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是个艰难且漫长的过程。
坚持下去，便是胜利。
可是，余墨实在是坚持不了了。
他坐在角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时不时瞄来的憧憬、青春萌动、羞涩的视线，让他汗毛倒竖。
他是个男孩子，看见漂亮的女生，同样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是本能，是青春期的异性相吸。
但是，他一介大男银，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
简直是要疯辽！
不仅仅只有这些。
好奇、疑惑、羡慕。
这是来自一些女生。
甚至还有些许搞对象的敌意和醋意。
余墨浑身不自在。
终于，八点钟，他起身，收书，离去。
黑色长发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拨弄着空气，一些男生肆意望着他“窈窕”的背影。
无不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头重脚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两腿酥软、浑然忘我。
待余墨走后，这个心里啊，空落落的。
八点的校园，教学楼灯火通明，却是静谧，安宁。
余墨想吐了！
微仰头，深吸一口气，夜晚的空气，有些微凉，却让他轻松了一些。
视线收敛，风好像带着某些特殊的悸动，少女埋着头，模糊了教学楼的灯光，跌跌撞撞向着他跑来。
“砰~！”
十一月初的夜晚，少女像是夏日凉凉清新的风，扑得余墨满怀，撞得他身体往后一顿。
一抹清新的芬芳散在鼻间。
下意识的，余墨想要拥住少女。
但下下意识，他并没有这么做。
“哎呦~！”
少女哎呦一声，摔坐在了地上，像是一只小猫，怀抱的书本与笔洒落一地。
少女扬起头，露出一张秀丽柔美的小巧鹅蛋脸。
余墨的视线触碰到她的眼睛，身体蓦然僵在了原地。
少女清澈的眼睛如沐浴在流云里的明月，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轻颤，一头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迷茫与朦胧都清晰的显露出来。
这个女孩，余墨认识，是他的同学。
许彤。
这是少女的名字。
她甜美可爱，成绩很好，像是清晨的露珠。
此刻，风儿都止息了，很安静。
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余墨万万没想到，居然会与本班同学撞个正着。
他来自习室就是不想碰到任何有可能会认识他的人！
少女仔仔细细的打量他，眼中的疑惑更甚了。
完了，我估计要换个诚市重新生活了！
女装的余墨很急。
突然，少女似想起了什么，“哎呀”一声，俏脸攀上两抹可爱的酥红，立马从地上爬起来。
长腿细腰小翘臀，即使一身校服，她也极其明动，灵气满满。
少女拍了拍衣服，躬身：“对不起……”
余墨摇了摇头，为了不发声，微微一笑，笑不入齿，尽显亲和。
将东方女子的温婉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是苦了他了。
他弯下身子，捡起少女的书。
只是，两人的指尖，在笔上触碰。
少女的指尖像是初雪，细腻纤纤，一股电流蔓延到余墨全身。
他退缩了一下。
少女怀抱着书本，执着笔，甜甜一笑。
“谢谢你了……”
余墨摇了摇头，挂着温和的笑容，快步离开，不想与少女再有丝毫的交流。
“好奇怪？”少女歪着脑袋，望着余墨，感觉……像在哪里见过。
远远离开，余墨才松了一口气。
缓步在学校里，准备等到十点，期间有几波或是勇敢或是自信或是不自知的少男来搭讪。
在余墨“只要手里有枪，绝对会崩了你们”的犀利目光下，铩羽而归。
“一天天的，算是什么事啊！”
余墨想吐血，撰紧了拳头。
总算，到了十点。
余墨带着新奇，略微有些小期待的心理，跟在徐帆身后。
宿管大妈一直盯着他，那如摄像头的眼睛仿佛要给他拍个X片。
“这是协助我查寝的女同学。”
但在徐帆的掩护下，他进入了传闻中的女生宿舍……
其实与男生宿舍没啥不一样的。
有门，住着人，上床下桌带空调，木有独卫。
余墨已经锁定那只鬼了，在四楼。
徐帆也要去四楼查寝。
走在楼梯上，虽然没有问些什么，但身为参与者，徐帆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小声嘀咕。
“我真是疯辽，居然真的将你带进女寝来，你机灵点，别被发现，要不然，我们俩都要玩完……”
