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没有得到一模一样的录取通知书,你会不会在高中毕业那天,向我告白呢?”白袅问。
听了这话,楚画庭愣了一会儿,然后冷笑了一声:“告白?我为什么要告白,哦,对,告白,当然不会!心里有话跟自己讲就行了,没必要说出口,没人会在乎!”
“我在乎!”白袅十分肯定地回答。
楚画庭见此,赶忙转移话题:“今天月亮不错,确实是漂亮。”
白袅说:“你总是这样,总想着转移话题,总想着不去回答,总想着……逃避……画庭,我们之间,真的存在一条鸿沟吗?”
楚画庭看着白袅,确实,二人之间确实有一条鸿沟!从初中开始,楚画庭就喜欢上了白袅,二人的交流变得多了起来;但从高中,两人的距离就开始拉长,白袅成为了班委,进入了校足球队,更是成为了优秀学生,楚画庭仍旧普普通通,两人虽然还是会聊,但不频繁了;现在,白袅成为了大家追赶、羡慕的对象,楚画庭还是那样普通,高度不同,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呢?
见楚画庭没有说话,白袅继续说:“你不说,我说!我知道,你一直在乎我们之间存在的差距,一直讨厌自己的平庸,但我更知道,你一直在让自己变得优秀,虽然不如你意。画庭,我不在乎你是优秀还是平庸,我只希望,你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因此而烦恼……”
楚画庭只觉得有些好笑,他说:“谁说我在尝试变优秀了,我一直都很平庸,也接受了自己的平庸,我只是他人眼中的一个反面教材而已,没颜值、没金钱、没背景,三无产品。我也确实很开心,看开了,一切都是好的。”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可肯对我说。”白袅带着些许质问的口气。
“你不懂我,我不懂你,心事绝不可能告知他人,若得嘲笑,得不偿失啊!”楚画庭回答。
“可我们,不是知己吗?”
“知己?你以为认识的时间长的人就能成为俞伯牙和钟子期吗,这是很可笑的一件事!知己者莫如自己,懂了吗?”
白袅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来了一句:“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写的诗……如果在古代,你的诗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楚画庭说:“诗,你竟然喜欢读诗?我记得高中时你一看到诗词题就抓耳挠腮像个猴子,每次连一半的分都得不到。你竟然会喜欢读我的诗……古人那充满内涵、磅礴大气、辞藻华丽的诗词你尚不喜欢,怎会喜欢我那词句不通、胡乱拼凑的句子呢?”
白袅拼命地摇头,反驳楚画庭的话:“我真的喜欢你的诗,词句不通又怎样,胡乱拼凑又怎样,我喜欢就是喜欢,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自信,不要这样……自卑……好吗?”
楚画庭伸了个懒腰:“我这叫有自知之明,懂吗?这可是我唯一的优点了。你不能把我唯一的优点都说成缺点吧!?再说了,你貌似还有其他话要说吧?”
白袅确实有话想对楚画庭说,但场合与时间都不太正式,于是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想不想谈一场恋爱呢?”
楚画庭摇了摇头:“老天赐我三分倦意、七分孤寡,没颜值、没财富,一个平庸之辈,谈什么,又有谁愿意和我谈呢?再说了,用宝贵的时间去换一个注定分开的结果,我可不是傻子!”
“那你当初问我有没有男生追过我,问我为何不谈?你记得我的回答,你问我时,我尚未成年,现在不一样了,我懂这些,我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我,我更希望,更希望那个人是……”
“与你我皆无关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楚画庭打断她的话,“很多优秀的人追你,你不答应,怪谁呢?你在等,还是早心有所属?如果在等,那么你一定会遇到;如果心有所属,那应该早些去谈,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说这些!”
白袅声音有些大:“我确实心有所属!但我喜欢的人自认平庸,我现在告诉他,老娘不在乎!长得不帅又怎样,老娘不是颜控;没钱又怎样,粗茶淡饭足够了;平庸,呵呵,在老娘心中,他才华横溢,谁也比不上!”
周围的人看着白袅,不知道这姑娘咋滴了。白袅看着楚画庭,眼中没有怒火,只有深情。两个人都明白,但都没有明说,常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这对有情人,终究有缘无分!
楚画庭叹了口气:“我喜欢风景,游山玩水,崇尚自由。”
白袅问他,多年后,面对着万家灯火,楚画庭是否会因孤独而哭?
楚画庭回答:“当然不会!这么多年了,我都是自己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白袅接着问:“你难道就不想两个人,携手看烟花吗?”
楚画庭回答:“烟花的美好只存在一瞬间,就如同那所谓的感情,转瞬即逝!”
白袅十分惊讶:“你……”
楚画庭看了看时间:“该回去了,再见。希望明天见面时,不要再谈这些可笑的事情了。”说罢,楚画庭就离开了,剩下白袅一个人,偷偷地擦拭着眼泪。
楚画庭或许是有些无情了,女追男隔层纱,貌似这层纱,有些太坚韧了。但就算是这样,白袅仍然不怪楚画庭,她懂他,他只是有些自卑而已,他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说给别人听,但他害怕,害怕这些会被人当做笑料。
楚画庭在小学时有写日记的习惯,一次,因为白袅帮他削铅笔,楚画庭觉得白袅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于是就写在了日记里。但日记被人看见了,就笑起他来,说他笨,连支铅笔都需要女生帮他削。这件事闹得全班都知道,他于是撕掉了日记本,也不再和白袅说话,尽管白袅一直在保护他,他却始终冷眼相待,白袅的热情,经过多年,才终于融化了这块冰。
白袅回到了寝室。
“怎么样?”寝室里的人问。
“他……没有那种想法……”白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