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衰小孩
【有时候,人只需要一只温暖的手的触摸,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我一直在等,等到绝望】
月亮嵌入了云层中,而众人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就在男孩陷入绝望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还能回去的话,婶婶一定会扒了自己的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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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自己的十四年,自己好像就一直都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事,也没有做过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事,连杀只鸡都要犹豫半天,想着如果自己割了它的脖子的话,它会不会疼呐,如果真的有下辈子的话他不会也是那条待宰的羔羊吧!
如果用两个字来描写他的一生,那就是平淡,一个字就是衰。
没错,从出生起他就被父母丢给了婶婶他们照顾着自己,除了每个月固定的生活费,他甚至连一封消息都收不到,他仅能靠着一张不知道几几年的两人的照片才在脑海里有了一个印象。听婶婶说,他们两个一直在世界各地到处跑到处考古做研究,没有空回来的。
所以他从小就是孤独的一个人,过生日没有生日礼物,上下学没有人接送,开家长会也是叔叔来替,如果有空的话。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被同学们起哄,问他为什么他跟他的‘爸爸’长得一点也不像,叔叔每当听到的时候就会笑吟吟地在其他家长面前说道,‘都是孩子,孩子说的话当不得真的,哈哈,哈哈哈……是吧,明非?’
见得不到路明非的回应,他也不恼,只是转身继续和那些家长交谈着。
呵……
他的日常,除了放假整天都赖在家里,也没有人愿意邀请他一起出去,因为他这个人在班上其他同学的面前根本没有多少印象,每当旁人提到路明非时,他就会低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让周围的人觉得他好像不需要朋友似的,其实完全就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和旁人交流。
要不然就是上学的日子里,早上被婶婶骂醒、上学、放学、去书店看漫画赖到关门让老板无奈得让自己拿走、然后回家被婶婶骂、晚上等叔叔婶婶睡着觉偷跑去网吧上网,没有网费就靠着他那一手杀遍星际无敌手的技术赚‘学费’。
有时候他也会坐在天台边缘,仿佛临着峭壁,觉得自己又危险又轻盈,像是一只靠着风飞到很高处的鸟儿。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性格很复杂的人,他对身边的人不错,但是,他有的时候让人觉得非常没心没肺,有时却让人觉得非常的孤独。
他认为他就是一个衰仔,一个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反转的人……
他叫路明非,一个刚升入初三的衰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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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辈子一共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生物学上的死亡。
第二次是在葬礼上,随着人们的鞠躬,你的社会地位死亡。
第三次,也是最后的死亡,是当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将你忘记……】
这是路明非在小区门口的地摊上看到的一本书里面写的,那本书的名字叫《寻梦环游记》,是一本看完了令人很有感触的书。
他心想着,如果我死了,也会有人记着我吗?这么偏僻的地方真的有人找得到我吗?就是那时候找到了,那可能也只有玩乐高了吧?
他缓缓闭上了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可是那死侍连看都不看一眼路明非。
半晌,察觉到不对的他试探着虚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血腥的地狱,他脸色一白,看着那头正将凶恶男子提起来品尝着的畸形怪物,他压抑着那股呕吐的欲望,将脑袋微微抬起,强行压抑着自己不去看地上的念头,尝试了一下站起身来,果然,那怪物看都没看他一眼,像是当他不存在一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放心吧,等出去后我会报警的!’路明非眼中饱含不忍地回头看了一眼,连忙用手捂住嘴,面色比之刚刚还要惨白。他还是不敢跑太快,只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去,就在他的右手边,很近,但是,如同天堑。
这短短的几米远的距离让他走了四分钟之久。
越来越近了,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激动,想着如果能出去的话,他也有吹嘘的资本了,出门买个酱油的功夫被劫持了不说,还被他们带到这个鬼地方来,来就算了,还遇到个不知道是啥东西变的怪物突然冒出来开着隐身像是个盗贼一样唰唰唰的就是几爪子将劫持自己的人全部砍死了,但是唯独留下了他放着不管,这算什么,看不起吗?!而且就算不说这个怪物,你身为一个人类双眼冒金光手吐雷电是什么意思?超级赛亚人进化版吗?
