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子
那天的雨水聚成溪流,顺着复杂的排水系统汇入这贯穿金谷市的天门河中。湍急的流水带起阵阵的浪花,在青山县旁的浅滩上渐流渐缓。
不过今日的阳光透过清澈的水面,照耀在茂密的水草上。螺类和游鱼在水草间穿梭,人们或在岸边嬉戏,或在水中游泳。这里平缓广阔的流域,水浅景美。
多是大人带着孩子来此野餐,毯子一铺便又是快活的一天。不过还是有不少的人,拿着袋子在水下淘着花贝,这是一种难得的美味,一斤可不便宜。
此时距梨木的葬礼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在今日的浅滩上,一对父子俩并肩站立,手中各自握着一根路亚钓鱼竿。
父亲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他熟练地挥动着鱼竿,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激起层层涟漪。年仅十一的儿子则模仿着父亲的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眼中却闪烁着对收获的渴望。
水面上,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父子俩的影子在水面上拉长,伴随着鱼线的每一次投掷和回收,他们期待着那激动人心的咬钩瞬间。偶尔,水面下传来鱼儿的跃动声,父子俩相视一笑,享受着这份共同的户外乐趣和亲子时光。
这是原天生第二次带着孩子来此钓鱼,家里的父亲让他辞掉了市里的工作,卖了房子,从外地回到了老家,回到了这小小县城。家里的婆娘对此颇有怨言,但也无可奈何。
可原天生明白大势将启,现在能有一时的安定,那就多享受一时的安定吧。感受着体内的流淌的灵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感慨。
现在的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父亲带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时的惊骇。直到父亲将真正的功法,交于他手上时,他才颤抖的接下。
那天父亲和他讲到很晚,让他清楚了很多事,但眼前的只有重重的迷雾与困惑……
“天生呀,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天生吗?天生,天生,承天所生,承势而为。你呀,从小就聪明,在这一圈的几个孩子中就属你最争气。”
“早在上古时代,咱原家曾经也是个大族风光无限,可该去的总归是要去的。足足一万年的末法时代,也彻底磨死了我们。家族的荣光早没有了,只剩下这些残篇破章罢了。”
“但同样在时光流逝,该来的总归要来的,俗话说大起大落,大落大起。大势将启,别怪爸将这么大的担子压在你身上。咱们没有什么资源,只有等到现在的灵气足已支撑基础的修炼,才能将这东西交给你。”
“这《源流静水诀》已经是爸能找到的最好,最适合你的。爸没什么本事,只能指望儿子。可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这修行本就是承天而行,不入归无终为空。你且听好了天生,这修行共有十三境,不是说最高只有十三境,而是目前众生所能走到的只有十三境。反正我这一辈子是看不到有哪位大能,推演到第十四镜了,太遥远了。”
“这十三境分别是:心念境、灵初境、灵动境、缢灵境、化灵境、万象境、法相境、神魄境、地躯境、天枢境、归无境、逆虚境、天武境。每境四段即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以心为念,纳气为灵此为心念……………………世间有万灵,万灵化万象此为万象……万象凝真法,真法聚真我此为法相……”
“你爸我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也没这个能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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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有鱼!有鱼!我钓到鱼了!”
儿子的呼喊打断了原天生的思绪,回归神的他也不再多想。
“灵生,厉害呀,我到现在都还一条没有呢。”
“哈哈,新手保护期。承让,承让。嘻嘻。”
父子俩迎着对方,哈哈大笑。有了收获的原灵生更是热情满满,一杆接着一杆的落入水中。一串的仿饵上,总能挂上几条…………
“唉?爸!爸!我线拉不动了!”
“啊?等会我来看看。”
原天生接过儿子手中钓竿拉了几下便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你呀收线收慢了,鱼钓沉底勾到石头上了。”
“那怎么办呀?拉断后,换个新的?”
“用不着。这里水浅,我过去解开就好。”
“哦哦,那爸你千万小心呀。”
“放心。”
原天生不在意的笑着摆了摆手,便脱了衣服迈入水中。顺着线缓缓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不多时便摸到了线勾着的石头,水也仅仅漫过大腿。原天生不紧不慢的移开石头,收获不错还有两条鱼。可原天生看着那条倒霉的鲤鱼却是忍不住的想笑。
无他,这种仿饵压根就不是用来钓理鱼的,而理鱼也压根不会去吃。但这条倒霉理鱼却是静静的躲在石头下岁月静好时,被鱼钩给勾穿了眼睛,被原天生给提了起来。
正当原天生准备带着收获向回走时,心念中期的修为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同寻常。河流在指引着他,仅仅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和一丝丝厌恶与不情愿。
思考片刻,原天生还是决定去看。在给原云生交代一些事后,便再度下入水中。距离多少还是有些远的,但以原天生的速度很快便到了,只不过这地方水更是浅的连小腿都没有淹过。
可这弥漫着腥烂腐臭的酸爽滋味却让原天生忍不住的皱眉。没办法只得捂住口鼻,向着臭味的源头寻去。是一条大鱼的尸体,有三米多了,就那样横躺在河水之中。
鱼腹膨胀的很大,仿佛随时都会爆裂。鱼鳞也已经脱落,露出下面的皮肤。由于长时间的浸泡,皮肤变得松弛,呈现出灰白的颜色。
鱼眼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空洞而死寂。鱼鳃由于腐败而变得肿胀,颜色从鲜红变成了暗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变成了黑色。
原天生不知道它是怎么死的,也不想知道。现在的他只想埋了这一条死鱼。不断喷涌而出的浓烈腐臭差点没给他逼疯。
口中法诀念动,大量的河水如同一条条巨蟒般将死鱼缠绕而起。死鱼很轻,内部似乎早已被掏空。
打开看看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死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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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天生费了很大的功夫,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这死鱼终于入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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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枚无数经络交织的肉瘤,正静静的躺在死鱼腹中等待着。毕竟一条死鱼的养分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