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之内。
张起灵表情平淡，静静看着眼前的男子。
杨青帝回头瞥了一眼被自己支开的燕青，问道：“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张起灵摇头。
“那你？”
张起灵倏地跳下台子，目视杨青帝，说道：“你还说你要修仙？”
杨青帝同样摇头，纠正道：“是修炼，我和那些所谓的神仙，不一样。”
“不一样”三个字从他口中宛若炒黄豆般一字一字嘣了出来，清脆响亮。
张起灵看了眼杨青帝手中的紫金盒子，仍是平静说道：“那盒子里撞到就是阴鬼玺，当初鲁王公就是用它来召唤阴兵打仗的。”
杨青帝挑眉，露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接着——”
说话同时，张起灵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朝杨青帝抛了过去。
杨青帝接过手后，定睛一看。
只见那尊白面玉玺之上，雕刻着数只恶鬼，造型也都有很大区别，一些地方还有鳞片，分辨不清是鱼还是龙。
虽然只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但杨青帝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它的身份。
能够号令阳间孤魂的阳鬼玺。
不等杨青帝说话，张起灵便主动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到时候，后面的我，很可能会记不清我是谁，也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
“你既然打算修炼，若能证得大道，他日我族受难时，有劳先生携此玺相助。”
杨青帝蹙眉，直言道：“可若没了这鬼玺，你又该如何进入那青铜门？”
“无碍。”
张起灵将乌金宝刀收好，淡淡说道：“长白山幽冥界的入口不止青铜门一个。”
“可是……”
“你能修得大道的，不是吗？”
张起灵缓缓抬起脑袋，平静地注视着杨青帝。
目光之中，有所希冀。
杨青帝握着那尊鬼玺，一时竟陷入了沉默。
曾几何时，他也天真地以为修炼成仙，证得大道是一件努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如今，经历过这么多遭遇后，他也对自己产生一丝怀疑。
自己，真的能修得神仙吗？
他也不确定这个答案了。
两人定下约定，千年之后，魔族即将攻打幽冥之时，即后世张起灵口中的“马上到时间了”，杨青帝就会前去归还鬼玺。
很快，张起灵收好乌金宝刀，转身就朝某个方向走去。
杨青帝招呼燕青赶紧跟上，三人一路同行，总算是趁着夜色从岩洞中走了出来。
夜色还未散去。
杨青帝拿手指了指某个方向，说他们就住在那边镇子上的客栈内。
张起灵寡言少语，但并非不通人事之人，只是微微摇摇头，解释说自己回长白山之前，还要去一趟秦岭。
言外之意就是，谢绝了杨青帝的挽留。
杨青帝也不再婉言相劝，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许没有比就这样分别更好的结局。
张起灵带着那把乌金宝刀，最终还是离开了。
在这样一个僻静的夜晚里。
悄无声息的离开，正如他悄无声息的到来。
或许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数个“他”只能隐姓埋名，将自己变成一个叫“张起灵”的代号。
但，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名字，终将被世人铭记。
……
当第一缕微光射进窗子时，吕素便已经洗漱完毕了。
当窗理云鬓，对镜弄淡妆。
镜中人面若桃花，目似秋水，嘴角带笑。
吕素对着铜镜，伸手摸了摸自己白皙的面颊，眼神温柔而迷离。
昨晚临睡前小先生给自己讲了新的小故事，只是她却听了个囫囵大概。
没办法，小先生托腮坐在床边，认真讲故事的模样实在是太迷人了。
就连他身上的味道和气息，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古时女子成亲早，豆蔻年华的少女，正值青涩懵懂的年龄，可能已经极懂服侍夫君的事情了。
吕素出身书香名门，又博览群书，甚至连《黄帝内经》这样的书籍也曾饱览，自然要比寻常女子更加清楚某些事情。
她既然没拒绝杨青帝进屋，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
虽然昨晚直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感觉。
垂涎欲滴，回味无穷。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羞涩，但心里又有些期待。
吕素抬起头望了眼镜中的俏美人儿。
“饶你平日里还是举止端庄的大小姐，心里却是这般想法，羞死个人~”
娇嗔着轻骂了一句自己，吕素理好衣衫，推开房门，来到了院子。
抬头看向天空，只见淡蓝色的天空中飘荡着朵朵白云，天地间一片安宁祥和。
“好漂亮啊！”
吕素轻声呢喃道，眼睛看向四周的环境。
只见四周景致宜人，一草一木，葱郁茂密，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给院子增添几分生命的活力与朝气。
一阵清风吹来，将她的一缕发丝拂起，随风摇曳。
随小先生出来的这些日子里，生活或许没以前那般安稳平静，可她的内心，却从未如此畅快惬意过。
吕素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份恬静，嘴里却是感叹不断。
“哼，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时吕素的身后突然响起了某人的声音：“怎么不进屋？”
“啊~！”
被惊吓了一跳的吕素连忙转身，只见杨青帝正贴身站在眼前，笑意盈盈的盯着她看。
“你走路不出声，吓死我啦！”
吕素瞪了杨青帝一眼，娇嗔一句，却也没推开他的身子。
“是吗？我还以为你昨天没睡好呢，所以便没有打扰你。”杨青帝打了个哈欠说道。
“哼！我看倒是你没有睡好吧，昨晚去干嘛了？”吕素佯装不满的撅了撅嘴巴，手上却在细心地替杨青帝整理着衣衫。
眼前的女子是如此温柔迷人。
“哈哈~~”杨青帝爽朗一笑，道：“那重要吗？要不今晚我留下来，如何？”
一旁的二乔和燕青极为难得的同时发笑，前者掩嘴，后者掐腰，对视一眼后，很快又转头不去看向对方。
被两人取笑的吕素俏脸浮现一抹红晕，她轻轻跺了跺脚，羞恼道：“小先生！不许你在他们面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