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太平的土地
列车到站了,涧循等人走下了火车。
出站口,他们人手一张车票验着票。
“咱们得查查公交车怎么坐。”笔龄边验票边说。
他把火车票插进了闸道,随后门开了,眼前是一条商贸街。过了道口,笔龄回身等着其他人。
溪沙边举着手机边穿过闸道口说:“看导航,到公交站首先得穿过这条商贸街。”
她取回车票,塞在了钱包里。
涧循和淡仟也跟了上来:“还等什么,过街。”
四人步行在了商贸街上。
“诶,溪沙你看,这条围巾挺漂亮的。”涧循带着溪沙停在了一家小店门口。
“嗯,好看是好看,就是季节还没到呢。”溪沙捏着围巾的料子。
“这个电饭煲不行,水都烧不开!你得给老子退掉!”突然边上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声音。
“哪里会烧不开,我烧给你看!退是肯定不会退的!”又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围了过来,涧循等人也听到了。
“怎么回事,咱们去瞧瞧。”四人凑上了前。
只见老板娘拿着电饭煲走到店门口,拔下电动车充电的插头,把电饭煲接了上去,又往里头加了三分之一的水,“等一会儿,你看,保证开。”
老头怒气冲冲地跟在后面。
笔龄走了过去,悄悄对大家说:“这老头不是个善茬。”
溪沙说:“我想那个电饭煲应该也不是什么优质品,但是要凑合着用,想必也不至于不行。”
涧循说道:“几位,闲事莫理,咱们快点闪吧。”
笔龄也说道:“就是,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诶,出什么事了?”淡仟好奇地问。
“肯定是那个倔老头和小老板谈不拢了喽。”笔龄踮起脚往人堆里看了看。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而且越来越不对。
涧循警觉地回过了头。
随着一阵椅子的翻倒声,只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夺路而逃,后面一个白发的老人死命追击。
“那老头拿刀了!”边上的大妈说着。
“笔龄!”涧循跟笔龄交换了一下眼色。
笔龄马上一拦手:“涧循,你就待在这儿,别搅进来!”
笔龄静静地吸了一口气,紧了紧肌肉,迈着沉稳的脚步,走了上去。
他准备适时夺下老头的刀。
只见那年轻的小老板跑到一个推车旁,拼命用推车阻挡着老头前进,抓住老头低头的空当,又撒腿跑去,一过弯角,不见了踪影。
老头也被后面追来的老板娘缠住,没有了目标的他,手中的剪刀被一把夺下。
“你这是拿刀行凶了。”围观的大妈中传来了声音。
“这样要坐牢的。”又一个大妈说道。
“是他先打老子的!”倔老头爆着眼珠子,脖子探着四下转了一圈,跟着老板娘走回了店门口。
“是老板先打的,打到他脸上的。”一个笑呵呵的过路大叔说着。
“你没看见不要瞎讲!”边上一个中年大叔说道。
“哪里瞎讲呦,是碰到脸上喽。”过路大叔邪性地笑着。
“我就没看见老板打他,顶多是碰了一下。”一个手臂粗壮,纹着青色纹身的大汉也说话了,“我一直就在我家店门口坐着,那哪里叫打喽。”
“你说他没打我?!”这会儿倔老头的枪头又对准了纹身大汉。
老头抬起自己的脸使劲拍着:“他一胳膊打在我这里!你看见没有?!”老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又对着纹身大汉吼道,”你也敢欺负老子?!老子才不怕你!你也来打老子!来打老子!”
老头越拍越激动,眼睛越爆越粗。
纹身大汉瞪了一眼,缓了口气说:“我打你?我打你做什么。”
“好啦,别再去惹他啦。”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说道。
“老人家,大家看你年纪大了,差不多一点么好了呀。”又一个大妈说道。
这时老板娘掀开了电饭煲盖子:”你看呐,这水不是开了嘛!”
