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还行,来,把这些肉给你陈叔拿过去!”
被余文称作李叔的汉子招了招手,将一个小袋子递给他。
“不用不用!”余文连忙摆手。
“拿着吧,上次我们车在荒野坏了,要不是陈哥大半夜的跑到荒野上给我们修,我们就得放弃那辆车了,几斤肉算什么?”汉子把那袋肉塞给余文,“去吧去吧,你瞧你小子瘦的,以后上了荒野一阵风都能刮倒,多吃点肉补补!”
余文只好收下,笑着谢了一句,往陈记修车铺走去。
诅咒的事他不好多说,所以邻居们都以为余文是天生就身体比较差,营养又没跟跟上,所以在食物充足的时候经常会用各种原因给余文家里送些过去。
当然,陈叔和大家的关系好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陈记修车铺收费价格低,活的质量却相当不错,熟人还会降价,而且有时候顾客手头没钱,陈叔还会先帮他们垫上,附近的人大多都承过他的情,自然对这个被陈叔从小带大的少年颇有好感。
若不是陈记修车铺经常只有陈叔一个人,再加上一个偶尔打打下手的余文,吃不下太多单子,没太影响其他修车铺的利益,怕是早就有人要暗中使绊子了。
挡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在荒野里,心不够狠可活不下去。
咦,怎么没有听见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和电焊声,这几天应该不缺活啊?余文和几位邻居打过招呼,走到门口,发现了一丝异样。
“陈叔,我回来啦!”余文走进门,随手将书包放在桌上,大声喊道,他突然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饭菜香气。
“儿~砸!”伴随着金属踩踏在地面发出的铿锵声,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骤然射出,余文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一双粗壮有力的双臂狠狠抱住。
“放……放手!断了……腰要断了!”余文仿佛听到自己后腰处传来了“嘎巴嘎巴”的响声,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挤出来了。
高大汉子连忙放开余文,有点尴尬的用正常的左手挠挠头,但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快来快来,我给你做了顿好的!你看看你,一个月没见,又瘦了这么多,我好不容易把你养的有几两肉……是不是饭钱不够?我下个月再给你加点吧?你不要担心家里没钱,这点饭钱你爹还是有的!难道说学校的饭菜太难吃?要不然我以后每天中午和晚上去学院给你送饭?……”
“停!”眼见陈叔语速越来越快,大有收不住的架势,余文连忙打断道,“陈叔,有话你就直说吧!咱俩这么多年了,你就别和我来这套了。”
魁梧男人一下顿住,心虚的移开视线:“儿砸,你说啥呢?爹只是单纯想你了,老子想儿子犯法吗?不犯法吧!你这娃!就是太喜欢疑神疑鬼了!爹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还能让你吃亏不成?小时候你没奶喝,那时候又正好缺物资,你爹为了买口奶,到处求人,好几次差点被人打了,要不是你爹跑得快……”
“诶停停停!就此打住!”余文连忙打断施法,视线越过魁梧汉子,看向他后方那个梳高马尾扎脏辫,正靠着门框聚精会神看好戏的少女,“陈……哥!你怎么在我家?”
陈叔也跟着转过头:“小思,你们认识?”
陈思嘴里吊着根棒棒糖,鼓起的侧脸像一只可爱的仓鼠。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们俩同桌,我刚才不是和你说大后天要去荒野上训练嘛,我们队有五个人,我是组长,他是我其中一个队员。”
陈思说着不再斜靠门框,站起身走向余文:“对了,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陈叔,你接着忙吧,锅里要糊了。”
陈叔猛然惊醒,下意识右手一拍额头,“砰”的一声脆响,他的头被那只机械臂拍的往右猛地一偏。
“哎呦喂!我没事!”高大汉子用左手捂着高高肿起的额头,慢慢往厨房走去,他那条缝缝补补好几次的机械右腿比左腿明显短了一些,走路时一瘸一拐,活像一只滑稽的企鹅。
他的白头发好像又变多了,都跟他说了白头发不能摘,越摘越多,怎么就是不听?
余文眼睛突然有些酸,连忙率先走上楼:“去我房间说吧。”
“不行!”陈思突然像一只炸毛的猫,冲上去挡住了余文。
“为什么?”余文一脸茫然,这里不是我家吗?为什么你会露出一副我要擅闯你闺房的表情啊?
“因为那间房现在是我在住!”陈思理所当然的说道。
WHAT?你他喵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余文一脸懵逼,突然想起了陈叔之前那拙劣的演技,然后又记起陈思好像一直都在校外住。
余文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敢相信,这就是他说的不会害自己?陈叔居然趁着自己不在家,给自己来了波釜底抽薪?亏余文还想着怎么攒钱给他换义肢,这个家,不待也罢!
可惜余文既不会歪嘴,也没有三十万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给落魄妻女搭狗窝的士兵,只能找罪魁祸首发泄一下无能狂怒。
“陈国庆!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住了十几年的房间会被一个陌生人抢走!”余文冲向厨房,要给自己讨个说法。
可突然一阵巨力在余文的臀部从下往上袭来,奔跑中的余文瞬间失去重心,被踹的一个恶狗扑SHI,趴在了地上。
一只小脚踩在余文背上,将刚要爬起来的余文再次踩爬下。
“没事,陈叔,你接着忙,我和余文同学之间有些误会,我会好好说服他的!”陈思笑吟吟的朝从门边探出头的陈叔解释道,然后拿下口中的棒棒糖,踩着余文缓缓蹲下身,“你说对吧?余,文,同,学?”
感受到身后那冰冷的目光,余文狠狠咽了口唾沫,强颜欢笑道:“没错,都是误会,陈叔,你接着忙,我都饿了嘿嘿!”
陈叔很没义气的假装没看到被踩在脚下的余文,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啊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然后接着炒菜去了。
于是陈思脚下又重了几分。
“陈……陈哥!我错了,别踩了,要喘不过气了,再踩我要死了!”余文一张脸因为缺氧涨的通红,赶紧求饶。
陈思瞥了一眼余文,将那根晶莹剔透的粉色棒棒糖塞回嘴里,慢悠悠的站起身后,才将踩着厚底黑色小皮鞋的玉足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