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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热爱,才能敬畏

缔造虚空 驴不知春秋 3658 2024-11-14 07:47

  “你不是艾连,绝不是,真正的艾连怎么会拥有符文之力?”

  此刻,最诧异也是最激动的莫过于克莱拉,他原本猩红的双眼更加深红,如果是先前那里还能看到一丝清明,可现在那丝清明都没了,愤怒冲毁了他的理智,他装模做样维持的礼仪,还有那颗狭窄到装不下任何的东西的嫉妒之心。

  他一点一点折磨艾连,让艾连看上去非常狼狈,最后在用最强的一剑斩去艾连的头颅,不单完成了一部分进阶的任务,还向整个关注着这场决斗的人证明一件事情——他,克莱拉,完全的掌控了艾连的生死,只要想让他死,都不用费多大劲。

  但,就是迟疑了那么一会,他内心对于死亡的胆怯让他迟疑了那么一会,只是那一会时间,艾连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的攥紧的拳头里突然出现五道飞旋的银色的符文,就好像是凭空变出来的,没有天地变色,也没有世界认可,更没有虚空之力蔓延,仿佛那几个闪耀着银灰的奇特文字根本不是符文,而是障眼法。

  怎么可能?

  真正的符文是世界之力的结晶,没人能够抵抗住符文之力,起码现在的他不行,只有契约进阶到第三个阶段,灵魂从群星世界离开,去到启迪圣地,契约之力化为启迪之力,才有可能与符文相对抗一二。

  但所谓相对抗一二,也只是对抗一枚符文罢了。

  一出手就是五枚符文的人,奥瑞利亚有这样的存在吗?他难道不会被虚空之力压垮吗?但凡掌控某些力量,就一定要付出代价,艾连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怎么配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哦,我知道了,那只是障眼法而已。

  克莱拉毫无理性的双眼里闪出一丝嘲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装模做样?

  他双脚发力,整个人如同凶悍的猛兽,弹跳离开原地,快速接近艾连,对着艾连的头颅就是一砍,那柄锐利的长剑此刻在他的手中更像是一把大刀。

  “剑技·猩红断头。”

  刺目的剑光汇聚在剑尖,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剑弧,深红色最为纯粹的剑弧顶端,凝聚着难以想象的契约之力。

  站在决斗台下观看的人群都感受到了那一剑带来的威力,更别提直面那一剑的艾连。

  克莱拉笑了。

  果然不出所料,挥出那一剑之后,艾连手中的五枚符文消失了,人群中的惊呼声也小了下去,似乎有些事压根就没发生过。

  ————

  “艾连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呢···”赫尔玛思考着,而后突然想到了一个说法,“他好像就是试一试?”

  “试一试?”巴尔特紧张的看着那一剑,声调都变了。

  即使那一剑就快要斩掉艾连的头颅,赫尔玛反而镇定下来,“对,就好像我们新买了一件衣服试一试一样,艾连也是如此,也许他刚刚掌握了构建符文的方法,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把他们构建出来。”

  “你在开玩笑吗?”巴尔特咽了咽口水。

  “没有,”赫尔玛一脸认真,“如果是我刚掌握了符文之力,我也会试一试的,但是···艾连也太装逼了···他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就构建出五枚符文呢?不过,那些符文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连好看都说不上···”

  “等等···你没发现吗?赫尔玛,时间好像变慢了···”

  巴尔特突然向赫尔玛看去,赫尔玛这才意识过来,他们两个说话的这点时间,按理说艾连的脑瓜子早就应该落到了地上,靠近那边决斗台上的小姑娘和小伙子们脸上早就应该已经溅满了血,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时间真的变慢了,”赫尔玛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原本这一举动并没有那么吃力,但是他确实花费了大概五秒钟的时间才将手抬到自己面前,“语速怎么没收到影响呢?”

