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记得。”

　　两个人的记忆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的鱼妈还在科波特家族的手下，做着不堪入目的皮肉生意，赚来的钱一半要上交给科波特家族的打手，剩下的一大半要交给医院，剩下的钱也只能是勉强温饱。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正当她强颜欢笑做着生意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男人带着人闯了进来，他抓起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用力丢了出去，随后冷冷的说了句：“换上衣服，出去。”

　　菲什那才知道变天了。

　　科波特家族完了，那个趴在自己身上的吸血的家族毁于一旦了。

　　而那个闯进自己的房间的冷漠男人，是哥谭地下的新王卡迈恩.法尔科内。

　　“愿意留下的，就继续做，没人会再要你们的钱了，被迫的，就赶快滚回家，不会有人说出你们在这里的经过。”

　　卡迈恩就好像是一束光，照亮了鱼妈的灰暗的生活。

　　她本以为自己的未来就是这样了，在这个销金窟里沉沦下去。

　　“先生，我能跟着您么。”

　　在所有人的惊讶的眼神中，菲什站了起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却无比坚定。

　　“你，你有什么用。”

　　卡迈恩也惊讶于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站出来。

　　菲什猛然间拿起了枪，对着科波特残存的手下连开三枪，每一枪都精准的打在了地上。

　　“先生，我可以再试一次。”

　　菲什感觉到很丢脸，在拯救了自己的男人面前她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迈恩忽然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遇见过那么有趣的女人。

　　“留下吧，冰山俱乐部正好还处于混乱之中，拿下那里，他就属于你了。”

　　几天后。

　　菲什敲响了法尔科内的阁楼，而她手里提着一把带血的刀，还有一个男人的脑袋。

　　“我做到了先生。”

　　怀特.韦恩猛然间想起了小丑与小丑女的故事，沉沦与拯救的故事老套而又没什么吸引力，但是却让无数人知道是错的，也要一条路走下去，就算最后付出的代价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走吧，菲什。”

　　“出了这个门，你与法尔科内家族再无关系。”

　　“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卡迈恩闭着眼，遮挡着自己眼角的微红。

　　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只狗，相处了十几年也会有感情。

　　但是他不会允许任何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女儿的人继续活下去，菲什对于法尔科内家族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自己死后，没有人能够制衡她了。

　　“法尔科内先生。”

　　菲什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要沦落到这个下场。

　　“我可以都不要了，您别赶我走，您派人，您马上派人把所有的地盘，全部接收，我可以都不要了。”

　　法尔科内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但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菲什看着法尔科内苍老的面孔，满是皱纹的眼角，她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先生，我会证明我的价值的，就像是以前我做到的那样。”

　　说完菲什头也不回，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间。

　　过了几分钟，怀特.韦恩走了出来。

　　“你相信她说的么。”

　　听到这话，怀特.韦恩忽然感觉到有些悲哀与恐惧。

　　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样子么。

　　自己以后也会变得像是法尔科内一样么。

　　怀特.韦恩觉得菲什的话毫无疑问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一点掺假。

　　菲什对于卡迈恩有着一种畸形的爱，像是叛逆的女儿想要向父亲证明自己，也像是妻子对于丈夫的维护。

　　怀特.韦恩看向卡迈恩疲惫而又老迈的脸庞，他忽然间明白了。

　　卡迈恩只是想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个否定的答案，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

　　他怎么会不知道菲什对于自己的感情呢，他可是最会玩弄人心的卡迈恩.法尔科内，那个被人称之为哥谭之狐的男人。

　　“她说的是真的，没有一点掺假。”

　　怀特.韦恩擅长撒谎，为了生存，那曾经是他的拿手好戏，但是这次他不想，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是吗。”

　　卡迈恩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出阁楼的菲什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熟悉的地方。

　　她曾经在这里接受过法尔科内先生的谆谆教导，她从先生那里学到了驭下之术。

　　她也曾经在这里与法尔科内彻夜长谈，他向自己描绘着自己的雄心壮志。

　　可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呢，那个像是雄狮一般的法尔科内先生已经老了。

　　但是她没有，她会把挡在面前的所有人全部铲除，把整个哥谭作为礼物报答法尔科内先生。

　　“走。”

