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光与热
【我们的火,要把世界……都点燃!】
再说柳吟枫。
当时他抢了箱子后拔腿便跑。
原本他是打算用背包里他自己自学了各种知识调配出的炸药看看能不能将奥丁炸个人仰马翻。
可惜这群死侍跟虫子一样,黏在身上不肯下去,根本突破不了这个包围圈,所以他也只好放弃这个伤敌0.1自损一万的野路子。
最后他也只能无奈的将这些炸药丢出去,将死侍的包围圈炸死了一个大缺口,这样也为他争取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他自从四岁学会五岁开始练御剑飞天流,到现在十年的时间,四十年的经验让他已经快要触及到了比古清十郎那个程度。
‘形、意’他卡在意的门槛已经快了两年了,每天开着能力练剑练禅功,就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将御剑飞天流融会贯通,登峰造极。可是就是那么一步的距离让他产生了宛如天堑般的感觉。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是他练剑多年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战,最多就是在少年宫将剑术老师挨个虐了十来遍。
所以,为了能够摸到那个门槛,才特意做出了抢这个对于奥丁来说很重要的箱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举措。
在和这些死侍的打斗中,柳吟枫渐渐地感悟到了飞天御剑流的奥义,一种不同于剑心的天翔龙闪,剑心的剑意是他过往的经历悟出来的,‘自己的生命是与自己希望保护的芸芸众生一样的生命’。
‘那我的剑意是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招式由初次见血所以大开大合招招致命的剑招变成了只防不攻的剑招。
柳吟枫双眼缓缓合上,只靠着感知杀气和气流的动向来抵挡攻击。
时而前踏步袈裟斩,时而转身左切上,他身旁约两尺内,死侍根本就碰不到他。而两尺之外,鲜血飞溅。
他正在遗忘那不属于他的意,只用身体的本能来使用最基础的剑招,从而找到属于他自己,真正的意。
“这臭小子在干嘛,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楚天骄急得满脸通红,若不是看着死侍依旧还在前赴后继地堵住那个被柳吟枫不知道从哪搞到的这么大吨量的炸弹炸出来的口子,不然他还真以为今天下地狱可以多个人陪了。
对,他从意识到进入了祂的尼伯龙根后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
尼伯龙根指的是平行的世界,另外的维度,进入那里需要经过神秘的入口,能进入尼伯龙根的都是被龙选择的人。也是北欧神话中的死人之国,遍地都是死去的物质。在古代炼金术师的描述中,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天空里始终浮动着半暗半明的光,一切都由死去的元素组成,城市也以死去生命的骨骼构建,第五元素‘精神’富集在里面,能够炼出传说中的‘贤者之石’。瓦格纳的著名格局《尼伯龙根的指环》中,以此命名的指环代表权势,掌握它的人将掌握世界。
尼伯龙根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每一个尼伯龙根都不同。它是一个扭曲的现实,拷贝了现实中的一些规则,但又和现实之间有不同的接口。
这里是祂的领地,关于祂的记载或许只有北欧神话上的寥寥几笔。
进出这里或许很容易,只需要他的首肯,但,来都来了还能走吗……
没有人清楚祂到底是什么,祂需要什么,祂想要带来什么……
楚天骄接着望向奥丁,只见那金黄璀璨的独目愈发的明亮。
那金黄色甚至有向赤金色转变的迹象,仿佛是因为下方的那场闹剧已经让祂感到了厌烦,导致祂不得不对这些不敬神明的蝼蚁降下神罚!
“人类,神!已经厌烦了。”
祂拔出昆古尼尔,击出,闪电流窜。一瞬之间无数次刺击,这支北欧神话中永远会命中目标的长枪,它的每一记突刺都带着暗金色的微光,弧形的光线围绕着男人,向着他的不同要害攻击,仿佛密集的流星雨。
男人根本不理睬那些回身来想要将他这位妄图弑神的人拖进地狱里的黑影们,他在流星中闪避,挥着刀旋转,踩着黑影高跳起来,劈斩!向着祂!向着奥丁!向着神的头颅!
他背上忽然涌出鲜血,他坠落下去,落在黑影中。被他闪过的“流星”仿佛萤火虫回旋飞行,从背后击中了他。奥丁收回了昆古尼尔,黑影们步步逼近男人。
“臭小子!快上车!”楚天骄对着死侍形成的包围圈里的柳吟枫大声喊了一句,见里面并没有回应便只能转头对楚子航说道,“儿子!快开车接吟枫先走!”
