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si
池早骇然看着平静吐出这个消息的山壹,身旁的许唐糖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夸张。
“不可能!”池早的态度过于激烈,矢口否认。记忆中他被年迈的爷爷奶奶亲自从福利院中领出来,八年的温暖,难道现在山壹就想凭借一句话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别人安排的?他怎么可能接受!
山壹知道池早在否认什么,他了解过池早的过去。
“你和家人的生活并不是被刻意安排的,我找到的人不止你一个,当时星门的人应该是将你们那些人的记忆修改过,而后送往一个个普通的家庭。你的生活是真实的。”
两年多的时间,他很少见到池早情绪失控。
池早深呼吸一口气,听到山壹后面的话平复了心情。勉强对许唐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许唐糖担忧的看着池早。
“呵,那我是否是那一批实验体对我而言并没什么重要的。不过没想到我的来历竟然也不普通。”没有涉及到池早最美好的回忆,很快恢复的池早甚至有心情自嘲一句。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没有线索和证据你为什么就肯定池早是十三年前离开垣季的那群孩子?”许唐糖还是忍不住质疑。山壹说话的样子太过笃定了。
山壹两只手支在桌子上,想了想又站了起来。一只手在虚空比划。
“我和你们讲过,我的心相一定程度上可以洞悉别人的内心想法。而心相,本身就是人的内心最坦诚的投影。”
“所以,我也可以感应到别人的心相。”
“五年前我在感知到许言时,才会误以为他有成就心相的潜质。但实际上,应该是他已经成就过一次心相。只是后来被人用其他的手段抹除掉。但我还是能模糊感知到重叠的残响。”
“直到见过你之后我去了解了那段往事。我才明白我的心相感知到的是什么。在我的感知里,你的心相就一直笼罩着一股微弱却截然不同的残响。”
“我也去见过了其他可能是当年那群孩子的几个人。我可以确定,身上带有这种接近心相,却模式刻板的残响的人都是那群孩子。”
“所以许言也是?”池早感觉今天一整天接受的冲击有点太多。自心底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现在许言和他也扯上关系了。
“等等,许言是收养的?那他还是我的表弟吗?”许唐糖的思维跳跃的很快。
山壹没理会跳脱的许唐糖,点点头印证了池早的想法。
“是的。”
“如果我们都曾经被人为制造过心相?那为什么我还能觉醒?”池早本来有些想不通了。
山壹摆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感应到的残响虽然类似,但是在不同的人身上感受到的是相同的波动。当年的实验应该是依靠外物为你们强制赋予了一种伪心相。可能是这样吧。”山壹不靠谱的随意抛出一种猜想。
“怪不得,听说那场实验被人揭露时已经残害了无数的小孩。池早,幸好你还活着。”许唐糖一副后怕的样子拍拍池早。
池早哭笑不得,今天没有从山壹这里听说,他的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毫无感触。
山壹随口回应许唐糖。“谁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如果不是我的心相能力恰好能感应到这股残响,我根本找不到一点线索。除了大家都知道发生过这件事,任何多余的信息都查不到。”
“这些现在也不重要了,我也就是讲出来告诉你们我可一直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不要误解我啊。”
池早嘴角抽动,“这种事情你下次还是不要讲了,大家对你还是有信任的。讲出来大家还是有些受不了的。”
“是啊,为什么他就可以随意的这样讲出来呢...”一时间喃喃自语。
“?”对面的两人没听清。
“没什么,就是讲出来看你们难受,我也舒服多了。”山壹理直气壮。
“算了,下次见老师我还是去问一问他吧。”池早也是越想越不舒服,只能先放下。
“行了,没什么事那就散了吧,在这呆着也挺没意思的。你们明天没事的话我们一起找一趟许言,后面他就代替我和你们一起调查陆兰多的失踪了。”
“期待你们有个好结果。”抽身出门,留下一句毫无语气的祝福。
心累的池早也陪许唐糖出了门。
扩散的灵能在有了归宿之后勉强有了一缕生机,而逐渐被灵能充斥填满的心相虚影也有了真实的颜色,尽管破碎。
其实从两年前开始,只要许言放开自身对体内灵能的抑制,这种灵能逸散的景象时刻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只不过不会如现在一般倾涌而出,只会星星点点,不知觉间从身体里飘散。
许言也不懂他为什么要主动去控制这些灵能不消失,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星点闪烁着蓝色的光芒投入虚空不见,平日里内心茫然的虚空就有一点被填满。灵魂深处传来的安适才让他感到自己活着,像自己一样活着。
那是生命在流逝的韵律,他知道的。只是不在意而已,自身的心相执着的挽留这些萤光,他也不知道这股本能是否是生命最后的倔强。
记得刚来垣季借用记录的人格模板生活时,行为失范,竟然想过去重新吸纳外界的灵能,结果就是裂缝又多了几分。刚建立的思维秩序也被摧毁一大半。以前顾清漫总是好奇他为什么从来不修炼,有时带着怨念还有羡慕。
人们总是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太可惜了。那是否自身的强大就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
可我为什么要去变强大?等与山壹的交易做完,按部就班的割舍过去。接下来的不就是理想中的平静生活吗?
没有实力,从来没有平静。
新历173年,旧历不知多少岁月。常人有多少?
只是随风柳絮,落水鸿毛。
道理是说服不了人的,既然不行,那我来印证弱者的失败。这不同样是一种结局吗?
你只是在逃避。
众个自我辩驳,许言静静看着。无人作为镜子的时光里,他还是看不清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