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师兄没事吧?”
“你脑子没病吧,师兄看上去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福生无量天尊的,你说话那么冲干嘛,我又没有谈过恋爱,怎么知道师兄有没有事?”
“对,我也想问一下,对自己爱慕的女子表白,然后被回答‘恶心,想吐,滚!’是什么意思?还有机会吗?”
“既然你们都问了,那我作为剩下唯一一个乾道,不发问好像也不太合适。请问,那个女子这样说后,又对另一个男人说,‘以后我来保护你’是什么性质?”
“什么性质?”一女冠冷笑道:“说明人家哪怕把自己的初吻献给丘丘人,都不愿意让你亲一下她的手!连当备剑的资格都不给你。”
那么狠?!
想起丘丘人身上发出的臭烘烘的味道,还有自己放在角落,没有什么事绝不会拿出来用的第二把剑,众人顿时了然。
然后把锐利的目光瞪向申鹤……旁边的青冥!
没办法,先贤教的好,“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柿子还得挑,软的捏!”
那位仙家弟子身形高挑,气质冷艳,血气生生不息,不管从哪方面都不像是好惹的,只能挑这个被表白的“丘丘人”欺负了。
谁让那家伙不知道在试炼结束后跟真君说了什么,让真君命令仙子给他当护卫。
场中的气氛本就有些怪异,瞪留云借风真君离开后,更是如此。
有些瓜可以随便吃,但有些瓜吃了,可是会惹出麻烦的。
行秋呵呵笑了一声,对众人拱手道:“与诸位共度时光十分精彩,只是在下和重云还要游历天下好风光,就先告辞了……重云?”
“啊?没什么,走吧!”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那位仙家弟子很眼熟?
孙宇见两人转身就走,致一声歉,也带着师妹离开。
虽然没能获得仙缘,但他和那些傀儡酣畅淋漓大战一场,有些感悟,需要赶紧闭关修炼。
闻人灵均则是殷切地看向廉贞。
“喂,小黑子,你家住哪里啊?远不远?我陪你们一起走吧!”
“小姐!夫人有令,你不能离开珉林地界。”
熟女护卫的语气有些严厉。
闻人灵均嘴巴撅起:“好吧好吧,小黑子,我们有缘再见啦~”
玉仙福地几个弟子对视几眼。
此时绝云间里只剩下他们,天色又有些晚……
“师兄!”
一方士走到皇甫莲天跟前,将他摇醒。
“我们要不要把嫂子……抢回来!”
皇甫莲天眼中的迷茫消失,往那人头上拍了一掌。
“混账东西!我们玉仙福地乃名门正派,万宗魁首!岂能做这种强取豪夺、不仁不义之事?!”
旁边的女冠也赶紧劝道:“是啊,表哥那么优秀,那女人不珍惜是她眼瞎,以后总有她后悔的一天,现在急什么?”
那个狐媚子虽然讨厌,但只要不跟表哥扯上关系就好。要是表哥重新喜欢上她,那我怎么办?
女冠恶狠狠地盯着那人,把后者吓得缩脖子。
皇甫莲天将围在他身边的伙伴们拉开,走到申鹤面前。
皇甫莲天眼中出现三分爱慕三分愤怒三分痛苦,还有一分绝望,比扇形统计图还要精彩。
他苦笑道:“姑娘,璃月山太高,水太远,你我此生可能再也无法相见,珍重!”
申鹤没有丝毫怅然,只是疑惑而冷漠地看着他。
这人在说些什么?
皇甫莲天满脸苦涩,喟叹一声,走向青冥。
“你想干什么?”
廉贞双手抱立,挡在他身前。
皇甫莲天没有多言,只是道:“小子,你一定要让这位姑娘幸福,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也和同门们离开,只剩下一脸黑线的廉贞等人。
见青冥还是那副皱眉沉思的样子,廉贞忍不住心头燃起三尺无名火。
“怎么,高兴过头,连魂都不在了?”
“也是,有这位仙家弟子保护你,你也不用再顾着我了。”
青冥无语地看着他。
“你这莫名其妙的怨气又是从何而来?”
说完对申鹤笑了一下,将廉贞拉到一个角落。后者挣扎了几下,还是跟他走去。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我说是可能啊,留云借风真君其实对我很有意见,或者其实是有人在假扮真君?”青冥低声道。
“你在胡说什么呢?”廉贞惊奇道:“那位不管是外形还是手段,都和古籍上的留云借风真君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有人假冒,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青冥怒道:“既然不是假冒,那内只杂毛鸟就是有意耍我喽!”
廉贞连忙捂住他的嘴,神色骇然。
“你疯了?!”
青冥自知失言,垂头丧气道:“可除了这个答案,我实在想不到祂为什么会这么做?”
“真君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廉贞是真的疑惑。
如果有人突然被告知自己得了绝症,那他因此性情大变很容易理解。
可青冥这幅死人样都保持了14年,僵尸都长得比他俊,怎么还会因为自己的怪疾无法治疗而大发雷霆?
青冥冷笑道:“那杂……”
“嗯~?”
“……真君说让我去考取功名,成为璃月的国家柱石,到时候便不药而愈。我问为什么,祂说天机不可泄露,让我自己理解。”
这……
廉贞也无语了。
青冥病得快死了,这时候让他考取功名,先不说能不能考上,就算能,这对他又有什么用?
这不是和太医的“多吃点喜欢吃的,不用忌口”一个性质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青冥瞪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办?凉拌!”
青冥冷笑道:“祂不是让我去当官吗?好!我这就去当官!当大官!”
“哼!到时候我要事情的前因后果写下来,然后每天写一篇日记,到时候我要是死了……哼,我要祂身败名裂!”
