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婴儿做成的灯吗?此法极其残忍,首先敲碎新生儿的头盖,然后往脑内灌入滚热的灯油,等灯油凝固就算做成了……
传闻点这种婴灯可以借走原本属于婴儿的气运,保佑灯的主人心想事成,财运不断。
而我奶奶是十里八乡做灯手艺最好的,但村里的陈瘸子总说这钱赚的并不干净。
我奶靠着损别人的命格赚钱,早晚也会死于非命,可我奶奶却偏不信邪,反而将生意越做越大。
从此来我家求灯的富商络绎不绝,我们家也就成了村里的首富。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妹妹也被我奶奶做成了婴灯,她一生下来就与众不同,不仅浑身的皮肤是血红色,眼睛还大的诡异,甚至整个眼球都被黑漆漆的瞳孔占据……
接生的产婆被吓得连滚带爬的逃离我家,就连爹娘也不愿看他一眼。
唯独我奶奶像得了个宝贝似的欢天喜地……
就在我妹降生几天后,一位富商打来电话,他跟我奶奶提出想要订一盏极品的邪婴灯。
我奶奶接下了这单,于是当天他就开始做准备,往锅里倒了满了灯油,然后让我不停的搅动,那天天色阴沉沉的……
灯油油脂刺鼻的气味随水雾蒸腾,呛得我鼻子发痛,让我下意识想揉揉鼻子。
手上动作刚停下就被人从后面猛踹了一脚。
要不是及时伸手抓住了滚烫的锅沿,整个人都差点栽进去……
一扭头,我奶奶正凶神恶煞的站在我背后骂道,只会偷闲躲懒的东西,熬个油半天都不好,老板明天就要来提货,要是敢耽误,仔细点你的皮。
他怀里抱着被一层薄被褥包着的妹妹,像是在回应他说的话。
妹妹咯咯笑了两声,伸出像枯柴一般细瘦的胳膊在空中抓舞着。
即使已经好几天,妹妹还是像刚降生时一样瘦,崎岖的骨节凸起,活像是只沾了一层皮肉的骷髅……
我看着正发呆时,妹妹突然直直扭过头来看着我,那张崎岖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我被吓了一跳,眼睛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两片薄薄的嘴唇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
没来得及分辩,我奶奶又是一巴掌抽过来:
“死丫头发什么愣”?
我被抽清醒了,连忙从锅边退开,嗫嚅道,灯油熬好了。
我奶奶斜睨了一眼锅内翻着大炮的滚热灯油,这才满意的笑了。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怖。
接着,他又抱紧了怀里的妹妹,拍了拍像唱哄睡歌谣式的开口:
“等油烧好了,我们乖宝儿也该上路了,乖宝儿会帮奶奶赚大钱对不对?”
回答她的却是妹妹尖利的笑声,而。
做婴灯讲究时间必须是午夜之后开始,赶在五更公鸡打鸣前完成。
用我奶奶的话说,婴儿分不清自己死在哪一天,就会误了投胎的时辰,魂灵被永远困在阴灯里,为主人所用。
妹妹被做成阴灯的那一晚,天上挂着一轮亮的出奇的血月,照的整个院子里鬼泣森森的。
后院里的公鸡也反了场,不到五更就扯着嗓子打起了鸣,那打鸣声凄厉异常,只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犯了怵,扯了扯我奶奶的袖子
“奶奶……这天也太邪性了,咱放过妹妹吧,我害怕”
我奶奶她那双狭小的三角眼死死瞪着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我放过她,你替她给我赚钱!投胎投到我家,命就是我的,被做灯也是他的命数!”
说的我爹伸手去掀她怀里的襁褓,却突然惨叫一声,襁褓里的妹妹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我爹吃痛,想把手从妹妹嘴里抽走,可不管他怎么用力,妹妹的牙齿就像是嵌进肉里似的,纹丝不动。
我奶奶见状,连忙上去帮忙,她拽住我爹的手臂。
猛地一扯!随着一阵黏腻的撕扯声,我爹竟然被活生生撕下来一块肉……
妹妹嘴里叼着我爹的肉,咧着白森森的尖牙,狞笑着……大股大股黑红色的血从伤口中涌出,我爹痛得浑身抽搐。
他气急败坏的举起妹妹,猛地往地上一摔,妹妹落在地上后发出咔嚓一声
“不会摔死了吧?”
我奶有点发慌的说道,婴灯只能用回音制作,要是妹妹真被摔死了,负伤的订单就交不上了。
她弯腰掀开那层裹着妹妹的被褥,所有人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妹妹的头盖骨被砸碎了一半……露出那里混着鲜血的恼人。
即使这样,妹妹的嘴里仍然死死衔着我爹的那块肉,她的嘴巴蠕动着,像是在咀嚼一般。
我奶奶看了一眼地上的妹妹,沉声道,我王婆手里那么多命,她再邪性也就是个丫头片子还能反了天不成?
丫头你把她架起来上灯油。
我不敢不听奶奶的话,只能颤颤巍巍用双手将妹妹托起来。
随即,我奶奶从滚着的锅里舀了一大勺滚热的灯油,沿着妹妹摔开的天灵盖直直浇了下去。
刺啦一声,妹妹身上冒起一阵呛鼻的白烟,她的身体在我手中剧烈抽搐着,瘦弱的身体攒着最后一口气,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
那哭嚎持续了整整半分钟,妹妹才不动了。
我奶奶像是长出了一口恶气,从我手里一把拿走了妹妹,顺势搭在肩上往他的房间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还要给婴灯塑形上色,我爹和我娘也跟着回了屋,只有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彻底软倒在了地上。
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浮在我奶奶肩头的妹妹,眨了眨眼……
次日一大早,我奶奶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订货的富商突然联系不上了,电话号码也一夜之间成了空号,这就意味着那盏鹰灯没人要了……
只能被放在我们家里……我看这灯留不得,邪得很。
我爹蹲在门口抽旱烟,从早上他就有气无力的,脸色也透着一股蜡黄色。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皱着眉开口。
我奶奶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他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之前想要邪婴灯的人多了去了,还愁卖不出去吗?”
我爹还想说些什么?我奶奶突然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你们一大家子吃我的用我的,我不卖这婴灯名儿,你们就得喝西北风去,我老婆子把话放在这儿,谁敢动这阴灯,我就跟他拼命!”
我爹被他气得站了起来,许是站得急了,他的脸一下失去了血色,直接晕了过去。
我连忙去扶他,可我爹身上烫的吓人,无论怎么都叫不醒。
我撩起他的袖子,才发现昨晚妹妹咬过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红色……散发着一大股腐肉的臭味。
我奶奶这才被吓住了,他不情不愿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贴着符咒的黄泥毯子。
我奶奶一脸痛心,骂骂咧咧的将放在床头的阴灯放了进去。
那罐子我认识,以前品相不好的阴灯卖不出去,我奶就会把阴灯丢进这种瓦罐里,再往里面倒满白米,埋进院子里的大树底下。
我奶奶忙着照顾我爹,只把罐子往我怀里一塞,她满脸的不耐烦,拿去装满米埋了。
我回想起妹妹的死状,手里的罐子就像烫手山芋一般,赶紧将马罐带出去埋了。
我爹这一晕,直接晕到了晚上……我奶奶让我在他床边守了一天。
前一晚上被吓得没睡好,我趴在床沿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