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丽的一座城市。

　　“啾啾啾啾。”

　　鸟儿叽叽喳喳，城门之下，亦是人来人往。纵然是心性最暴躁的人，或许也会在这氛围下宁静下来。

　　男子在城外望着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建筑，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阵阵微风。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已经让他有了几缕白发。

　　以他的修为，几根白发变黑不过一瞬间之事，在当前，这点白发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她就在这座城市中，选了个好地方呀，也不知道这些年她会有想到我吗？男子上扬的嘴角带有一丝角度，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进城了，对见惯了修士大城的他来说，这么一座凡人城市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了，神识稍微覆盖一下就可以无所不见。

　　但他不想这么做。

　　这座城市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官兵在到处派人警戒，一对对人马不停地出入城市中。

　　男子微微一笑，思绪忍不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还是在自己出生的风云王朝的时候，他和抚养他的老道士的爷爷在一起的日子，后来被宗门选中，并且认识了她。

　　现在一切恩怨就在现在见分晓了吗？

　　他继续徒步走着，路过一条条街，一间间房，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又到了城中心处，这里被密密麻麻的士兵覆盖，已经是禁区了。他一下子就不见了，下一刻已是在空中之上。

　　他看着面前这栋在入城时就能看见的建筑，内心感情复杂，不再说话。

　　在此处，没有禁空限制，没有修士，即使有也不可能发现他。

　　他强忍住内心的思绪。

　　还不想立刻见到她，还需要时间来调节心绪。

　　阁楼的中间一层。

　　女子闭着眼睛打坐，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

　　两个婢女走上前来：“前辈，城主大人找你。”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女子睁开眼睛，点点头，吩咐道。

　　二人离开后，女子看向某处，眨眨眼，却是长叹一声。

　　她从前阵子就开始心慌之感，虽然眼前并无烦恼事。但她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只有修炼了同一种功法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他是唯不是唯一一个，确实最重要的那个。

　　她期待，同时也伴随着恐慌。当初她做了一生中最后悔的事，如今已是数千年过去，依然被梦魇缠身。当初亲密的几人，如今可能只有他还活着，她无脸去面对可能已经死去的二人，如今连最爱的人相见也要极度彷徨。

　　“你要来了吗，青？”

　　一丝泪水从她的身上眼眸，流落出来。那是对于回忆的泪水，对于后悔的泪水。

　　数日后，青的眼睛一闭，神识已经覆盖了全城……

　　男子确定捕捉到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的内心在一瞬间悸动起来，一定是她，不然此城怎么会有人能让他都看不透呢。犹豫了下，试着感应某样功法，确定是不是她。

　　“果然是你吗？”

　　他颤抖一下，深吸一口，随着心颤，下定决心。

　　出现在了阁楼之上。

　　女子在第一瞬间就感受了这股力量，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颤抖，她走出阁楼，出现在楼顶之前。抬起双眼，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子。

　　男子看着她，这熟悉的面孔，轻轻一跳，同样降落在阁楼的房檐之上。

　　二人彼此之间打量着对方许久，目光之中蕴含着难以言明的感情，许久许久后……

　　“你来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女子颤声询问道。

　　青身穿黑衣面容平常，和数千年前比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盯着面前的女子。

　　沉默许久后，他没有选择回答。

　　她似乎知道他这样的反应，掩盖住兴奋，展颜一笑：“青，你知道吗，我几天前就感觉到了你，相信你也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找到我的，对吗？”

　　“雪，不要用感情的招数来对付我，这招对我没用了。”

　　女子继续说道：“是吗？以你的性格，这招要是真的不管用，你是不会回应我的。对吗，小青。”

　　黑衣男子沉默了下来，似乎真被她说对了。

　　女子的眼睛犹如两颗宝石，闪闪发亮。她长叹一声：“青，你我师徒一场，我起码对你来说是个称职的师傅，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永远也不会忘……与他们，也是一样。”

　　“的确，雪，没有你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但在那次大劫之后，你我关系就变了，你还在怀念他们吗？你有这个资格吗？”男子似乎被激怒了，带着一丝颤抖地质问道。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泪水，转瞬即逝，也不知男子有没有看见。

　　“事到如今，我们之间必要有这一战……”男子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缓缓说道。

　　她却嫣然一笑，仿佛春天百花开。这让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些年实力并未有太多增长。现在的你能能来找我，恐怕有必胜我的决心吧。我也许上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哼！”男子抽出一把长剑，指向女子，冷冷地说：“多说无益。这里人数众多，不宜你我战斗，直接随我到太虚空间吧！不要波及到那些普通人了。”

　　雪眼中有过一丝暗淡，她长叹道：“也罢，不让你攻击我，你是不会消气的，我们走吧。”

　　她内心的痛苦，没人能知道。

　　她后悔了。

　　……

　　虚灵兽，天外天的太虚空间中也是比较罕见的神兽，实力足以让诸多能在太虚空间中活动的修士也闻之色变。

　　此刻，正有一只虚灵兽却在太虚空间中瑟瑟发抖。远处的力量太强大了，那强大到即使是它也觉得自己渺小，那不是它能起急的力量。

　　二人不知战斗了多久，雪嘴角已经有血迹浮现，面色也有略微苍白。

　　“不要收手了！用出你的力量吧！不然你必定死在我身上！”青大怒道。

　　“我真的并未骗你，我实际上已经尽了全力了，而且我的底牌你也有所耳闻，你的太乙审判之剑我就束手无策，我知道说你的这一的。”雪说道，她还是像刚才往日那样温柔，没带有一丝怒气在里面。

　　“当年你我还是师徒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既然有底牌没用出来，就让我来试探试探你的底牌吧。”

　　随着再一番打斗。虚灵兽落荒而逃。如果刚才还只是让他战栗，那现在的威力已经可以它死亡了，它必须选择逃跑。

　　雪的腹部上已经有了一块大血迹。她捂着伤口，气息摇摆不定，若非攻击有数，她的伤势已经足以让她掉落太虚空间了。

　　青也已经把剑以及诸多其他神通收了起来，他终究不可能杀眼前女子的。

　　雪没有说话。

　　“为什么？当初你为什么要那么做？”男子两眼放红，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女子沉默，她一样在剧烈地颤抖着。她真的无比想要将内心无比想要把事实告诉他，可是她真的没办法说出口来，青，我不能说……

　　男子突然有了一丝心颤，现在，他的气也散了，或许，她有和预料一样的难言之隐。

　　可是……当初……他的泪水涌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他不禁回到了他还在修炼之初的时候，一幕幕过往，他颤抖着，无数的回忆在他内心浮现……他彻底放弃了战斗。发自内心地捂脸哭泣，不停地哭泣，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面前哭泣过。无论是那些一宗之主，还是一域强者，都没有过。

　　女子的情绪同样无法控制，两行清泪随着她的脸颊落下，再也无法掩藏，无法遮盖，无法后悔……

　　第一章

　　2021 4月15号

　　2021 9.17引子重置

　　2023. 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