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宇赤裸着上身站在奥兰多帐内,上面就一道擦伤,倒是脑袋上青一块紫一块,这会儿都肿一圈了。
“自己先拿去涂……”
奥兰多拿给杜明宇一瓶臭的要死的药,那味道闻起来和上辈子闻过的跌打药油差不多。
杜明宇接过就熟练的涂抹起来,反正就和抹蚊虫药差不多。
“你小心着点涂,这药油可不是医务处那的便宜货……”
看杜明宇手脚大大咧咧的,奥兰多都不顾着组织语言,心疼的提醒他。
也不知道是这药油真有奇效还是地精天生恢复能力好,这抹个药的功夫脑袋基本就消肿了,就是头还有点晕乎乎的。
看自己副官毫不客气的样把奥兰多气的眉头直跳,但又是自己给他的不好意思说什么小气话,只能叹着气把剩下的药油收了起来。
“好啦,你问吧。”
奥兰多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既然长官这么说,那我就问了。”
杜明宇把凳子拉到奥兰多的侧对面,正坐着问他:“那天您为何选择提拔我这一介地精?”
奥兰多手指敲了椅子三下才开口道:“问的很隐晦啊,你是想问我提拔你有什么目的对吧?”
既然奥兰多都亲自说出来了,那杜明宇也只有点头了。
“很简单,我希望成为一名英雄。”
奥兰多淡然的说。
“?”
“我要上阵杀敌,当一名英雄。”
奥兰多坚定的重复了一句,接着又摇了摇头说:“当初我就是为了保卫人民而去的边界,望着那一动不动的雪线站了十年啊。”
“最后一年,战争爆发了……”
那天,奥兰多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城墙头,望着对面白茫茫的一片寻找着传说中凶残的雪精灵。
“奥兰多,你真是昏了头了,芙洛多女士那么美丽,你到底为什么要拒绝他?”
耳边烦人的声音是一个外号叫喇叭的家伙,明明他们一个上铺一个下铺,奥兰多却不记得他的名字,只有这个十分贴切的外号能拿来追忆。
“喇叭,我说了我这辈子都会守在这里的,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爱一个人。”
奥兰多头都不回一下。
“扯淡,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的,雪精灵什么的都是上千年前的传说了都是懵小孩的。”
“那你说我们为什么守在这?”
“额,可能为了防止哪些倒霉蛋跑进去吧。”
喇叭说的话奥兰多可一个字都不会信。
“我看芙洛多女士可是蛮生气的,被你那么明确的拒绝后她好像还气的扬言要杀了你来着?”
“唉,她是个好姑娘,不应该爱上我的。”
奥兰多的话戳中了喇叭的吐槽开关了。
“你这话讲的你是什么情圣似的,要不要脸啊?”
“可她吃就我这套不是吗?”
奥兰多难得和喇叭开了个玩笑。
气氛又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喇叭才淡淡的说道:“我看她家背景好像不一般啊,看样子是上这来镀金的。”
奥兰多眨了眨发酸的双眼,毫无波动的说:“上前线镀金?这可是边界,雪精灵真打过来这就是第一站。”
“可你也知道现在雪线是什么情况不是?自传说之后就没明显动过,你自己也问了其他那些转了军官的老资历,你自己也在这站了十年成了老资历,真看见雪精灵了?”
那当然是没有,有的话早就通报上去展开戒备了,谁敢开这种玩笑。
“我看她是不会对你做什么,可她哥哥貌似就是那个将军弗德利啊,出了名的狠心肠。他要搞你把你强行整下岗,你能怎么办?”
奥兰多听了眉头一皱,喇叭这话说的也是。
“要么你先去哄哄她?反正那条白线一动不动好多年了,有我看着也出不了事。”
这话说动了奥兰多,只见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喇叭的肩膀说道:“那就谢谢你啦,下个月酒分你一份啊。”
“这运来的酒也就能取取暖,一点味都没有……”
喇叭踹了奥兰多一脚,奥兰多拖着自己阔剑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喇叭叹了口气眼神变得落寞。
“既然他喜欢的是你,你就得负起责任让她幸福啊,混蛋……”
他也喜欢芙洛多的事奥兰多不知道,所以杜明宇也没能听到这则故事。
“然后呢?”
杜明宇看奥兰多讲着讲着就突然停了下来,他虽然猜到喇叭的结局了,但故事显然和他想当英雄的原因关系不大。
可能是想起喇叭了,奥兰多身上有股怀旧的味道,最后故作洒脱的耸了耸肩用几句话概括了接下来的故事。
“然后自然是很不凑巧,雪线突然失控,战争就这样爆发了。喇叭确认死亡了,当时我和芙洛多在一起,所以刚好救下了她。我为了保证她安全,主动迎击了他们,面对比我强大的雪精灵仍旧选择以寡敌众……”
“长官了不起。”
杜明宇觉得此时的奥兰多就像那些炫耀自己年轻时经历的老爷子。
“那是,后来我剑都砍断了,眼看要死了,弗德利的增员才赶来。”
“原来如此,您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讨厌弗德利将军的吗?”
“不,他赶来时后面的军队都落下了一大截,那家伙哭喊着“芙洛多啊~”然后骑着已经疲惫的战马兀自冲进了刚要撤退的雪精灵队伍中。我看他最后出来时铠甲破碎浑身浴血的样子,哪里还会怪他迟来。”
当然,最后这段被将军明令禁止传播了,也就奥兰多敢说。
杜明宇去想象了下那个场面,不禁胆颤。
“那是?”
奥兰多敲椅子的手指突然重了些,注意过来的他喝了口水压压火。
“在边界工作满五年是有资格晋升军官的,我条件满足也有足够的资质与能力,最后战争来临了我明明救了他妹妹,却被弗德利那混蛋以擅离岗位的借口调到后方来了。你知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怎么说我的吗?和平年代站岗执勤,战争爆发退居后线,什么不愧是商人的后代,什么搜刮民脂民膏发战争财的小奴隶主……”
说着说着就一口饮尽了水,看那委屈又愤怒的脸庞,杜明宇知道他肯定很不是滋味。
“是那些人不懂长官您的伟大,不过弗德利将军也可能是受芙洛多女士之托想保护您才把您调下来的……”
虽然在短暂的接触中杜明宇知道弗德利这人好像很不是东西,不想帮那个无端种族歧视的人说话。
但扮演一个合格的副官就应该把这种浅显的道理讲出来。
他听不听是一回事,直言不讳的讲出道理来才能营造这种真心为了长官的形象。
可这回杜明宇没说中,奥兰多摇了摇头,接着说:“芙洛多的心思我自然不是不清楚,可那个弗德利……”
这时帐外响起了芙洛多女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