只见三分之一锅的水正冒着泡。
“是开了。是开了。”围观的人群议论着。
“她烧这么一点点水,当然开了!要加满,到这里才行!”老头弯下腰在锅里比划了一道。
“诶呦,阿叔啊,加满水那就再多烧一点时间嘛,肯定会开的啦。再说电饭煲是给你烧饭的,又不是烧水啦。”老板娘接着说,随后走到店门口,用带着弯钩的杆子拉下了卷帘门。
倔老头拔下了插头,对着下水沟,倒掉了电饭煲里的水,把电饭煲重新装进了盒子里。
“你们欺负老子,都欺负老子,老子有三个儿子!他妈的。欺负老子,老子报警察局!”老头抑扬顿挫地说着。
周围人一阵哄笑。
“噢呦,这么多人哄在这里做啥。”一个过路的男子说着。
围观的人群陆陆续续地走了。
“刚才那个小老板到哪里去了!”老头又说着。
“你追的那个不是老板,是过路哒,开着电瓶车走啦!”刚才的一个大妈说着。
“老子回到家也还要来找着他!敢欺负老子。”老人骑上了电瓶车。
笔龄吐了口气,转过了身子。
这时,一个男子悄悄走进了笔龄身旁,拍了拍他的电瓶车,低声说道:“电瓶车要不要。”
笔龄一下子没听清,俯下身子说:“什么要不要?”
男子微微提了一点声音,凑近了说道:“电瓶车要不要?”
笔龄笑了笑:“不要。”
男子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又物色着别的目标。
笔龄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先碰上个捅人的,又遇见个销赃的,这块地界有点乱啊。”
笔龄回到了伙伴们身边,叹了口气说:“这里的治安可真不算好啊,又是持刀行凶,又是贩子销赃。”
“哪里都会有阴阳两面,就是看谁占上风,谁是主流了。”涧循说道。
“行了,热闹看完了,咱们该赶路了。”溪沙拽了拽涧循的衣袖。
他们边说边往前走。
然而,没走多远,大伙儿又遇见了一个不太平的事。
“诶,你们瞧,前面那么多人围在那里,是做什么呢?”淡仟踮起脚探望着。
“那还用说,出交通事故了呗。”笔龄随口说道。
“好像汽车就看见了一辆嘛。”淡仟说道。
“那就是撞到电瓶车或者行人了呗,电瓶车和行人个头小,给人群挡住了。”涧循说道。
“就这么肯定是车撞人,不是人撞车?”溪沙转头看着涧循。
“呵呵。人撞车,车撞人,究竟谁撞谁,谁搞得清楚,还不就是看这阵子想抓哪方面的典型了呗。”涧循说道。
大家走近了,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诶,大家等一下,我怎么觉得,作为一起交通事故,围观的人是不是多了点?”涧循说。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哦,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好像都站定了不想走,一起交通事故至于吗?”笔龄也觉得奇怪。
“会不会是有人在争斗?”溪沙说。
“那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么,泼妇骂街,流氓打架,那声音应该早就传过来了。”笔龄说道。
再走近了,只见岗亭上一个人没有,所有的安保人员,五白藤队,双手交叉靠在背后,镇守在厂区的门口。
天後会社——厂门紧闭。
“原来是群体性上访。”涧循说道。
“上访不是应该找政府吗?”淡仟问道。
“哪个人会吃饱了没事干直接找政府的?冤有头债有主,肯定是先找当事企业了,企业不好好处理才会导致影响面扩大的。你看这下好了,大街上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笔龄说。
边上一群吃瓜群众人头攒动。
“而且我们这外地来的也看到了,说不定过一会儿,网络上也要满天飞了。这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笔龄停下了脚步。
“我倒是觉得,这个‘天後会社’会发生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溪沙说。
“呵呵,孤也有同感。”涧循也笑笑说。
“你们夫妻档又在这儿一唱一和的了。快别卖关子了,发现了什么奥妙?”笔龄凑了过来。
“这个‘天後会社’明显是个山寨企业。”涧循说道。
“为什么?”笔龄问道。
“那当然。你看,这个‘后’它用了繁体字,可‘后’在表示‘皇后’、‘天后’的意思时,繁体字就是这个‘后’本身。表示‘后来’那些意思时,繁体字才是它写的这个‘後’,正规企业会犯这种错误吗?”涧循说道。
“喔~我明白了,这叫‘画虎不成反类犬’。”笔龄用手指画了个圈。
