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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与她与我 立早毅 2052 2024-11-14 07:57

  我有一段时间喜欢出去散步,尤其是在傍晚的时候,去那河堤旁,那条路是我上学或放学时时常会路过的,一直没什么人经过,正适合我。

  本来是挺长的一段路,走久了也就慢慢变短了,起初还觉得新鲜的路,也开始慢慢熟悉起每一片角落,熟悉每一段的风景。每走一段路,就已经不自觉地知道了下一段是怎么样的风景,不知不觉中就在脑海里看完了剩下的风景。于是这条路渐渐变短,最后只剩下起点和终点。

  天气放晴后不久,我又重新拾起了这项活动,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会出门的情况了。

  暑假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我最终还是变得习惯于某种生活方式,既不痛苦,也没什么渴望。或许这样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吧,每天无所事事,每天傍晚的出门成为了某种调节生活的润滑剂,使得这样的无事不会使人变得烦躁和抑郁。

  正午的太阳是使人感到眩晕的,它高高地悬挂在人们所无法仰望的天空中,谁要是想要尝试抬起头,必然会被眩目的光照到睁不开眼。在这种光的笼罩之下,景象变得清晰,也因此变得不确定。我对夏天的回忆也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空荡荡的街,回忆中的场景似乎就在我的眼前,可是我究竟看到了什么呢?我看得很清楚,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夏天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象。

  而傍晚的太阳则变得很柔和,阳光从耀眼的白变成温和的红。晴天里偶尔会出现霞,河面会被余晖所铺满,在风的拂动下,水面会倒映出被揉碎的天空。

  傍晚也时常会吹来些晚风,因为在河边,风也会更加清凉一些,足以吹干身上微微流出的汗。河里有水草,入夜后会有青蛙叫,我有时候会走到河边去,去看水面的倒影。水里偶尔可以看见几条鱼,但大部分时候只有孤零零的水草漂浮着。河虽然在不断流动着,但看起来仍然是平和的,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我在倒影中看见逐渐暗下去的天空,水面也开始变得幽暗而又深邃,看不见底,仿佛水面之下也有一个世界。

  开始有些冷了起来,等我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四周时,天已经黑了,我注意到这里又只剩我一个人了。路灯亮了起来,被这微弱的光芒所关注着的我显得更加孤独了。今天是第几天了呢?我这样想着。快结束了,不是吗?最多还剩几天呢,我似乎还没考虑过,可是迟早要考虑的,这生活我才刚开始逐渐适应,马上又可以准备结束了。

  我久违地感觉到了恐慌。我又回忆起了一些原本定好的计划,这些计划现在已经被我所遗忘干净,已经不知不觉到了现在了。不过这不是令我感到恐慌的原因,如果这个暑假不结束的话,如果这样的生活可以永远地持续下去的话,可能这恐慌也就不会存在了。

  不过有一点能够令我感到一丝的欣慰,如果回到学校的话,就代表我又有机会看见她了,或许仅仅只是看着她还远远不够,但至少,她的身影能够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这样子的我看起来极度卑微,但我已经无法再去在意这些,陷入到爱恋之中的人必定要使自己降低姿态,小心翼翼地呵护这份可能性,以等待所爱之人的一个不经意的目光。从我察觉到自己已经迷恋上她的这个事实开始,我也就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力,我只能爱着她,或者更彻底地爱着她。

  我又开始想念她了,几乎是不可遏制的冲动使她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也一直没有考虑她的事,现在的这种感觉既熟悉又新鲜。我躺在沙发上,盯着单调的天花板。我把灯开着,如果把灯关上的话我就会想要去睡觉,可是我完全不想睡,也睡不着,把灯开着,这样至少可以觉得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可是,我置身于亮光之下却感觉到痛苦,我清楚地看见自己正躺在一个光秃秃的房间里,我就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度过我的每一天,每一天都无所事事,不得不去活着,没有人可以和我说上一句话,没有人可以看见我,和我的生活。

  我想念她,我想要她为我的家增添一点生命力,我想躺在她的身边,哪怕她只是静静地睡着,能察觉到她的体温在我的身边,我大概也就满足了。我有她的电话号码,我可以现在就打她的电话,然后听到她的声音。可是她会接吗?我连拿出手机的勇气都没有,不敢主动地尝试与她再次建立联系。她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还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我只是想听见她的声音。

  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她躺在家里慵懒的样子,她穿着睡衣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样子,有谁能有资格看到呢?我希望我可以成为那样的幸运儿,能够一直在她的身边,能够一直注视着她,能够聆听她的声音,能够与她牵手拥抱,与她互相依偎。她对我敞开了怀抱,我希望我还能够爱着她,有资格让她接受我的爱。

  谁会成为这样的幸运儿呢?如果不是我,那我希望我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直到我将此事淡忘,将这段过去也淡忘。可是现在的我却还在想念着她,想念着过去的那段日子,想念到几乎快要疯了,除了她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渴望的了。但除了想念,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还能够再一次接近她吗。。。

  下一天,我忘了去散步,我又在家里待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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