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蝼蚁
工厂内巨大机器的轰鸣声,让流水线作业的胡斌一度处于高压恍惚的状态,躁热腾腾的空气被蒸发在惨白的白织灯下,17岁的胡斌不停的穿着手中的珠子,只要把六个不同颜色的珠子串在一起再交给下一个人就行,但一串接着一串,从白天直至深夜。在恍惚中,似乎有个声音在交换着他,而他只盯着手中的珠子,高压且集中,突然一个劣质起角的珠子一下划破他的手,他才骤然停下,而后盯着手中的出血的食指,细小的血液从食指缓缓冒出,直到一个纤细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才猛然清晰:“胡斌!”,他立马看向身后,这是一个黝黑健硕的男孩,。
“走了”陈浩说,他顿了顿,“那谁已经在那等着了。”
胡斌耸肩甩开陈浩的手,一下站起身来,“真的要去吗?”
“难道不想跟她一块儿去吗?”
“但其实感觉挺危险的。”
“你可别不去,小时候你总说我碍着你的桃花,这回可别说我不帮你,走走走,赶紧”
胡斌带着犹疑还是起了身。
在漆黑的山路上,两边全是深不见底的漆黑,蝉鸣聒噪,在寂静无声中,响彻天际,陈浩打着电筒,走在最前边,胡斌走在最后,一个俏丽的女孩走在最中间,女孩用红发绳系着马尾辫,穿着俏皮的礼服短裙,纵然漆黑也能看得出她的白皙,女孩跟周围显得格格不入,同样还跟他们显得格格不入,胡斌一直小心翼翼地打好着手电筒,让女孩有安全感,突然一个急停,他一下撞到了女孩的身上,女孩甜美的诶了一声。
“就是这”陈浩说着把手电关掉。
他们来到了一处快临近山顶的平地,这是一个荒废已久的观景台,在阴影处显现出断壁残垣,在陈浩的示意下,胡斌关掉了手电筒,女孩在一片漆黑中,缓缓的抬起了头,满天繁星直至银河映入眼帘,每个人都不由得惊叹了出来,眼睛里充满了光,胡斌看向女孩,微风吹拂女孩的发丝挂在她的唇角,她的一分一毫都如此动人,女孩看向她,也俏皮的眯眯笑,这一刻深深地烙印在胡斌内心深处,他立马躲闪了一下,躺在大草地上,女孩也趟了下来,满天繁星下似乎只容得下他们两个人,陈浩见状也只好说自己去解手,正好废弃的平台下有个废弃旱厕。
他们根本顾不上陈浩,反正只要走,他们就点头。在坪上草坪上,细小的杂草上,轰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在左右试探,女孩也抿着嘴唇,似乎一直只注意着天上的星空,但胡斌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牵起她的手。
”陈浩去哪了,去这么久。“一阵寂静无声后,胡斌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随便说了句话。
”好像去厕所了吧,正好我也去一个“
“我陪你”
“不用”
“这么黑的路”
“没事,两步路而已,而且那个厕所没门···”
“不然,我站远一点儿?”
“你别,别到时候陈浩回来了,他又找不到人啦”
胡斌也没好再说什么了,他目送着女孩拿着手电离开,那一点光源,最后消失在了转角,他彻底放松躺在了草坪上,微风轻轻的吹拂,一切都是像梦境一般的美好,像小说一样,像电影一样,两个不同时空完全不同的人在此刻心与心之间联系在了一起。
“这是爱情·····”胡斌甜甜的喃喃自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劳累了一天的胡斌在这么舒适的夜晚,小打了个盹,在一片模糊中各种红蓝闪光和尖锐的声音,终于将他一下拉了回来,他猛起身,警笛的声音异常刺耳,色彩、声音都汇集到了旱厕的方向,他连滚带爬朝着那个方向去,不安在心里隐隐作痛。
聚集了大量的警察和医护人员,推开,女孩浑身是血,凌乱的仰面躺在了厕所里,眼神空洞无光,与刚刚俏皮的她,彻底判若两人,似乎是另外一个人,血似乎本身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胡斌一下想冲到女孩身边,但是被民警强力的阻拦了下来,他极度高压和恍惚,恍惚间,他看到了车里坐着陈浩,陈浩低着头,衣服上也是血。
胡斌被一直强有力的手钳住,拉向了警车,车门关上,车启动,胡斌看着他与女孩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