只见群访队伍里领头的说道:“我们来这里三天了,它门也不开,人也不见,你说叫我们怎么办?我们也不想堵在这里,警察同志,你说是不是?”队伍里头有白发老者、垂髫儿童,还有文弱妇女。他们都不做声。老者拄着拐杖,坐在路边限制汽车驶入的大理石球上,妇女搭着儿童的肩膀,望着当家的男人。那男人为了自己、为了全家的生计,正在据理力争。
“我们在老龙吸水厂盘下了店铺,就从这个天後会社手上盘来的,谁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大东家。现在大东家中研局不让二次转包了,要收回店铺,你叫我们怎么办?”男人说道。
“如果你们签合同的时候中研局没有禁止二次转包,那它现在说是禁止,要收回去,肯定要给补偿的呀。”警察说道。
“是没有禁止的,这是中研局后来想出来的。”男人说。
“那你这样说说不行的呀,要有凭据的呀。”警察说道。
“肯定没有的。”男人似乎有什么隐情。
“你说没有,那中研局跟天後会社的合同你看过吗?”警察问。
“天後会社不给我看”男人说。
“那你找中研局呀,要按你说的,是中研局变更合同内容呀。”警察说。
“中研局也不肯给我看,而且就算有合同,肯定也是中研局后补的,只要日期故意写前面日子就行了。”男人说。
“那讲这个话要有凭据的呀,不能瞎说的呀。中研局的公章审批单上看得出的呀,领导什么时候签批的,就算审批单上日期也作假好了,办公室保管公章那里还要登记了呀,那几天除了跟天後会社的合同要盖章,另外肯定还要盖其他章了呀,盖章都要登记的,要真像你说的是后补的,盖章登记表的上的经办人签字,不可能插队插到前边去的呀,这一查就知道了呀。”警察说道。
一辆路过的电瓶车一个刹车,跟着看起了热闹。
“反正天後会社说是中研局不让租给我们了,叫我找中研局,中研局说我们跟天後会社签的合同,叫我门找天後会社,这样推来推去叫我们怎么办?”男人皱着眉头很无奈。
“那你现在什么诉求?就是要他们把接下来的租金退给你?”警察问道。
“新的租金我还没付了,老合同正好到期了。”男人说。
“你说店铺到期了?那到期不能续租提前通知你们了吗?”警察又问。
“通知是通知了,半年前就通知了。”男人小声地说。
“那这样他们手续是合法的呀。”警察说道。
“可是我装修这个店铺花了多少钱了?现在老厂区里面好多地方在翻建,拆的拆、修的修,人气都不旺,这生意都受影响了啊,我这半年来都是在亏本,租的时候那里可不是这样的啊。”男人诉苦道。
“那你其实不是想反映租了店铺做不了生意,而是想说之前附近施工影响生意了?”警察问道。
“之前生意是差,而且也想说现在店铺没法继续租了,前几天来人把我们统统撵出来了。本来再过几年形势可能就好转了,现在说不能租,那不成了肉都被他们捡走,光给我们喝汤了吗?我们也要活的啊。”男人说道。
警察心想:道义上他是吃亏了,可既然是做生意就总会有风险,不可能稳赚不赔。这又成了个模棱两端的事情了。
“我们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反正你就让我们有口饭吃,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男人说道。
“那这么着,你们堵在这个门口肯定不行的,现在我们警察出面,把天後会社负责人叫出来,你们跟我们一起到派出所去协调,一起想想办法,行不行?”警察问道。
“行、行。”男人点了点头。
“涧循哥,你看那个领头的一会儿堵天後会社的门,一会儿又说是中研局违约,一会儿又要找天後会社。先是说天後会社二次转租造成损失,后又说是店铺附近翻建造成损失,感觉他思路并不清晰,有点乱点鸳鸯谱啊。”溪沙小声地说。
“哎,很多矛盾纠纷都是有点复杂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精力、能力一下把是非曲直理得井井有条。很多人其实就是一个朴素的愿望:能够吃饱饭、活下去。”涧循说道。
“可是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真的会打起来吗?”淡仟比较关心这一点。
“只要处理得当,是不会的。你没看见那些保安都特意把手放在背后,作出跨立的姿势,而且队形整齐、间距适当,这就是告诉你他们不会动手的。至于来访人方面,你不敷衍他,不要站在他的对立面,这样,事情是能处理好的。”涧循说道。
“希望他们的事能有个妥善的结果吧。”溪沙说道。
四人离开了天後会社。
“不过原来龙吸水的旧厂址正在翻建。”淡仟说道。
“也许是打着翻建的旗号把人都支走了。”涧循有着自己的怀疑。
“我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笔龄说道。
