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好像姓刘,叫什么帆的。”
“唉,可惜啊!”
“听人说,是家里欠钱太多,还不上,才自杀。”
两个老大爷八卦个不停,连带着旁边桌的年轻人也不说话,伸着头听老大爷讲。
“嘿!美女,你的包子,十二块钱!”
卖包子老板提醒愣住的王蕊,王蕊这才从老大爷的话里清醒过来,她连忙道歉,付钱。
“抱歉抱歉!”
她又给姜文打了电话,但无人接听。
她面露害怕,心里惴惴不安。
老刘出事了!老刘出事了!姜文要是再出事儿!最后一个不就是自己了吗!!!
她低着头,着急的跑回家,没去给在医院的公公送包子,丈夫打电话也不接,就这么躲在家里。
很快就到了中午,女儿打开房门,大声呼喊。
“妈!妈!妈…”
一想到女儿,王蕊赶快跑出来,一看女儿,吓了一跳,差点哭出来。
“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女儿全身湿透了,头发还滴着水,不过,却在笑着。
“妈,有个叔叔告诉我,风雨过后见彩虹,身上有水,就能召唤彩虹。妈,你一会儿就能看见彩虹了。”
此时的姜文,正跪在地上脱掉女儿的湿衣服,满脸心疼,还有愧疚。
要是自己去接女儿,女儿就不会被骗了。
“宝宝,妈妈告诉你,以后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那是骗人的,听到了吗?”
“听到了,下次不会了。”
女儿乖乖的点头答应,又想到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王蕊。
“妈,这是叔叔让我带给你的。”
王蕊好奇的接过盒子,疑惑的打开。
“啊!”
她一脸惊恐,盒子被掉在地上,一根钢笔露出。
那是李向暖的钢笔,她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她曾经偷过李向暖的这支钢笔,还在上面划了个大叉。
李向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当年参与李向暖死亡的人,也都自杀的自杀,被杀的被杀。
如今,自己收到这个东西,预示着什么?
她故作镇定,缓缓蹲下,捡起钢笔,打开。
掉落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很好奇你女儿在水里睡觉的样子,是香甜安稳,还是狰狞难受?王蕊,当年的事,你还要闭嘴吗?”
王蕊跪在地上,捂着嘴,失声痛哭。
女儿着急,心疼妈妈,也陪着妈妈一起哭了起来。
此时的李可,已经来到曹金贵的家中。
曹金贵的家很难找,几乎算得上是村里的边角,在村干部的带领下,终于找到。
曹金贵的家很破,也很小,是带着泥土的砖瓦房,就两间房,一大一小,小的应该是做饭的厨房,大的应该是住的地方,也没有个院子。
大的房门紧闭,门口坐着一个低着头,衣服满是污渍,穿着大人鞋码破棉鞋的小孩,他用树枝在地上乱画。
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他抬头,鼻涕流进嘴巴,一脸憨傻。
村干部向李可几人介绍。
“这是曹金贵的儿子,小时候发高烧,没钱治,烧傻了。”
厨房里传出零碎的脚步声,一个驼着背的老奶奶,步履蹒跚的走出来,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皮肤松弛的都垂下来。
见到是村干部来了,立刻笑着欢迎。
“牛村长来了,进来喝口水。”
脸上下垂的皮肤本就枯黄,现在又随着笑容一升一降,很是吓人。
虽然邀请牛村长喝茶,但站在那里,未移动半步,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曹大娘,这是李警官,是来调查你儿子曹金贵的事情。”
牛村长大声向她介绍,怕她听不清。
曹大娘突然激动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李可面前,着急的问。
“我儿子怎么了?犯了什么罪?”
李可笑着安慰她。
“没事没事,我就来问些事,能进屋说吗?”
李可总感觉屋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可能就是和案件有关。
听了李可的话,曹大娘脸色一僵,眼中有些顾虑,最终说。
“家里实在太破,就不让你们进了,有什么事,咱在这里说就行了。”
李可无奈答应,问了曹大娘几个问题,便作势要走。
曹大娘站在房门口,盯着他们,见他们要离开,便假意走几步,送送他们。
此时的曹大娘注意力全在李可身上,而和李可同行的汤健早就无声的绕道老大娘身后。
他蹲在呆傻的小男孩面前,把曹金贵的照片给他看,笑着问。
“这是谁啊?”
“叔…叔叔!爸爸!爸…”
小男孩一把夺过照片,起身,大喊爸爸,推开屋门,跑了进去。
汤健赶紧跟着进去,其他人听到声音,也都回头看他们。
曹大娘一脸害怕,不过没多久,脸上的害怕就被悲伤替代,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边哭边骂。
“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你就这样走了!留下个烂摊子给我,我可怎么活啊!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我该死啊…”
李可见状,赶紧和村干部一起,扶曹大娘起来,可曹大娘不仅不起来,还哭闹的更厉害。
汤健从屋里走出来,对李可说。
“老大真是神了!真有一个和曹金贵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连断的手指都在一个地方!”
“他怎么不出来?”
“呃,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曹大娘虽然在哭喊,在地上撒泼打滚,但李可与汤健的话,她可是一字不落的听到,听闻李可要进屋,她哭喊的更厉害。
李可知道曹大娘的心思,没管她,把她丢给一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的牛村长。
李可一进屋,铺天盖地的酒味席卷而来,屋子很破旧,泥土都掉渣,桌子破烂不堪,没有板凳,小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他的脏爪子啃咬沾着泥土的馒头。
屋内随处可见的空酒瓶,几个空酒瓶内还有黄色液体,沾着黄色不明物体的卫生纸也堆成几个小山丘。
屋内还有两张床,都乱糟糟的,棉被也被睡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成了灰色,一张床上没人,破旧脏乱的衣服堆成一座小山,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像死了一样的人。
李可忍着呕吐的感觉,捂着嘴,走上前,仔细看。
那人长了一张和曹金贵一模一样的脸,左手还紧握着空酒瓶,被子湿了一片,右手也在和曹金贵相同的位置缺了一根手指。
不过,俩人缺失手指的伤疤不一样,这个人更像是一刀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