他承认,他的话确实有点多,但是今天发生的的事是他这十四年来最刺激的一次,而他就是属于那种越紧张烂话就越多的人。
脑海中想着,脚下却不紧不慢不停地走着,没过一会他就走到了下楼梯的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理会他的怪物,可这时,他突然发现面前居然有一张黑色的斜躺在地上刚好将路封死的长桌子,他咬了咬牙,一个纵身从面前挡住的桌子上越过,手在桌子的棱角借了个力,一下就飞越了过去,可谁知桌子前面居然还掉了个矿泉水瓶子,这下好了,摔地上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怪物愤怒的吼叫声也响了起来。
路明非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那怪物双泛着金光的眼睛一亮,整个身体又消失不见。
“靠!”他懊恼地骂了一声,转身连忙撒丫子往楼下跑去,后面的怪物穷追不舍,空气中只看到淡淡的紫色雾气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不紧不缓得跟在路明非身后。
‘到了!快到了!出了这个门我就能跑掉了!现在才十一点过,外面肯定还有人!’路明非跑到了一楼大厅,看着愈来愈近的大门,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何这么久了那怪物还没追上来,但是他不敢回头看。
路明非低着头闭着眼死命地往前冲,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下一刻就要搭在了门把手上,可是……
他碰到了,碰到了一种异样的不属于人类的皮肤,那种黏糊糊又带着一丝坚硬的触感,让路明非毛骨悚然,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畸形怪物,带着倒刺面色苍白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一只挑逗老鼠的猫。
它举起手搭在了路明非的脖子上,用利爪在路明非的脖子上轻轻地摩挲着,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痕,路明非毫不怀疑,它只要稍微用点力,可能自己就会上演一出‘人首分离’的好戏,但这不是他擅长的也不想表演的,他宁愿做回那只搞笑的猴子。
‘谁来……救救我……’
‘我不甘心……’
‘为什么非得是我,我明明……已经这么卑微了……’
他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极端的思想。既然这个世界不爱他,那他是不是也有了理由不爱这个世界?
他好像听到了谁在说话?路明非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总是听到一个人在说话,那种咆哮,那种悲伤,那种……孤独……
……
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的脑袋里回荡着一个凄厉的吼叫,他居然觉得自己能听见那巨兽的嘶吼。
转眼间,眼前的画面仿佛时间加快一般……
素白且泛着微蓝的冰层覆盖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浓郁如血的红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将路明非淋得全身染成了鲜红色。这时,一把伞撑了过来,为路明非挡住了头顶的血雨。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数千年之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的王座就是那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山,杀死他的人把他巨大的尸体放置在山顶,他的双翼一直垂到山脚。他的血像岩浆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带着血色的水汽升上天空,变成暗红色的云,降下鲜红的雨。杀死他的人沐浴着雨欢呼,他们欢呼那一天为‘新时代’。”男孩轻声说。
就在那座冰峰顶上,图画上那只巨龙静静地趴着,双翼一直垂到山脚,浓腥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成群的人正沿着龙的双翼往上爬,爬到顶峰的人围绕着龙首,他们以尖利的铁锥钉在龙的颅骨上,奋力敲打铁锥的尾部,每一次钻开一个孔,就有白色的浆液喷泉般涌出,片刻就蒸发为浓郁的白气,那些人欢呼雀跃,喊声震天。
“天……呐!”路明非听着远远传来的、铁锤击打在铁锥尾部的声音,颤抖。
“这就是历史所未曾记载的最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男孩的声音平静。
他似乎非常享受那些击打声,闭上眼睛默默地欣赏着,露出一丝微笑。
“多好啊,如果不是那一天,世界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他睁开眼睛,看着路明非说。
不知怎么的,路明非觉得他的笑容,那么地悲伤,仿佛悲伤了……几千年。
“你跟那黑龙……”路明非试探着,“很熟?”
“不,没有,恰恰相反,”男孩轻声说,“我是最想杀死他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杀死他!”
“而你,我的哥哥……你要帮我……在这之前,我会给你权柄!”
……
死侍看着不动的路明非,似乎是厌烦了,左手微微抬起,想要将这个身上突然泛着莫大的悲伤的少年,那娇嫩的脖子划破,下一刻,一道破空声传来。
少年缓缓睁开眼睛,那双黄金瞳一开始泛着金色,慢慢地由金色转变为赤金色,再到那熔岩般的金黄色!
他抬起头,淡漠的双眼盯着眼前的死侍,如同是在看待一只不知死活冒犯了皇帝的蝼蚁。身上悲伤的气息缓缓收敛,转而,便是那无尽的怒火,仿佛要将世界,都燃烧殆尽!
【我们的火……要把世界……都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