“事已至此,我们就顺势而为,尽自己努力吧。”涧循说道。
下了火车后,几人还没吃早饭,他们找了一家店。
只见一家炸鸡店的门口挂着横幅:旅途餐厅,重温三十年前的价格。
“诶,这家炸鸡店生意这么好。”淡仟的腿迈不动了。
“怎么,想吃炸鸡了?”笔龄说着,“那走吧。”
涧循和溪沙相互看了看,也都走进了店铺。
四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墙上的LED屏幕滚动播出着各地的风景。一个温婉的声音不时播报:列车前方到站,桐谷站。桐谷是……
涧循说道:“原来所谓的旅途餐厅就是这个意思,这里模拟了列车的环境,足不出户就能周游全国。”
淡仟掏出了手机:“风景你们慢慢欣赏,我可饥不可耐了。”
他扫了一下桌上的点餐二维码。
“诶,好像这店里都是家长带着孩子,你看,青年人比例并不高。”涧循说道。
“孩子是多了点,像是小学校刚开了闸,把他们都放出来似的。”笔龄也觉得小孩子很多。
“会不会是刚结束了什么大考,所以家长带孩子出来放松一下?毕竟炸鸡这种东西小孩最喜欢吃了。”溪沙说道。
“不对,今天是9月2日,应该刚开学。”涧循看了看手机。
“等一下,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校服?”涧循观察着。
“校服?你想说明什么?”溪沙看着涧循。
“校服上标了他们的学校。”涧循说道。
“哪有啊,校服上一个字也没有啊。”淡仟瞪大了眼睛。
“有,胸前有一个校徽。上面缝了秀湖一小”涧循说道。
“你视力真好。”溪沙说道。
涧循又拿出了手机。
“大家看,我查到了,秀湖一小官网上有学校临时推迟开学的通知。”涧循把手机屏幕摊给大家。
“这秀湖一小在什么地方啊?”淡仟问道
涧循沉默了一会儿,说:“就在我们要去的龙吸水厂遗址里。”
“怎么龙吸水厂区里的人都在往外赶呢。”笔龄说道。
一股异样的风声在几人心里挂起。
“1412号顾客,请取餐。”
广播里响了。
淡仟站了起来:“先别管那么多,吃饱肚子要紧。”
笔龄也准备跟淡仟一起取餐:“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捧回了两大桶炸鸡。
涧循笑着伸出了手:“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大家围着炸鸡桶大快朵颐。
涧循边吃边说:“趁现在有时间,我们再来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吧。首先,珙桐将军应该是自己人。作为南方队的总指挥官,我们应该相信他。”
“嗯~”笔龄若有所思地晃着脑袋。
“然后跟我们接触比较多的就是云豹。他是中研局的人,不过根据笔龄大哥说的,云豹训练的信鸽能直飞睫谷观园,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南方队的卧底。”
“嗯。”淡仟表示同意。
“慢着。”笔龄竖起了手掌,“现在我对这一点持怀疑态度。”
“怎么讲?”涧循很重视笔龄态度的转变。
笔龄喝了一口橙汁说:“之前我忽略了一点,云豹是经常帮助我们不假,但是苍龙好像特别信任他。你们想,档案室这么重要的地方都交给云豹去管。所以……”
“所以你怀疑什么?”涧循捏着手中的炸鸡没动。
“我怀疑云豹有可能是双面间谍。”笔龄的眼睛里露着光。
淡仟刚要蘸番茄酱的手停下了。
溪沙先是一惊,然后吞吞吐吐地说:“有,有可能。”
涧循看溪沙心事重重。
“溪沙,怎么了?从中研局出来后你好像就有事瞒着我们。”涧循说道。
“涧循哥……我……”溪沙看着他涧循。
“没事的。我们是你最信得过的人。”涧循说道。
“对。”笔龄和淡仟坚定地看着溪沙。
“嗯。那我就告诉你们。朱鹮女士她,可能才是南方队真正的卧底。”溪沙用颤抖的声音说。
“为什么?”涧循问道。
“你们应该还记得,在钱庄我被她单独叫进去了。”溪沙说道。
“是的。记得。当时我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涧循说道。
“她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新华字典。”溪沙说。
“字典里写了什么?”涧循问。
“什么也没写,但是她暗示我看了看字典附录里的元素周期表。”溪沙看着涧循。
“元素周期表怎么了?”涧循问道。
“元素周期表的主族元素,你背得出吗?”溪沙问。
“当然。氢锂钠钾铷铯钫,铍镁……等一下!这是南方队的口令!青里那甲如色方!原来如此,我懂了。南方队是以元素周期表中元素的排列顺序做口令的。”涧循把炸鸡往餐盘里一放。