说完,他浑身蒸腾起浓郁的、血红色的雾气。
楚子航明白了,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弑神,相反,他很清楚他与神的区别有多大,所以他只是要把包围着楚子航和柳吟枫的那些黑影都吸引到他自己身边去,他用自己为诱饵。
“要听话!要勇敢!”男人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奥丁,却是在对楚子航说话,“如果我死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还有你,你如果也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子航坐在驾驶位透过车窗看着那与神明对峙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人掐住,呼吸也艰难了起来,一种莫大的恐慌包裹住了他。
那条蛇……又出现了……
为什么我这么弱小……
为什么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对那所谓的神的愤怒,对自己弱小的不甘,看着自己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手,楚子航此刻只觉得那些负面的情绪都化作了火焰将身体都快要烧毁,只想将这股情绪,这股气,狠狠的发泄出去。
那蛇形的东西化作一种充满浩瀚远古气息的,像是文字,又像是图形。
“儿子?”等待半晌没有听见迈巴赫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楚天骄正要回头望去,突然间,只觉得身后一股混血种的气息宛如升腾的烈焰般升起。
下一刻,一道火焰从身后擦过,若有若无的歌声传来,领域也悄然张开,他四周金色瞳孔的黑影正在和那位火焰的君王对抗。
但那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仿佛有一只手捏着它们的心脏,如果它们不立刻俯首称臣,心脏就会被捏碎。
始终若有若无仿佛梦呓的歌声忽然拔高,利刃般刺破空气,那个领域瞬间膨胀。黑影们全身的皮肤沁出鲜红的血珠,身体机能已经被强化到了极致,血压高到血管纷纷破裂。
“言灵·君焰!序列号89,高危言灵!好!不愧是老子的种,哈哈哈!”楚天骄看着四周被高温烧到身上的皮肉已经绽开的死侍们,心中全是对自己孩子成长的自豪和开心激动。
可就在他转身看向楚子航的时候,他身后的奥丁已经悄然将那柄代表了掷出就必中目标的昆古尼尔提起,将其举起紧贴铁面侧旁,单手握在枪身中段,枪尖与目光同时锁定了,那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楚天骄。
楚天骄此时也感受到了背后如芒刺背的视线以及即将面临死亡的感觉……
八足骏马马鬃飞动,空气中雷屑翻飞,宿命之枪昆古尼尔上翻动着死亡的黑色气息,奥丁的动作那么缓慢、强大而又优雅,这是一场仪式,一场剥夺生命的仪式,那支矛一旦脱手,楚天骄的生命便熄灭在这个世界上。
那是昆古尼尔,命运的投枪,没有人能够阻止。
代表死亡的命运已经到来,奥丁的架势也已经做好。
楚子航因为刚启灵便强行使用‘君焰’后体力已经耗尽,直接晕倒在地。
楚天骄此时脑海里他的一生如同走马灯一样缓缓出现。
楚天骄,毕业于卡塞尔学院,后执行任务,来到这座城市,然后……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生下了孩子,他的一生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让他骄傲的孩子,也是不幸的,他让他的孩子陷入了那潜藏于世界的黑暗。
要……死了吗?
身体……动起来啊……至少也要将两个孩子送出去啊……
“神速·天翔龙闪。”
下一刻,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响亮的音爆。
奥丁看着握枪的手上那被光划出的伤口,血液被极速的高温瞬间蒸发。
飞天御剑流,将日本武术的特征,快、准、狠发挥到的极致的流派功法,善一对多。加上其强大的攻击招术还有其偏重反击的特性,这样的武术的确让人挡无可挡,躲无可躲。
‘神速·天翔龙闪’,与剑心的招式不同,舍弃了第一段斩击的气流将敌人吸附。
只留下了‘神速拔刀术’,下腰,将力量用于放在后方的那只脚尖,当精气神集中在一个目标时,猛然爆发,力量从脚尖转移到腰身然后在空中翻转一周,使刀身斩击到敌人时的力量更甚一筹,属于蓄力后瞬间爆发,其力量足以劈开顽石,身体素质跟上的话甚至可以超越音速。
因为需要短暂蓄力,所以也算是属于后手技能。
当你发现对方使用‘神速’的时候,对方的攻击已经击中你了。
但使用者很容易因为猛然的爆发导致身体受损。
就在奥丁拔出昆古尼尔时,柳吟枫也已经悟出了属于他的意。
‘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屠龙,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我仅仅只是想要守护那些应该美好的事物,我才不管什么悲剧什么死结,神要拦我,就算最后的结局是死,那我也要让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也要血溅三尺!’
他的‘领域’也在此时展开了……
‘领域’就像是一个人的精神与气势的结合出现的一种概念体。每个人的领域都不同,而他的领域就是洞察以及身体强化。
领域内他可以360°无死角观察对方。对他有敌意的生物踏入这个领域时会被他的势压迫,比他弱小的生物会有一种突然被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盯上的感觉,如果比他强,他整个人也会变得动作迟缓起来,而柳吟枫也会在他气势的加成下,身体素质得到加强,势越强,加成越大,范围也越大,暂时周长是二十米。
“怎么样,奥丁!被你轻视的凡人用爪牙划出的伤口疼吗?!”柳吟枫缓缓站起,“你只是个盗用神的名义,虚伪的……”
“住口!人类!”奥丁那明亮的赤金独目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凝视着柳吟枫,“吾将给予汝永生,那么,觐见吧!”
无数的黑影扑向裤角渗出鲜血的柳吟枫,而那高高在上的它,也将命运的长枪继续瞄准了楚天骄,似乎从枪尖到楚天骄的心脏处有着一道白色的丝线正连着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