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姑射圣女
“我与他虽然并无太多交集,但对于他这门‘九九玉碎法’,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门内功贯彻九九纯阳之道,至刚至阳,内外兼修,对敌之时运起此功,可使真气不绝,身躯不灭,可谓是阴差不擒,阎王不收,近乎是不死之身。
不过这‘九九玉碎法’虽然强横无比,但也有其弊端。以此功治愈恢复的伤势,虽然看似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痊愈了,但暗伤仍在,本质上其实只是延缓了伤势爆发的时间。当时虽不会任何影响,但久而久之终究会爆发,故称玉碎。
这也是那人为何在三十多岁时便退隐江湖,从此不再出手。”
话毕,娄挽阴面色凝重地看了萧锦一眼,说道:“看你的脉象,先前已经受过不止一次的致命伤了。按常理,你本命数该绝。但你师父多半是暗中传授了你九九玉碎法的口诀,才让你活到了今天。”
萧锦听完之后大受震撼,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是这般绝世高手,更没想到他嘴里成天念叨着的晦涩道理竟就是那“九九玉碎法”的心法口诀。
一时间,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感想。而一旁的慕云却是眉头紧皱,满面愁容。
这时,娄挽阴却继续说道:“因此,你现在的寿数已经不足十年了。”
此言一出,不光是萧锦,就连慕云也是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就算萧锦体内有暗伤,但也应该有治疗的余地。毕竟凭借着娄教主的医术,就连破损的经脉都能修复。
不过想想也是,光是那天晚上受的伤,就不知够萧锦死多少回了。还能有十年的寿数,这九九玉碎法的效果,甚至已经堪比还阳回生这般奇术了。
慕云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乘云御龙功有延年益寿之功效,若是让他修习,可否得以续命?”
娄挽阴缓缓摇头,说道:“他体内的暗伤并非寻常伤痕病痛,而是修习九九玉碎法之人所特有,极为不寻常。即便修习了乘云御龙功,恐怕也无济于事。”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医治。”娄挽阴补充道,“但凭借我的微末医术,怕是无力回天了。你若是想续命,便只有再次找到你的师父。他还活着,那必定也是找到了九九玉碎法的续命之方。”
萧锦微微点头,面色逐渐平静,沉默许久后冲着娄挽阴抱拳谢道:“多谢娄前辈这些日子的照顾。若是在下能够日后能够有幸续命,必将会来拜访。届时在娄前辈再造之恩!”
七日之后,萧锦近乎痊愈,与众人告别,离开了绝恨海。
他离开时的样子慕云记得很清楚,依旧是那一身即使洗过了,也仍然看上去脏兮兮的灰白衣裳,身后背着那一杆用粗布裹起来的银枪。黑发以一根白色的布条随意地束在脑后,一如慕云初次见到他那时一般。
萧锦离开后,慕云曾经问娄挽阴:“那‘九九玉碎法’究竟是什么级别的武学,与乘云御龙功比起来如何?”
娄挽阴回答他说:“我活了八十多年,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门派传承我大多都知晓。唯独这绝影堂的九九玉碎法极其神秘,这世上会这门内功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了。
若那人真的能寻到克服其弊端的方法,那那这九九玉碎法被纳为和乘云御龙功一样的一品武学,恐怕也不为过吧。”
慕云继续问道:“这世上究竟有多少门一品的武学?”
娄挽阴答道:“所谓品阶,其实都是人规定的,以前的一品武学原本有很多,但自从乘云御龙功问世,便只剩下这一门了。等你恢复好了,便可去月华谭正式开始乘云御龙功的修炼。”
自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月时间,慕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天夜里,娄挽阴带他去了那月华谭。
二人服下避毒丹,穿行在夜色之中的绝恨海内。林中寂静异常,只能听见微风吹拂枝叶的沙沙作响之声。
不知走了多久,原本的宁静逐渐被打破,慕云隐约听见了流水之声。随着慕云二人慢慢向前,那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从原本的潺潺水声变成了轰响的飞瀑落涧之声。
水声逐渐变得震耳欲聋,穿过苍郁茂密的树林,依山之处,一汪深潭映入慕云的眼帘。说是深潭,其实已经能算得上是一座小湖了。
离岸不远处,有一座朴素大方,小巧精致湖心亭。再向前,便是一道气势恢宏的瀑布宛如一匹银色绸缎,自那青葱翠绿的山上垂下,落入潭水当中。
瀑布旁,有一块巨石立于水中央,巨石之上,有一白衣人影端坐其上。
那位,便是白首教的姑射神女,天冥派的传人——季清雪。
慕云来到这白首教的总舵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传说当中的姑射神女。
那盘坐于深潭中,瀑布旁,月华下的白色倩影,慕云只能想到四个字来形容——惊为天人。
飞瀑直下,清泉飞溅,潭水当中便是涟漪,月影不全,虚幻残缺。可她,就好像自那天上的落下的明月一般,皎洁无暇,超然出尘。
淡轻纱,白罗裙,飘逸轻盈,却又不失淡雅端庄,一头雪白长发在月光下映着荧荧淡光,更似天仙。
而她也察觉到了慕云和娄挽阴二人的到来。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脚尖轻点身下巨石,整个人凌空而起,身姿曼妙,窈窕轻盈,好似天仙御风,白纱衣袖裙摆在夜风之中缓缓飘舞,缓缓飘向慕云二人。
神奇的是,她虽于那瀑布旁就做,可身上却未曾沾染半点水花。
接近之后,慕云方才看清她的容貌,精致宛若美玉精心雕琢,并无妆容点缀,却已然胜却人间无数粉黛雕饰。眉如新月婉转,眸里深邃飘雪,唇似娇艳樱瓣,可称绝美。
数十年的岁月与光阴,仇恨与伤痛好似将这张精致的面孔封进了冰里,虽然没有在其上留下任何痕迹,却也将其变得冰冷无比。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慕云和娄挽阴二人,轻轻开口,语气平缓,毫无波动:
“这便是你说的那人?”
娄挽阴点点头,说道:“正是。以后就你负责教他吧,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