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维尔，上空枝叶蟠根之处，那座宏伟的宫殿。
“卡兰，有没有酒？”
艾琳娜将王冠掷于盘上，今日又是应付群臣的一天，一群因为雪线失业的村长镇长又跑来诉苦，她花了很大力气才敷衍走了他们。
卡兰从餐车里提出松木城精心酿造的特色果酒，手一挥木塞就落到了手心，手腕再优雅一晃，倒在晶莹透明的杯面上还漂着泡沫。
艾琳娜接过卡兰递的酒杯，鼻尖凑上一闻，浑身便放松了许多，瘫倒在椅上品尝那一口香甜。
“唔~今年的酒还真是甜得醉人啊。”
听完艾琳娜的感叹，卡兰煞风景的说道：“毕竟今年的酒是用庄园主们的血汗酿造的，若是不甘甜那才是怪异。”
今年可没有廉价的地精奴隶，庄园主们不得不亲自采摘酿造，被枪杆子顶着腰刀架着脖劳作。
艾琳娜歪了歪头，没有出声，接着便是仰头一口喝下。
“就是有些甜得发腻。”
气氛又变得安静祥和，就同往常一样。
大概喝了三五杯，卡兰便皱了眉头，她喝的有些多了，想是有了烦心事。
“陛下可是忧心那意图谋反的约德尔阁下？”
还用阁下称呼已是为了礼貌而不得已，在卡兰心里这位伟大的军团长早就不复存在了，剩下的是肮脏污秽的篡位者。
什么派兵回来守护女王，现在又打算借题发挥逼女王退位，文武两头都占了，实在阴险。
“约德尔是责任感太强了，不愧是艾尔文的亲信。”
艾琳娜叹了口气接着道：“这是我的失策，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本想着能不能从中调出艾尔文的秘密来着。”
她根本不担心这次反叛，精灵王若是会怕臣民造反，那也不会如此稳定的传承无数代，以至于历史都毫无波澜。
“陛下谦逊。”
卡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从不认为艾琳娜会失败，从一直以来她就没有看到过女王露出担忧的表情。
艾琳娜手摸向盘中拖着的柳藤冠，不断摩挲却没戴上，眼神呆滞的她像是有些醉了。
“你喜欢我吗？卡兰？”
卡兰低头不语，陛下醉了。
“呵呵，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个胆小鬼就是不敢说出来。”
艾琳娜今天比以往还要放纵，面对群臣时的威严气息早已荡然无存。
“一切都要结束了，千年的斗争，所有的一切都会归于平衡……”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绕迷糊了，不知道说的什么。
“陛下，一切又怎么结束了？您所计划的献祭不全盘皆输了吗？约德尔一朝反叛将地精们全扔到了东路，至今生死不明，如何又来结束一词？”
她不是质疑自己的王，而是单纯的不理解，艾琳娜肯定有什么后手是她没看懂的。
北国妖精，那曾经妄图吞噬世界占领一切的妖精，那古老到没了姓名的妖精。
她渴望着臣民，她的领土只有风雪，所以只要将生者献祭给她，只要一个族群诞生于寒冬便可使她退却。
这是领主间的交易，等价的。
艾琳娜那天对卡兰说的，她还记得，一直都忘不掉，雪线与雪精灵的真相。
“我从未说那个计划是献祭地精们，我只是讲了这个故事而已。”
艾琳娜双手摊开，表示卡兰所想的并不正确。
“再者说，他们可活的好好的，听说妖精阁下最近吃的越来越少了，这才是让我头疼的地方。”
卡兰没能听懂，对她来说，艾琳娜讲的过于复杂，复杂到她有些恼了。
“陛下，您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艾琳娜自然听出了其中嗔意，不由得笑了。
“这当然不行。”
“为什么？因为所谓的瑟拉娜的后人？”
“当然不是，等我想到原因再告诉你为什么。”
卡兰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个原因是指为什么不告诉她的原因。
这时的艾琳娜已经疲惫的不像话了，最近她越来越慵懒了。
“我累了，卡兰给我捏捏肩膀吧？”
卡兰自然上前拿捏起来，舒服的艾琳娜一哼一哼的。
“唔~今天那群失业的小村长们又来了，真是烦死人了，要地盘自己开荒去呀！”
要是这句话在刚刚的大殿上说出来，那就得了了。
卡兰又是选择性的无视了。
“卡兰，如果我变成了一棵树一座房，那你会常来看我吗？”
又是些奇怪的话语，最近王说了太多这类有些丧气的话。
“如果陛下是一棵树，那我就天天为您浇水，守在身旁寸步不离。如果陛下是一房屋，那我就住在里面，每日勤奋打扫，将您打扮的干干净净。”
卡兰这话不是单纯的奉承，皆是出自真心，艾琳娜也听得出来，很开心的笑了。
“还说你不是喜欢我？”
卡兰装作没有听见。
“谢谢。”
这次卡兰微不可查的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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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维尔城外，关卡处迎来了一群让门卫感到头疼的家伙。
修女，还是那种不到大腿高的童女。
本来晨雾森林是没有什么混杂的信仰的，可不知道是几代以前，人类曾经来过这里。
于是他们留下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宗教，比如眼前的这群围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
她们是纯净教的教徒，这个宗教的理念太过于奇葩，门卫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总之就是压迫女性不让人家露脸甚至和男人对话的那种，而这群修女如果露脸在男人面前就会自杀，他们根本没办法正常检查。
“算了，反正她们都是小孩，不查就不查吧。”
队长指着旁边外面驻扎的那群全副武装的军团对这位门卫说道：“就算出事也有外面这群人顶着，不关我们的事。”
纠结的门卫这下便豁然了，外面这几万精兵在，真有问题也轮不到他顶锅。
更何况是几个小女孩呢？
“行了，你们进去吧。对了，本来没有神职证明的大人带着，我是不准你们进去，可既然你们说是你们主教的命令，这次就免了。记得下不为例！”
门卫手里有一张简陋的纸条，是用羊皮纸做的盖了印章应该是没问题。
那群修女点了点头，稀稀拉拉的就急了进去，一句话也不说。
“这群小孩真没礼貌。”
门卫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随即又回到了日常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