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不凡正在家里收拾衣物、洗漱用具的时候,家里的黑黑转到了他脚边。黑黑是他在一个冬天的雪地里捡回来被别人遗弃的猫,全身通体黑色,连胡子和脚底板都是黑色的,黑里透红的那种!被他养的肥头大耳,一想到要把黑黑暂时交给前妻王女士,蒋不凡挺失落的,感觉自己什么也没有了一样,要是能带猫上班就好了。
“喂?嗯。那你明天来吧,猫包就放在客厅了。新公司?新公司在一个医院的配楼地下一层,公司挺大的,但人不多,正常吗是什么意思?噢!正常,那有什么不正常的。老板说这个地址房租便宜,暂时先在这边办公。什么太平间啊,你可真能联想,旁边是一个医科大学。不跟你说了,黑黑怎么回事,好像眼睛有点问题。挂了啊。”蒋不凡给前妻王女士打电话的时候,黑黑盯着蒋不凡一直看一直看,看得蒋不凡有点发毛,黑黑的眼瞳是非常少见的绿色,这也让蒋不凡稀罕得不要不要的,好像黑黑有通灵的能力似的。而现在黑黑的眼瞳变得异常之大,还散发着绿莹莹的光。“别担心,爸爸答应你一定尽快把项目产品化,尽快接你回家!”蒋不凡把黑黑抱起来一顿猛吸。
蒋不凡拿了一个儿子的旅行箱放个人物品准备带到公司去,箱子上贴了一个儿子自己画的道符。那还是初中的时候,儿子参加游学团去国外玩回来跟他炫耀:“爸爸,你看这是我自己画的,据说贴了这个箱子就不会被无缘无故暴力破拆,也不会有人偷里面的东西,这是神秘的东方力量!哈哈哈,爸爸你看我厉害吧,箱子真的没有被拆开!”
蒋不凡本来想把这个撕掉,但是一想到最近很久儿子都没有好好跟自己说过话,一对话就怄火的状态,还是别动他的东西了。自从上了高中,对儿子来说学习压力倍增,为了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前妻王女士带儿子在学校附近租房住,儿子也没有空闲跟他聊天了,亲子关系岌岌可危。想到这,蒋不凡给箱子拍了个照片,从微信上发给儿子并写道:你这神秘的东方力量保护爸爸去上班了(笑脸)。果不其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蒋不凡刚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突然不对了,每个人都看着自己和自己的行李箱,也不说话。“嗨,大家好!”这个公司 10点开始上班,今天蒋不凡还特意早来了些,却发现公司已经人全到!真是太卷了,比原来的公司还卷,蒋不凡一阵感叹。这时老板走过来,老板姓甄,但大家不叫他甄总,而是叫他亮哥。幸亏不叫他甄总,因为产品经理姓贾,这叫起来一真一假,岂不是很尴尬,蒋不凡思维跳脱得有点远。
“处理了!”亮哥冲他箱子上的画符示意了一下。
“噢”蒋不凡愣了一下,赶紧把符扯了下来,扔进了工位旁边的垃圾桶里。扫地阿姨嗖的窜了过来,连垃圾袋一起扔进了外面的大垃圾桶。呃……怎么回事这是?蒋不凡脑子快速飞转,可能是信仰问题,呃,要不要解释一下?算了算了,言多必失,等问起来再说吧。唉,这怎么跟儿子解释,只能回去照着照片再画一个了,幸好留了个照片,蒋不凡脑子持续快速飞转着。
蒋不凡正在电脑上搭建环境,他们用的 QT程序还是古早版本的,幸好蒋不凡带了一个工具硬盘,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安装了他硬盘里的新版本程序,但他安装完就要把硬盘交给亮哥保管。蒋不凡心想,每个公司都有奇葩规定啊……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身后非常近的距离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怎么样?你对项目了解得怎么样了?”蒋不凡觉得说话人离自己非常近!已经超过了礼貌的社交距离!对方的一口凉气全吹进他脖子里了!他又惊又怒一转身,是亮哥!啊,是老板啊,这发火不合适吧。了解的什么怎么样,环境还没搭起来!蒋不凡心里运气地想,但是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意思意思说了两句。亮哥面无表情地走了,临走说了句:“下午两点开晨会”
晨会为什么要在下午开?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细想,原定下午两点的晨会,在一点半就开上了。中午草草吃了顿饭,确切地说是吃了顿草草的饭。公司的餐食由集行政、人事、财务、扫地阿姨于一身的钟阿姨负责,其实按蒋不凡的年龄应该叫她大姐,但大家都叫她钟阿姨,他也跟着一起这么叫了。据硬件工程师小司说:“阿姨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要提要求,也不要提意见,钟阿姨脾气不好。”说到小司,也很有的聊,小司名叫司马言,虽然姓司马,但其他人就叫他小司。小司脾气很好,声音尖细尖细的,蒋不凡工作中跟他打交道最多,觉得公司里最正常的也就是小司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小司有一种让蒋不凡觉得很亲近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