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缩小包围圈
9月24日早晨五点。月新家中。
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但在那之前,创作安全局众人并没有发现足以阻止曲弦参加消暑音乐会,表演即兴节目的理由,也就只能直面最麻烦的情况——
在消暑音乐会上严密监视曲弦的动向,并在发生异常事件后,控制他。
没有人觉得曲弦什么都不会做,月新也不这么觉得。但是,事件真的会发生在晚上吗?昨夜的远程会议中,他原本想提出这个问题的。不过,上头已经先一步考虑到了。
今天上午,负责监视的两支小队同时出动,以三人一组的模式,在进行彩排的大礼堂周围继续监视。到下午四点后,他们再交接给负责保卫和攻坚的小队,一直等到消暑音乐会完全结束,才能视情况决定之后的行动……
月新希望曲弦不是这么想的。但事实上,他按照一般人的思路思考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吧。也就是说,以一般思路考虑下去,大概会被曲弦全线预料到。
而且,如果曲弦背后的确是特别游戏协会的话,就更容易预见会发生的情况了。毕竟,“那个协会”绝对是善于用心思考的,创作安全局的布置,几乎可以说是一眼就能望穿的普通计划。
另一方面,创作安全局就真的只想到了这么简略的计划吗?
一大早,他被闹铃吵醒的同时,注意到通讯器正在闪光。点开后,竟然是直接来自指挥部的消息:“注意上午的情况。有内鬼!”
一瞬间,月新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是,悬浮屏上显示的消息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数字和字母的组合,也是分管游戏副局长的个人通讯码,让他根本无法质疑。可是,这位副局长在说什么啊?“有内鬼”?也就是说,创作安全局内部,有人将情报泄露出去了?
月新感觉自己分裂成了两块,一块认为这就是计划简单的原因——真实的计划,被单独分发给了值得信赖的成员——而另一块,觉得不该将后半句话放在通讯里告诉他……
这下该怎么信任身边的队友啊!
等等,冷静点……这种重要信息被写在通讯里,就证明自己可以按照个人情况选择应对的方法吧。首要的是不能将这些情报告诉另外两人,其次……
谨慎地将通讯记录删除后,月新迅速收拾、洗漱,直接前往原新学院。
依然是为了避免发生需要动用魔力的意外,监视的两支事件处理小队都没有变装。梅挽月和王子继续留守安居旅馆,应对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而剩下九人分成三组,被安排在大礼堂周围的各个角落。
何欣、谢良、贝明朗,在大礼堂前的广场上流动巡逻。
欧暮阳、米加、司马元义,守在旁边的食堂楼顶,一边靠电脑和魔法监控大礼堂内的摄像头,一边准备随时支援各处。
最后是月新和风镇竹、王子小队的东方曙三人,隐藏在与广场相反的位置——也就是大礼堂的背面,后门附近——蹲守,以防曲弦偷偷进行异常活动。
按照月新本人的猜想,他所在的小组应该是最容易和曲弦打照面的。不过,最有可能提前观测到不对劲的,应该还是欧暮阳那一组。而何欣、谢良和贝明朗这像是大学生的三人,意义更多地在于“震慑作用”,让特别游戏协会的人不至于混在广场上偷偷行动。
可是,这些理由就连月新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特别游戏协会真的会在这一天,顶着众人的视线行动吗?
那个特别游戏协会,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组织?曲弦又的确是个希望一切变得更加糟糕的家伙吗?月新无法确信,但是,他也只能按照安排行动。
只能期望整个上午不会发生异常变化了……
潜伏在大礼堂后门之外,月新脑内一片混乱,以至于东方曙叫了他好几声也没听见。终于,在两人之间一直折着纸的风镇竹轻轻推了一下月新,他才反应过来:“啊……”
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月新又轻咳一声,压低声音:“怎么了?”
“还好吗?要不要冷静一下?”东方曙指指月新脚尖前方的草丛,月新一低头,注意到这一片泥土和杂草都被他不断挪动的鞋底压平了,估计对于全身心投入“监视”这一任务的两人来说,噪音也不小吧。
“啊……也是,给我一分钟。”月新点点头,转过身,将额头贴上背后的树干。
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作为创作安全局的监视小组成员,只要按照指令行动,就足够了,不应该考虑其它莫名其妙的东西才对。为什么自己还在思考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只是曲弦,“那个人”也出现了的话?
这时,东方曙也悄声走了过来。右手在过于宽大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举起手的时候,他已经摸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微笑小人偶:“需要一点帮助吗?”
“没关系,我应该没事了。”深吸一口气,月新握拳轻捶胸口,让自己全身心地进入工作状态。胡思乱想并不适合此刻,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将工作视作最优先。
向露出温和微笑的东方曙点了点头,月新转回身,继续将不至于被轻易发现的魔力感知扩散出去。就在同一时间,刚刚放出又一只纸鹤的风镇竹低语道:“被触动了……”
这位擅长赋予折纸以生命,共享它们感知的魔法科成员,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利用纸鹤扩大自己的监视范围。只不过,前者牺牲了一点隐蔽性,让感知变得比后者更加灵活。
月新立刻反应过来:“曲弦出来了?”
“嗯。”遇到关键场景,说话阴郁的风镇竹也果断了起来。
这时,三人戴着的蓝牙耳机里都传来了欧暮阳说出的监控摄像头画面:“曲弦从离后门组和天台组最远的侧门离开了大礼堂……广场组需要绕过景观带才能抵达侧门!”
“这不是都被他们摸清了吗?真是要搞大事啊……”司马元义的声音显然有些烦躁。
“我们马上……”
“不。”梅挽月喝止了贝明朗意图实施的做法,“广场组,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转移到侧门。后门组赶过去的同时,注意隐蔽。天台组联系局里,继续保持高空监视。”
明明是极其紧张的情况,王子居然在安居旅馆那边笑了起来:“既然有群小家伙觉得看懂了我们的安排,我们就以最不动摇的方式,把他们彻底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