  “是我们没有意识到,实际上也许几分钟都过去了。”巴尔特震惊的瞧着决斗台上的艾连,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了笑容。

  赫尔玛的脸上凝聚的震惊比巴尔特还要严重,“这是时间的运用···这是时间符文,有了这枚符文,他也许随随便便就能把我吊打···”

  “不,赫尔玛,”巴尔特看向赫尔玛,“你没有机会再跟他打架了,构建了符文的法师,是一定会被王国保护起来的。”

  ————

  克莱拉感觉自己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艾连已经缓缓地走出了必杀的那一剑。

  他甚至连恐惧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艾连从地上捡起那柄木剑。

  艾连打了个响指。

  “前进3。”

  克莱拉剑尖上的那道剑弧忽的在一瞬间得以解脱,呼啸着冲向空无一人的决斗台边缘,在围成决斗台的纤维织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斩痕。

  深黑的纤维织绳从斩痕之处一点点撕裂,分成两截,高高弹起成波浪形,再卷曲到两边,环绕到钢柱之上。

  “啪”一声,声音极为缓慢,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帧。

  “哎呦,我不太擅长装逼啊,”艾连咂了咂嘴,提起那只破烂不堪的木剑,“倒退5。”

  木剑身上嶙峋的斩痕一点一点突兀的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那样的痕迹,最终,焕然一新。

  “我得杀了你,因为如果我听从艾连的想法,只是让你绳之以法的话,我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呢?他就缺少这些残忍,实际上如果你不残忍,你的老板就能让你加班熬夜到猝死,然后从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大部分钱里拿出一小部分给你当抚恤金,如果你没有亲属和朋友的话,甚至这份钱都省下来了,换句话说,谁会在乎呢?死了就是死了,对吗,克莱拉,你不也想让我死吗?”

  艾连缓缓地将把那柄木剑的剑头抵在了克莱拉的胸前,慢慢的说着那些,然后拍了拍克莱拉的肩。

  他根本没有用上多的力气,他甚至有些怀疑那柄木剑能否戳破克莱拉身上这件看上去就非常昂贵的礼服。

  “你也准备好谢幕了对吗?克莱拉。”

  木剑一点点的扎进了克莱拉的胸膛,而此刻他脸上的恐惧才刚刚展现出来,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嘲讽的笑,似乎还在嘲讽艾连先前变出的戏法。

  刺不进去了。

  艾连看向礼服那道撕开的口子,瞧着里面那件漆黑泛着油光的软甲,咧嘴笑了起来。

  “我又学到了一些东西,克莱拉,当一个谨慎的人开始胆大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迎接未知,哪怕是面对我这样的人,克莱拉,你真的很不错。”

  艾连笑着再次打了个响指。

  “流逝9。”

  9,是目前艾连能做到的极限,如果面前那层软甲流逝了9都没能衰败,也许艾连就要砍掉克莱拉的脖子了,但那样不太好。

  实际上他拿着木剑的手也在颤抖,他忽的理解了克莱拉为什么要有一瞬间的迟疑,因为,这太恐怖了。

  仿佛禁闭楼前那道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有一道声音在呼唤你跳下去,而当你跳下去的一瞬间,也就意味着再没有反悔的可能性了。

  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也从来不想杀人,因为剥夺生命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他虽被工作折磨,被老板欺压,被命运捉弄,但这不妨碍他热爱生活,热爱生命。

  热爱,才能敬畏。

  所以,他看似波澜不惊的眼里藏着迟疑,仿佛再有一会,他就下不定决心杀掉克莱拉。

  只是,软甲很快生锈了,最终竟化为一团飞灰,缓缓地向四周流逝。

  在极短的时间里不知道它历经了多长岁月,事实证明,无论它怎样精良昂贵,也终究敌不过时间。

  “哎···”

  “不能怪我艾连,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也知道我有多纠结,但不得不这样做。”

  艾连扔掉了木剑,将全身僵硬的依旧保持着那样姿势的克莱拉放倒,然后然后扣开了他手里的长剑。

  “我真的不想杀你了,真的,我已经改变注意了,因为我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跟艾连还有点像,我们都那么仁慈,一味的忍让,然后在被人欺辱,把那些欺辱咽到肚子里,还以为这没有什么。”

  艾连将长剑的剑尖对准克莱拉的心脏,竖起大拇指校准了一下方位。

  而后他抬起长剑,用力向下一刺,长剑在下一秒脱离了他的手,速度一下子慢了起来,仿佛陷入了泥沼。

  “大概还有2分钟,克莱拉,在时间的领域里,什么东西都是平等的,如果你能挣脱出来,那说明你命不该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当然,如果你很建议这幅赤裸的模样,而且认为是我让你丢脸了来找我报仇的话,我也欢迎,也许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成熟了,就能下决心杀掉你了。”

  艾连说完这些,抬起头,看向死寂的训练场,找到了赫尔玛和巴尔特,还有那位剑术学院的女天才,索菲娜。

  他笑了笑,吐出了三个字。

  “流逝1。”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就已经不一样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自己青葱又浓密的黑色短发里有一根,突兀的变成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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