“这么看来,朱鹮女士应该是南方队的卧底。”笔龄说道。
涧循又拿起了炸鸡,大口嚼了起来:“所以云豹是想把我们困在地下洞厅,没想到被朱鹮女士搭救了。”
形势像飘忽不定的火苗,随风摇摆。
“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淡仟开口了。
“你怎么说?”涧循问道。
“涧循,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云豹在带领我们进入地下洞厅前曾经说过,‘如果你们被困在里面,一定不要乱来,大局已定之后便会有人来接你们,而且是你们绝对可以信任的人。’”
“诶,这句话好像他跟我和溪沙也说过。”笔龄的可乐杯停在了嘴巴前。
“好像是哦。”溪沙回忆着。
“这样的话倒不像是一个敌人讲的。哎,这个云豹到底是哪头的?”涧循说道。
“我们多留个心眼儿吧。随机应变。”笔龄说道。
“说得对!”涧循把炸鸡咽进了肚子。
“那接着就是北极狐副总长、食蚁兽这些人了。”溪沙用吸管抿了一口橙汁,放下杯子说道。
“这两个人绝对的敌人。”涧循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
“不错。几次拿枪指着我们,要不是云豹卫队长,估计我们就玩完了。”淡仟说道。
笔龄吮着手指说道:“如果他们是敌人,那苍龙总长又是敌是友呢?”
涧循看了看笔龄,想了想说:“从一些迹象来看,苍龙总长有意保护我们。毕竟虽然我们跟南方队关系密切,但说到底大家还是上渚帝国的人,两家再怎么竞争,也不至于生死相搏吧。”
淡仟说道:“说得对,所以这更加证明北极狐副总长有问题。”
溪沙说道:“我和涧循哥也觉得这个北极狐副总长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怀疑。”
“该不会是……”淡仟手中的鸡块惊得掉在了桌上。
“嘘——”笔龄示意淡仟不要出声。
大家看了看四周。
“咱们小声点。”笔龄说道。
“那那个草菇先生呢,他可靠吗?”淡仟又问道。
涧循两只手撑在桌上:“草菇先生的出现是和《首都时报》上的寻人启事联系在一起的,而寻人启事是麻油店里的疑似珙桐将军刊登的,所以……”
“所以他至少和珙桐将军是一个阵营的。”淡仟说道。
溪沙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也要当心,毕竟草菇先生自己就说过,他和两家关系都很密切,所以不排除他是苍龙总长埋进南方队的一颗雷。”笔龄说道。
“你是说,草菇先生表面上是两家的联络员,其实真实身份是中研局的卧底?”淡仟问道。
“正是。”笔龄说道,“当然我也只是怀疑。”
“哎,现在看来形势真的很复杂。”溪沙说道。
涧循看了看大伙儿:“不过不管怎么样,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我们应该选择相信南方队,这一点应该没错吧?”
溪沙说道:“嗯嗯。对于地钱叔和杨柳姨我是一百个放心。”
笔龄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不一定。你们想,如果地钱叔并不是因病去世的,而现在消失的杨柳姨其实也已经不在了人世了呢?”
溪沙一惊:“笔龄,你在说什么?”
涧循也愣住了。
“怎么,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笔龄看了看大伙儿。
淡仟惊得说不出话。
笔龄说道:“如果南方队在珙桐将军的布置下已经和中研局暗中勾结,并且除掉了地钱叔和杨柳姨,那又怎么样呢?”
涧循捏了捏拳头:“那我们一定要沿着现在的线索追查下去。如果珙桐是敌人,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他!”
溪沙安慰涧循:“笔龄大哥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大家也别太紧张了。”
笔龄笑着说:“是啊,是啊,说不定是我们自己吓自己。呵呵,呵呵呵。”
不知不觉,炸鸡桶已经见底了。
“哟,没了啊。”淡仟伸进炸鸡桶的手拨弄着里头的包装纸,悻悻地说道。
“行了,形势分析会到此结束了,越分析越绕,咱们还是早点上路,直捣龙吸水遗址公园,说不定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笔龄说道。
“对!”涧循挥了挥拳。
溪沙和淡仟相互点了点头。
四人收拾了一下东西,踏上了前往龙吸水厂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