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自习，夕阳西下，血色的晚霞灿烂在天际，烧红了天空。

　　余墨趴在走廊上，望着落日，一片安宁。

　　他喜欢这份安静，无人打扰。

　　只是风吹微冷，裹了裹衣服，便走回了教室。

　　不多时，徐帆走进来，嘴角的泡不是那么明显了。

　　“明后天月考，首先，不要作弊，抓住一次，该科成绩清零，全校通报批评，要诚信应考，考出自己的真实水平……”

　　嗓子也好了些。

　　交代了一下考试事宜，徐帆没有多说，今天林依依不会过来，他便代替着播放英语听力。

　　这一次，余墨只错了两道，心中甚慰。

　　愈发自信，他会有所进步。

　　昼夜交替，窗外的落日已经隐去，晚霞不在，星月交辉，整个高三年级都在进行数学周测。

　　高三的学习，除了复习巩固，便是练题刷题，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虽然明后天会有月考，学生们有些小期待今天该是不会周测了，但亲切和蔼的数学老师，依然挺着大肚腩，拿着一沓新鲜出炉的试卷，准时准点的走了进来。

　　那白皑皑的纸张，厚厚一摞，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拍在讲桌上，荡起粉笔灰。

　　正似现实的无情，拍碎了学生的期待。

　　现实的丰满，理想的骨感，易碎，忍不住想抱怨的喊一声。

　　但拿到试卷后，学子们像是战士，都埋下了头，拿着笔，开始与其争斗。

　　有的人在其中畅快遨游，下笔如有神。

　　有的人当场就沉了，无法自拔，笔走龙蛇写个解，然后，寸步难行。

　　前者不是余墨，后者才是。

　　潜心这么久，数学依然是拦路虎，打击他的学习积极性。

　　在这个套路颇深的时代，数学无比纯粹，一如既往。

　　它只有两种题目。

　　会和不会。

　　会写就是会写，不会写就是不会写，就算抠破脑袋你都写不出来。

　　教室里，只有笔落试题纸的沙沙声。

　　余墨很不喜欢这种安静。

　　他也曾幻想写题如喝水，但数学这碗水吧，真的是难以下咽。

　　什么导数，解析几何……明明基本理解，但出题老师总是变着法的考你，题目垒得又臭又长，解起来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所谓的换汤不换药，但就是不把你当人。

　　余墨依稀记得某一年的高考，数学试题出自某位葛姓大佬。

　　那一年，学子们于考场上瑟瑟发抖，满目皆是悲与恸，痛呼天不公，多少学子折戟沉沙，无力回天。

　　那一年，文科生当理科生考，理科生当畜生考，并广为流传至今。

　　看着试卷，满腔热血不仅止息。

　　余墨扪心自问。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玩意？

　　好吧，是人做的。

　　余墨不得不承认，班里学霸的脑回路是真的异于常人。

　　再难的试卷，也能干到一百四十分以上，全年级总是有那么几个满分。

　　不仅写得对，还写得快，写完再奖励自己一套理综试卷。

　　真是不当人子！

　　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

　　痛并挣扎着。

　　余墨按耐着想把试卷撕毁的冲动，闭目片刻，继续解题。

　　至少，把会写的写了。

　　晚自习下，余墨像是长跑了三千米，身心俱疲，意志昏沉，脑子不咋清晰。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余墨摇头晃脑，看见三只阿飘游荡在路边，目光茫然，都是新来的，以前从未见过。

　　余墨留了个心眼。

　　那只淹死的阿飘，化成恶鬼，甚至是要变成红衣，同样也是新来的。

　　回到宿舍，余墨行炁运周天，身上绽放着朦朦的光晕，虽是拉着床帘，但也有被室友看到的可能。

　　余墨考虑，要不要搬出去租房子住。

　　随后便沉沉睡去。

　　深夜，有数双目光注视着木阳中学。

　　一个年轻的男声说道：“消息若是没错的话，他就在附近，盯上了这所学校。”

　　随后，一道女声响起，窈窕的身姿立身在夜色里：“流窜在周边各地，他已经谋害了许多人，这一次一定要将其严惩。”

　　“要尽快处理，这学校中聚集着不少游魂，若是真让他养出了红衣，那后果无法想象。”

　　木阳中学笼罩在夜色里，暗潮汹涌，并不平静。

　　周一，满是不愿的从床上起来，余墨打了个哈欠，磨蹭了许久，总算在八点半，走进了考场。

　　考试是严格按照高考来排的，九点钟，语文正式开考。

　　十一点半，余墨依依不舍的交上了答题卡。

　　语文，这是继英语后，余墨第二个能慰藉自己的学科。

　　下午三点到五点，数学，交卷时，别人恋恋不忘，意犹未尽。

　　余墨颓废的趴在桌上，大受打击，明天的理综，他不想考了！

　　不过这一次，余墨觉得自己应该能及格。

　　考完试，余墨出去吃了个饭，回来的路上看到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等等学校一众领导，簇拥着一位中年人，带着他参观校园。

　　脸上的笑容哪叫一个热情似火。

　　难道又是教育局的领导在视察了？

　　余墨没怎么关心，倒是看到里面的徐帆对他示意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余墨离开了，之后徐帆过来，还没等余墨开口，便说道：“那人是个道士。”

　　余墨愣了愣：“道士？”

　　徐帆点了点头：“没错，他主动找到了校长，言学校里闹鬼。”

　　“莫不是江湖骗子吧？”

　　“我也觉得是。”

　　而且，学校领导都是人精，上了一次大师的当，不会容易相信的。

　　“但，这道士真的有两把刷子。”

　　校长信了，学校领导也信了。

　　这不带着他在转悠学校，装成是上级领导来视察。

　　徐帆深深的看了一眼余墨，他不想过问太多，但有些事，心里还是想兜个底，低声道：“学校里，是不是还有……那啥？”

　　比之那个道士，徐帆还是相信余墨多一点。

　　余墨点了点头。

　　徐帆脸色不由得煞白起来，身体摇摇晃晃。

　　一秒，两秒，三秒……他与余墨深情对视。

　　“你怎么不扶住我？”

　　“你这不还没倒嘛。”

　　“小混蛋，一点都没有良心。”徐帆骂道，稳住身体，深吸一口气：“不说这个，考得怎么样？”

　　余墨面色一囧：“老班，不聊成绩，我们还是好朋友。”

　　“到底怎么样？”

　　“……肯定比之前要好，数学我有信心及格。”

　　徐帆欣喜：“真的？那太好了。”

　　比班里第一考到六百八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