　　“回俱乐部么。”

　　“俱乐部就送给马罗尼跟那个科波特家族的小崽子吧。”

　　如果奥斯瓦.科波特在这里，一定会感到恐惧，他自诩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就被鱼妈给看破了。

　　那辆装载着几千万美金的运钞车都是她的诱饵，她甚至把人心考虑进去了，她知道那个被自己的骂了一顿的家伙一定会背叛的。

　　“那我们。”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保存有生力量，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菲什淡淡的说道，领着手下的人，离开了阁楼。

　　冰山俱乐部。

　　奥斯瓦坐在车上看着眼前的混乱与无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仅仅在一个月之前，他还是在雨夜当中，为鱼妈打伞的门童。

　　而现在呢，现在他正带领着一群手下在大名鼎鼎的冰山俱乐部打砸抢烧。

　　尖叫声，哭喊声，男人的斥骂生，女人的哀求声。

　　给这个平凡的雨夜平添了几分魅力。

　　“老大，剩下的怎么办。”

　　将男人与女人都赶了出来之后，手下的小弟满身是水的问道。

　　雨，越下越大了，被赶出来的众人身上都湿漉漉的，男人还好一些，而女人们面临的情况就有些糟糕了。

　　马曼尼手下的人虽然没有正大光明的做些什么，但是咸猪手与赚点便宜这种事情可不少见。

　　在场的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包括市长安布里.詹姆斯的女儿，瑟琳娜.詹姆斯。

　　瑟琳娜.詹姆斯是冰山俱乐部的常客，除了鱼妈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从来不会去卡座或者包厢玩，她就喜欢跟所有人一起在舞池中央摇晃着，她享受这种平凡人的生活方式，她甚至天天在别人的吧台上蹭酒喝，不少人都认识这个年轻的女孩。

　　也有不少人发出了419的邀请，但是都被瑟琳娜.不着痕迹的拒绝了。

　　她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在酒吧里偶尔有人揩油，她也就当作不知道，或者说是蹭酒喝的代价。

　　但是今天，她很生气。

　　“你们是谁的人，鱼妈呢。”

　　“我们老大是萨尔.马罗尼，小妞，要跟我们回去吗，看你还长得勉强可以，能陪我们老大一晚上，至于鱼妈，她早就是过去式了，马罗尼家族会一统哥谭。”

　　祸从口出这句话从来都不过时。

　　小弟一句嚣张的话，不知道会给马罗尼惹来多少麻烦。

　　瑟琳娜沉默着，钻进了人群当中。

　　【马罗尼是么】

　　“炸了吧。”

　　奥斯瓦看着眼前宏大的冰山俱乐部，轻描淡写的说道。

　　play both ends against the middle。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几千年以来，劳动人民的智慧是共通的。

　　法尔科内与鱼妈的争斗不会停止，马罗尼自然就能获得利益。

　　当然还有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黄雀之后还有在天空之中盘旋着的老鹰。

　　马罗尼以为他能够吃掉鱼妈的地盘，但是实际上最终获利的只有自己。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猎手，别人才是猎物。

　　看起来奥斯瓦并没有像是自己说的那样，吸取教训。

　　一时的成功蒙蔽了他的双眼，混乱了他的大脑，让他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警惕性。

　　“hong”

　　一声巨响，曾经辉煌无比的冰山俱乐部，只剩下了一堆废墟。

　　爆炸的气浪将站在门口的男男女女吓得不轻，甚至有人因此受伤了。

　　”收队。”

　　奥斯瓦意气风发地说道，每个人都赚的盆满钵满。

　　终于扬眉吐气了，鱼妈总是借着法尔科内家族的势力压着他们一头，而现在他们终于出气了。

　　“马罗尼。”

　　“马罗尼。”

　　“马罗尼。”

　　所有人都在大喊着。

　　“奥斯瓦。”

　　“奥斯瓦。”

　　“奥斯瓦。”

　　所有人都在呼呼着。

　　故事又将走向何方......

　　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