“放心。”
很快，上了四楼，走廊上无人，每一扇门都是紧闭着的，沉静寡言。
即使现在灯火通明，但也消除不了空气中萦绕的紧张，害怕与恐惧。
那只鬼就站在厕所门口，散发淡淡的煞气，呆呆的注视着空气，愣愣的看着余墨走来。
余墨抬起脚，恶鬼的目光望向他的裙底。
然后，结结实实被踹了进去。
余墨头皮发麻，无语凝噎，面色阴沉。
徐帆呆呆的望着余墨走到厕所前一脚踹出，随而，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徐帆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可以确定。
他……看到了鬼！
二十八年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听鬼，总是带着怀疑，毕竟耳听为虚。
可见鬼……
真特码见鬼的眼见为实！
颤巍着手敲了敲门，艰难的道：“查……寝……！”
想想今天晚上的遭遇，余墨撰紧拳头，想杀人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居然让我穿女装来对付你？
走进厕所，余墨呼出一口冷霜，像是来到冰窟，冰凉冻人。
那只鬼捂着肚子发出惨叫，却仿佛沉在水中呼救，发不出声音，只有让人绝望，好似被水淹没的压抑感。
很快，他冲了起来，空洞的眼睛，竟有一种暴戾，怨气冲天。
随后，他变得全身浮肿，皮开肉绽，像是泡在水里发烂的馒头，不复之前的瘦弱，浑身流淌着黄色的水，散发着恶臭。
确定余墨的屁股他托不了了，索性将这屁股搓破！
滴答滴答……身上的水不断流下，短短时间，便已经浸没余墨的脚踝，水位还在上涨，要将余墨淹没。
他挥舞着笨重的手臂，向着余墨打来。
余墨估计的没错，在等一段时间，这只鬼便不会吓人，得要害人了。
为了世界和平，留不得你！
余墨侧身躲过，抓住这鬼的手，皮肉炸开，挤满了他的指缝。
眉头微皱，旋腰扭身，拎着这鬼摔到地上，虽然没人看到，但不得不叹一句英姿飒爽！
“……”依旧是那绝望的无声吼叫。
余墨可以确定，这鬼生前是淹死的，便是俗称的水鬼，只是为何会上岸来？
有些怪啊……
“你可能正常说话？”
余墨问道。
这鬼眼睛被肿胀的肉挤在一起，表情呆滞，依旧嘶吼着，甚至是要拽着余墨往水里拉。
余墨目光闪烁：“看来是沟通不了了。”
恶鬼，鬼心蒙恶，执念蒙尘，害人害己。
右手翻转，大暑执在手里，像是燃烧的赤霞，一剑斩去。
“啊……”
终于，这鬼叫出声来，竟露出解脱之意。
烟消云散。
厕所还是那个厕所，再无怨气盘踞。
余墨走了出力来，徐帆已经等着他了。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一起走出了宿舍，徐帆扶着膝盖，一屁股坐在路墩上。
脸色苍白，身躯颤巍，只是看见了一眼，但心理冲击太大了，还没反应过来。
“老班，你莫非……”
余墨试探的问道，话还没说完，徐帆打断了他。
“当时，我看见了……”
果然呐……
余墨神色微变。
徐帆望着余墨，眼神飘忽。
“我看到的真的是……鬼？”
余墨没有回答，但徐帆明白了。
虽然心里无限好奇，但很理智没有多问。
“有烟吗？”
徐帆颤抖着声音。
余墨：“不抽了。”
“不抽了好啊，不抽了好啊……”
徐帆坐了很久，猛地深呼吸，就要站起来。
“……”
“拉我起来，我腿麻了。”
徐帆没有询问，余墨没有回答，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师生，朋友。
可以互相打趣。
余墨拉他起来：“老班，你太逊了。”
徐帆横了他一眼：“少说废话。”
余墨驾着他离开，自己也换回衣服掐着点回到了宿舍。
之后，徐帆并没有告诉学校。
又是一次大朝会，校长立身高台上，雄姿英发。
“学校已经抓住了凶手，请大家放心，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绝不姑息！”
哗啦哗啦……全场掌声。
之后果真无人在晕，这件事才真正翻篇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在惶恐。
幕后，校长拍着徐帆的肩，眼神透露着欣赏。
不过现在，余墨写完几道数学题，爬上床准备看看《万炁本根》。
除此之外，他总觉得这件事透露着怪异。
“嗡嗡……”
手机震动，余墨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依依老师的消息。
发来几张截图。
还发了一个捂嘴偷笑的Emo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