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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被破坏的接头

  “首先…”

  陆放左肩头微微一侧,让过贴着鼻尖砍下的厚重钢刀。

  哐!!

  木屑纷飞,刀刃劈入木桌,震得桌子上的碗碟一阵颤栗,汤汤水水撒了满地。

  左臂化弧,钢鞭般抽中偷袭之人,也就是摊子老板的腰眼。

  砰的一声闷响,他惨白着脸颊,捂肋倒退几步,哆嗦几下后扑通跪地。

  两只通红眼睛却死死瞪着陆放后背,其中仇恨,愤怒,仿佛看着幼崽被猎人捕杀、剥皮的野狼。

  “我和那些人牙子从没关系。”

  陆放右掌冲前,稳稳接下和尚当头戳来的直拳,变掌为爪,在和尚‘果然如此’又带着抹无奈的神情中,兵蚁攫米般攥住那硕大的拳头。

  知道这家伙也是异人,自愈能力过人,陆放便没再留手。

  咔!!

  “再者。”

  抱着不规则扭曲,耷拉在手腕下摇晃的手掌,和尚冷汗淋漓,腮帮紧绷地看着陆放起身,低头俯瞰,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

  “就算我是人牙子,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怎么办?

  “一死而已。”

  和尚冷哼一声,将负伤的胳膊一甩,咬着牙起身再战。

  同时身后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想来是那摊子老板也缓过气来,在一旁蠢蠢欲动。

  “行了。”

  陆放摊摊手,示意二人看向周围汇拢看戏的人群:“继续打,”

  “还是先谈谈?”

  再打下去,必然会惊动警方。

  而警察介入的话,接下来就不方便了。

  二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和尚不确定的问到:“你真不是…”

  “有心杀你,你早去佛祖那报道五十回了。”

  陆放冷冷呛了回去。

  不好听,但是实话。

  并未动怒,权衡片刻后,和尚点点头:“信你一回。”

  接着,他朝摊子老板使了个眼色,在后者哗啦扯下卷帘门的过程中,看向陆放

  “上二楼。”

  ……

  ……

  “你们两个还真有意思。”

  一番交谈下来,陆放对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总的来说,是个误会。

  陆放看向摊主。

  他大概四五十岁,头发却已近乎全白,脸色憔悴中泛着土一样颜色的焦黄,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儒雅。

  一位女儿被拐的中学教师,报警搜寻无果下精神受到重大打击,漫无目的得全国流浪,以期能找到女儿遗留的些许踪迹。

  一位自桂地出山,云游天下的还俗僧人,回乡途中遇见这位教师,听诉其遭遇后激于义愤,拔刀相助。

  “从桂地,到西疆,你们特么的还真有耐力。”

  陆放啧啧咂嘴。

  横跨了大半个中国啊这是。

  “你女儿丢了试试。”

  和尚白眼一翻,堵的陆放半天没说出话来。

  换做是他,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吧。

  “那你呢,和尚,你说你是想救人……”

  陆放有些疑惑:“天下待救的人多了,凭你一双手,两只脚,救得过来吗?”

  生老病死,贪嗔痴妄,苦海无渡,唯自横舟啊。

  “佛法有云:”

  青衣和尚牛眼一翻,双掌合十,面色虔诚。

  “能救一个是一个。”

  呦呵,还是个实干家。

  陆放乐了,走到房屋正中,站直身子向两人各自行了歉礼

  “先前是我莽撞,得罪两位,勿怪。”

  这么爽快就认错了?

  那种高手特有的拧巴孤傲怎么半点没见到?

  再一次面面相觑,和尚走到陆放身前,双手将他扶正。

  他的手腕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做这些小事还是可以胜任的。

  “额,那啥,浪子回头…不是,孺子可教,知错能…”

  “闭嘴吧。”

  陆放冷呲一声,一把甩开了和尚的胖手。

  他只是敬和尚高义,敬摊主爱女之心,可不是让这肥和尚占便宜的。

  再次落座,情况已与先前不同。

  和尚不再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摊主脸上苦大仇深的神情也缓和少许。

  陆放抱拳:“异人,陆放。”

  和尚一愣,接着打个佛揖:“大云寺,金三两。”

  金三两?

  陆放一愣。

  和尚有起这鸟名字的?

  旋即想起这家伙已经还俗,想来是他的俗家本名,或者干脆就是随机乱取的一个名字。

  “苏皓。”

  摊主点点头,通完名后便低下头,神色木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你一个帮忙找孩子的,怎么跑到古物床交会上去了,缺路费了?”

  陆放看向和尚,说话间取出张存有五万元的白卡,递了过去。

  他不是什么好人。

  但,碰上金三两和苏皓这类人。

  他不介意帮一帮。

  “挣钱门路有的是,没沦落到造假货骗人。”

  “我去那是有另外的目的。”

  金三两神色一正,将卡片推回去。

  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和你那同伴有关。”

  同伴……王仲……被打碎的木牌?

  略一思索,陆放串起来其中联系。

  如果说什么能把金三两、王仲两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关联起来,恐怕就是王仲失手打碎的那个木牌了。

  “声明一下,和那家伙只是顺路,到不了‘同伴’的程度嗷。”

  想通这一层,陆放立马与王仲划清界限。

  “额,好吧。”

  微微一愣,和尚继续说道:“准确一点说,是他打碎的那个木牌。”

  金三两脸色缓缓沉下去:“那其实是一场交易的信物。”

  “至于交易的对象…”

  陆放眼神一动,心中已有猜测。

  “…,就是那群掌握造畜秘法,作案范围集中在我国边疆地区人牙子,手底下的一条线人。”

  果然。

  陆放啧了一声,暗骂王仲一句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其实你那女伴说的没错,乌木牌确实是以一众古物碎片拼凑而成,”

  金三两捧出圆盘,不知何时,它已被重新拼好。

  啪嗒

  圆盘被小心地翻了个面。

  陆放注意到,其背面中心位置,存在约一个指头大小,边缘光滑的四方空腔。

  想来里面缺失的部分,便是那人贩线人所要提供,以验明正身的凭据了。

  “地点、时间都对得上,但偏偏撞上了你们。”

  “为了找到这家伙,我们搭上了几乎大半积蓄。”

  金三两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过,这番闹剧下来,只怕他早察觉不对,潜行隐匿起来了。”

  陆放心头明悟。

  难怪在床交会上,这家伙上来就是狠招,感情是把陆放一行当成那线人了。

  苏皓也叹了口气。

  金三两所言不虚,短时间内,他们确实已经无力支付相关情报的报酬了。

  而只靠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找到那线人的。

  想到失踪已久的女儿,苏皓疲惫憔悴的面庞上泛起浓浓的愁苦。

  气氛陷入难言的压抑。

  但,下一刻

  “其实,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峰回路转,仿佛抓住救命的稻草,两人目光瞬间投到陆放身上。

  尤其是苏皓,事关女儿获救的唯一线索,他干瘪的嘴唇剧烈抖动起来。

  “既然那线人要来接头,总得按时到达说好的地方。”

  陆放说道

  “换句话说,他当时是不是就在现场,就在走廊上围观的那群古董商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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