“喂,你这是魔怔了?祂身败不败名裂不裂,你不是照样得死?”
廉贞抓住青冥的双肩摇了摇。
青冥叹了口气。
“那我还能怎么办?”
“是跟以前一样,每天去找各种名医土方,然后带着遗憾躺回床上,第二天继续?”
“还是跑去把自己没有做过的事都做一遍,然后假装淡然的等死?”
廉贞道:“第二天听上去很不错啊?我要是哪天要死了,就得把没有来得及做的事都做一遍!”
青冥给了他一个“呵呵”的假笑。
“确实很不错!我没病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现在有病,每天吃根油条都怕太油腻,会伤害到胃,怎么可能没心没肺的去玩儿!”
这个话题实在无解,廉贞只好岔开话题道:“那仙家弟子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说出‘以后我来保护你’这样的话?”
“谁知道那道姑是怎么回事?”青冥吹了吹垂下的发丝,无所谓道:“真君说她的命格既犯孤辰,又冲劫煞,杀性极重,是千年难遇、伤人伤己的大凶命格。注定多灾多劫,命途凶险。亲朋离散,孤察一生。而我青龙伏形,白虎持势,命格贵不可言,可以给她挡灾,呵呵……”
“这……”
廉贞望向申鹤。
树上的雌雀正为雏鸟喂食蚯蚓,申鹤安安静静地看着它们,一动不动,呼吸之间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气质出尘,举手投足间像是能看见仙气缭绕。一眼看去,说是世外真仙也毫不为过。
跟孤辰劫煞什么的,完全扯不上关系啊!
“听上去就像是路边的算命先生给你占卦,旁边还立着一杆‘铁口直断,一卦百钱’的旗。”
“谁说不是呢!”青冥叹了口气:“如果是在璃月港街头遇到这位真君,我都要忍不住给他10万摩拉了。”
10万摩拉?
这家伙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两人又说了一阵,才回到原来的位置。
青冥拱手道:“申鹤姑娘,真君虽言让你负责护卫我的安全。但姑娘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做这等小事!你可以自由行动,回头真君若问起,我一定为你作掩护。”
申鹤将目光从树上收回,平淡道:“既然师父说了让我保护你,那我一定会做到,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青冥偷偷看向廉贞,后者微不可察地点头。
青冥再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姑娘了。”
这位申鹤姑娘看着清冷淡泊不爱说话,实力深不可测却行事低调,想必相处起来应该很容易吧!
青冥脸上带着庆幸的笑容。
一个多月后,青冥再也笑不出来。
……
“哈哈嗨!”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回璃月港的山路上,跳出来三个剪径的蟊贼。
那老套的就差在脑门写上“我是小别扇”的台词和诡异的出场姿势,让基纽特战队看了都热泪盈眶。
青冥脸色凝重道:“廉贞,申鹤姑娘,请多加小心。”
“嗯。”
廉贞拔剑,神色戒备。
狮子搏兔,亦须全力,以免阴沟翻船。
申鹤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请问……是要让他们走开,别挡住你的路吗?”
走开……
果然是仙家弟子,手上就是没见过血,多半指望不上了。
青冥低声道:“申鹤姑娘,你的眼睛太干净了!你不懂,有些人是无法和他们讲道理的,他们也不会因为你不想而走开!”
“是嘛……我想试一下。”
廉贞的剑势都还没摆好,就发现一阵狂风从身边侵袭而过,差点把他撂倒。
等站住脚一抬头,就看见三蟊贼一个飞进了左边的树林里,生死不知。一个脑袋嵌进了右边的巨石里,鲜血从破碎的坑面里滴答流出。
中间的那个,则被那位缥缈绝尘的仙家弟子一手抓住脑袋,往地面上狠狠砸去。
碰碰声听得两人胆颤心惊。
青冥:“申鹤姑娘请住手!”
廉贞:“快停下,你这是在犯法!”
两人连忙把申鹤拉开,探查那蟊贼的伤势。
“呼,还好,这家伙体质还算不错,没死。”
廉贞将另外两人捡来。
“这两个都有骨头断了,但也没事。”
青冥松了口气,随后脸色凝重地看向申鹤。
“申鹤姑娘,你和这三人有仇?”
申鹤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下死手?”
青冥有些纳闷。
“不是你说要让他们别挡路的吗?”
青冥:???
我只是想让他们滚开,没说要踩着他们过去啊!
要不要这么残暴?
看着申鹤迷茫单纯的脸蛋,青冥一阵无力,摆手道:“姑娘能不能答应我,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取人性命?”
申鹤点头表示可以。
青冥有些欣慰。
这姑娘手段虽然狠辣了些,但还是听人劝的,哪怕只是表面听劝也很给面子了。
三人给那三个蟊贼包扎好伤口,顺便取走他们的家当后继续南下。
……
“哈哈嗨……”
碰!
“申鹤姑娘请不要……”
“申鹤姑娘,你不能动辄杀戮!”
……
“救命啊!有人吃霸王餐还要挟人啦!!”
“等等,申鹤姑娘请住手……”
“申鹤姑娘,习武之人怎能恃强凌弱!”
……
“抓强盗啊!有人偷清心花了!总务司和八门的人都死哪里去了?!”
“申——鹤!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抢别人的东西!我们有钱,可以买!”
“申鹤姑娘,你是只修道不修心不成,怎的如此不讲武德?”
……
又一次给人赔笑脸,从总务司办事处缴纳罚款出来后,青冥无奈道:“好了,继续走吧,再有6天就能到璃月港了。”
“嗯!”
申鹤乖巧点头。
“哼!”
廉贞冷哼一声。
青冥暗叹一声,感觉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