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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剩者关怀公司 游戏搬运工 2983 2024-11-14 11:58

  马珑心想:

  “没人比我更懂意识流。”

  对啊,如果是意识流电影的话,演员的演技其实根本不重要。

  “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现在想到也不晚,马珑坐在家中的沙发上,

  “让我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好作品,可以观摩一下。”

  打开“电影院”,很快找到了一部电影《从十八岁的风筝到八岁的天空》。

  ①“我仍然记得他们说,多年以后,看到风筝的我就会想起曾经遥望天空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胳膊肘受了一次严重的骨折,左胳膊比右胳膊稍微短了点儿。

  从我遥远天空的那个夏天起,事情就开始了。”

  伴随着旁白,电影缓缓推进着,

  “我说,如果把眼光再放远一些,泥巴和芦苇盖成的屋子在那里沿河岸排开。

  我想,那湍急的河水也能清澈见底,便是河床里的卵石也能洁白光滑,宛如史前巨蛋。

  我仿佛听见他们说,你说的没错。”

  镜头忽然给了一条狗,它缓缓走过无人的街道,

  “我并不快乐,我生怕自己抗拒不了诱惑,做出不荣耀自己的事体来,比如衣着考究之类。”

  最终,镜头垂直拉高,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动物们随处可见,

  “于是我低下头,不再去看那风筝,十八岁的我也已经时日无多。

  我真希望还能听到她问我,你不舒服吗?”

  马珑找了一下其它版本,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其中一个版本被人叫做“一条狗的故事”。

  是的,“我”是一条十八岁的狗!

  马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躺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劲儿。

  马珑又看了一遍电影,这是一部关于一条狗回忆过去的电影,背景好像是人类消失以后。

  “看了第二遍,忽然发现还可以。”

  马珑自言自语着看起了第二部电影,《群星归位》。

  星空下,有个老者抚须而立,曰:

  “吾常闻,非人勤以求知,乃知者勤以求人也。

  然吾知其谬。

  其知者非求人,实乃出而逐人矣。

  其刻深无情者,如鹰犬逐兔。”

  “夫言梦者曰如此金玉、如此器皿、如此禽兽,言者能言之,不能取而与之,听者能闻之,不能受而得之。”

  整个电影长达四个多小时,就只有一个老者站在这里,不断地重复的说着三句话。

  第三句话是:

  “无名,天地之始。”

  一边说完就说第二遍,然后是第三遍、第四遍直到说满十二万九千六百遍。

  看完电影的马珑满脑子都是“出而逐人”、“如此禽兽”以及“无名”。

  掏出手机想要转移注意力,却无意中看到一句话:

  “是用雕凿得十分精细的石块砌成的,尽管当地没有任何金属器具可用。”

  凝神细看,发现根本没有这句话。

  “意识流还是算了吧。”

  马珑承认,是他输了。

  咱还是找点别的电影吧。

  于是,马珑坐起身子,开始找起了好看的电影。

  《鬼魅浮生》其中一个版本,短片“一只鬼的故事”,但问题是:

  “你套个白床单,剪两个窟窿,你糊弄谁呢?”

  郊区的一栋平房里,新搬来了一对年轻的情侣,M和C。

  他们很相爱,相伴相偎,有沟通,也有忽略和无法抵达的空白。

  他们往新家搬着东西,直到全部忙活完。

  “终于好了。”

  M清纯的脸蛋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即便身体是如此的疲惫,还是在C的注视下把整个房子逛了一圈,对两人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

  “喝口水吧。”

  C将一杯水和毛巾递给M,尽管他本人其实也是汗流浃背,非常的累。

  “这剧情...”

  马珑开始感到后悔,

  “我为什么要看这个?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等什么?”

  马珑很想去看别的,直到C在十字路口被撞倒,“砰”的一声巨响。

  C躺在血泊里,双眼中的光泽缓缓变得暗淡,嘴里似乎依稀说着“M”,他妻子的名字。

  镜头忽然远去,又落向一座医院,并穿墙而过,最终抵达了太平间。

  “这一刻如此黑暗,我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我想我仍在昏迷之中。”

  C的声音作为旁白出现,他此刻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苍白的布单下面。

  M盯着那一片惨白,似乎所有的情感都凝固在了失焦的双眼之中,悲伤让她无法呼吸。

  “失去知觉的人在黑暗中是没有运动感的,我却感到微弱而有节奏的声音伴随着我。

  我从头到脚都有触觉,我还能闻到气味,可能是橡胶或树脂的气味。

  我这是怎么啦?

  我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

  “是他吗?”

  一个声音之后是另一个声音:

  “是他。”

  M没有掀开白布,也阻止了医生这么做。

  她一脸绝望地,没有回头地离开了太平间。

  医生也走了之后,这个狭小的空间似乎突然与世隔绝,除了时间,一切似乎都凝固了。

  突然,白布下的C竟然坐了起来。

  他茫然地走出太平间,披着白色的床单,眼睛上挖了两个洞,黑漆漆的看不到眼睛。

  一段长镜头,跟在C身后走出医院,走上车水马龙的街道。

  “但我知道,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镜头跟随着C,在街上缓缓前进,仿佛和周围的一切不在一个频道上,只是重叠在了一起。

  走啊走的,C来到了家门口。

  M正在家中收拾杂物,擦桌子,洗手,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缓慢,就像一具靠着惯性运转的躯壳。

  “她的面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收拾完家里的M,端着盘子吃着午饭。

  她机械地吃着,脸上不带任何感情,只是一口又一口的吃着。

  画面好像定格了,C站在M身后,M吃着午饭。

  声音也好像都消失了,只有细微的咀嚼声,眼泪无声的从M眼角滑落。

  这是第二个长镜头,M在C的注视下囫囵吞咽着悲伤。

  但他不记得她是谁了,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他只是注视着,直到M干呕一声,捂着嘴朝卫生间跑去。

  其实她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他,她怀孕了。

  C离去后,M的生活依然在继续。

  在某个清晨,M带着行李,离开了。

  只留下一张纸,被她放在桌子上。

  M走后很久,C才去看那张纸,上面写着:

  “谢谢曾经有你相伴,但我如今要开始新的生活,望你珍重。”

  C凝视着纸条,床单忽然落地,他就此烟消云散。

  一个遥远的声音在低语:

  “那都不是我的故事,我的故事还没有开始。

  谨以此短片纪念我的父亲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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