞,一句话,恰似焰火升天一般,点亮了整个宇宙:
“他有精神分裂症。”
……
在沈桓和吕剑分析的同时,沐熙舞厅的霓虹灯闪烁不止,里面最贵的卡座已经预定好,里面的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最贵的卡座的预定者。
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嘴里喷着些许酒气问他邻座的人:
“欸,最贵的那个卡座是谁包的?刚刚我想包下来,那些人说已经被预定了,倒底是谁呀?”
邻座的人:“你还不知道么?沐熙舞厅最好最贵的卡座永远都是被预定好了的,据说那人不常来,但充值的会员够他一辈子在这里耍的!听说拿出来办会员的那张是黑卡!”
“什么?!黑卡!”那个大腹便便的人惊得跳起来,“来舞厅的一般都是年轻人吧?谁的零花钱是黑卡级别的?!”
黑卡是银行贵宾卡的一种,是级别最高的一种,一般只有顶级用户群体持有,国外发行的黑卡没有额度限制,而国内发行的黑卡有额度限制,额度一般在两百万到一千万左右。
邻座的人:“咱们市除了那位公子能这么挥霍以外,还能有谁啊?”
那胖子瞬间酒醒了一半,醉意的眼神甚至都变得有些清明,然而他瞳孔一缩:“你是说,肖总的公子?”
邻座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略微地点了点头。
沐熙舞厅外,一个穿着潮流的人慢慢走进舞厅,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带着墨镜的保镖,高大魁梧。
“肖总好!”前厅的服务员见他进来了,立刻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舞厅里来来往往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不免有些吃惊,虽然舞厅里经常会有些地位不凡的客人来,但她们鞠躬也最多就只是六十度左右,有的时候甚至只是微微向前弓一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庄重过。
来往的人当中有几个是这里的老顾客了,这里的常客他们基本上都很熟悉,而这个人,看起来尤为面生,应该没来过几次。
不是老顾客,却能拥有这样的待遇,所以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前厅服务人员再次鞠了一躬:“肖总,您的房间已经预定好,房号是999,祝您玩得开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然而那位公子哥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只是淡漠地向前走,好像这家迪厅是他家开的一样。
这哪是哥呀,这比爷都要尊贵些。
“肖总,我带您过去。”前厅一位服务员走出来,然后朝着那公子哥再次一躬,慢慢走在前面为他引路。
“999号房间……”一个常来舞厅的人念叨着,“那不是一直被预定却总没人的卡座么?”
“我记得那个卡座的主人是——”
肖商的儿子,肖希久!
等到那人想明白后,肖希久已经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只剩下他们在那里独自遐想。
那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地位,本市最大企业家肖商的儿子!
肖希久在后面慢慢跟着那带路的女孩,可他的脸上没有悲怆,仿佛他父亲肖商还像从前那样活着。
“肖总,就是这里了,要不要我帮您叫几个平时玩得来的朋友,陪您一起助助兴?”女孩柔声道。
肖希久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保镖帮他推开了房间的门。
肖希久走进房间后淡漠道:
“在门外守着,除了那几个熟人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有点烦。”
“是,肖总。”那保镖岔开腿,一只手扣着另一只的手腕标准地站着。
没多久后,肖希久叫的人到了,黄毛紫毛绿毛各色各异,有的脖子上戴着骷髅头,有的戴着十字架,一看就是不良少年。
他们走进房间里,看见肖希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
“哟,肖大公子今天是怎么着了?怎么有空叫我们来舞厅里耍啊?”一个黄毛左顾右盼,“怎么着?今天没有小妹妹来助助兴么?”
肖希久就这样在烟雾缭绕中看着他,一直不说话。
“肖少爷,今天装什么神秘啊?叫我们来倒底什么事啊?待会你买单啊!”紫毛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摆足了架子,好像他才是这个场子的主人。
“我想找你们帮个忙。”肖希久抬起沉重的眸子,嘴里喷出的烟雾让他更有神秘感。
“什么忙?”大家都开始警觉起来,平时肖希久叫他们出来无非也就是一起耍一耍,闹一闹,而且全部的消费都是他来买单,反正他家里有钱不是。
肖希久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极其惨淡的笑容:
“你们知道——我爸死了么?”
那看起来都不是笑,在靛紫色灯光的映射下,看起来尤为瘆人!
原来他不是满不在意,他只是在装,而且瞒过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