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烈日当头,强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也变得闷热,热的让人喘不过来气,更让人莫名的烦躁。
而那个早上自诩为高富帅的男子正蹲马路牙子上优雅地吃着滴水的冰棍,成为医院门口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来往人群的焦点。
大意了,早知道就不让司机回去。按照许正昊睚眦必报的性格,医院里的人都吃完午饭,他也不一定出来。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凉快呢!
而许正昊正如他所想,就是故意报复。
此刻的他,正吹着空调,不紧不慢地吃着计瑶瑶送来的水果。看着面前的水果,他想起了计瑶瑶今天害羞的样子。
魏明他究竟对瑶瑶说了什么?他回国又要干什么?
早上的那个男子是他曾经的也是唯一的好兄弟,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过那件事发生后,什么都改变了。
魏明捡起地上的传单,折成一个小扇子,拼命地扇。
虽然凉快不少,但脸上的汗珠还是不要钱的往下掉。他起身要去找许正昊,向他发泄心中的愤怒,可在一瞬间的回眸后,许正昊便出现在他面前。
“走吧!”
魏明本想向他抱怨几句,可看到他眼底的清冷和疏远,他把话咽进了肚子里。他谄笑道。
“好嘞!”
之后,他们打了个出租车去吃饭。许正昊本以为魏明会带他来一个高档餐厅,毕竟魏明富二代的身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结果,出人意料,是个路边的小饭馆。
小饭馆里的设施很老旧,有的桌子失去了它本身的颜色,有的桌子缺胳膊少腿,有的椅子坐上去会发出“吱-”的叫声,而地上的地板早已换了装,墙上挂着个早就过时的厚重电视,正播放着午间新闻,客人很多,大多是农民工。
魏明点了几道荤菜,多辣多醋,而许正昊则点了几道素菜,清淡少油。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两人相顾无言,更是让这等待变得漫长。
许正昊面无表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其实,不喜欢说话是他,不喜欢笑是他,每天带着个虚假面具更是他。他就像一个假人,也只有魏明才能看出来他灵魂深处的孤寂。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魏明率先打破沉默。
“很好。”
“我也很好。”
许正昊说着套话,他的话就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地挤出来。
魏明看着现在的许正昊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曾经的许正昊阳光有活力,虽然现在他也是这样,但他知道许正昊变了,现在真实的他沉默寡言,消极沉闷。
他想起了许正昊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哥,你一定要快乐地度过每一天!他听了他的话,快乐地活着。
讽刺的是许正昊成了曾经的魏明,曾经的魏明成了曾经的许正昊,就比如魏明爱上了吃肉,许正昊爱上了吃素。
不知过了多久,菜终于被端上来。许正昊低头不语,看到菜盘子的上,那个树皮般粗糙干裂的,有四根手指头的右手。记忆中好像在哪见过,好奇地抬头。
那人黝黑的脸上爬满沟壑纵横的皱纹,深陷的眼眸像干枯的枯井,没有光彩,毫无生机,豆大的汗珠坚强地从坑洼不平的脸颊滑过,而头顶稀少的头发像冬天原野上的杂草,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他吗?怎么可能是他!他才不到三十岁。
那端盘子的人感觉到客人在看他,他立刻弯腰陪笑。
“曹金贵!墨迹啥呢!快点儿!”
“来了来了!”
老板的催促声让端盘子的人加快了脚步。姓名是他,声音也是他,四指更也是他,无疑是他。
他就是高中时的同学,曹金贵。几年过去,魏明的样子虽然发生变化,但许正昊却没有多大变化,为什么曹金贵没有认出他?还是认出来了故意装作不认识?
魏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说道。
“今天早上我在医院的时候一个人撞了我一下,那个人就是这个端盘子的,我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病情单子,就是曹金贵。样子是他,名字也是他,他的右手也有四根手指,但他好像不认识咱。”
正当他们疑惑时,电视上的新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也吸引了所有在场的人的注意,包括曹金贵。
午间新闻:今天早上八点二十三分,一名叫刘胜的男子从某小区的十四楼跳楼自杀,疑似吸毒致幻……
听到这个新闻,在场的人大多觉得可惜,而魏明心中一阵痛快,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吃饭。
但他瞥见许正昊脸上挂着的嗜血的邪笑,怀疑自己眼神出了问题。他抬头再看,却见许正昊面无表情的吃着米饭,好像没听到这个新闻一样。
是真的放下了?还是故意装作放下了?
最与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端盘子的曹金贵。他坐在啤酒箱上,翘着二郎腿,身体倚着墙,痛快淋漓,从屁股下掏出一瓶啤酒,用嘴咬开,一饮而尽。
“呵呸,王八羔子,遭天谴了吧!哈哈!恶人的报应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