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淼父亲的名字后面,还清晰的标注着资助的具体日期:是在二十年前。
这个时间和姜淼当时突然患病被强制送往医院接受封闭治疗的时间,完全吻合。
而且,姜淼记得当年父亲投资失败,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差,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
既然如此,又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对戏曲毫无兴趣的穷人愿意花钱资助呢?
目光继续向下,姜淼在剩余的名字中又发现了李昂的父亲李建军的名字。
当初姜淼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李建军,关于百家戏苑的一些事情。
然而对方的回答却含含糊糊,似乎是有在刻意的想要隐瞒某些事情。
现在看来,李建军和百家戏苑之间的联系,似乎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
正当姜淼准备继续往下看的时候,一阵寒风裹挟着白雾从身后袭来。
白雾中,十多个身形佝偻的人影若隐若现,它们如同鬼魅在夜幕下潜行。
但因为白雾太浓,即使姜淼依靠这双通幽眼,也很难看清雾中的景色。
渐渐的,白雾扩散到姜淼的身边,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吞噬百家戏苑的遗址。
那白雾好似倾泻的水银,压得姜淼喘不过气,但隐约间却能闻到些许的焦糊味。
这不免让姜淼有些好奇,眼前这白雾会不会是当年火灾后残留下来的那滚滚白烟?
从最初的废墟到现在的白雾,姜淼真的是越发好奇百家戏苑背后究竟藏着何方神圣!
那些在白雾中苟且前行的人影,如今已经陆续的走到了姜淼的身边。
但奇怪的是,这些人影看向姜淼的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甚至还有些厌恶。
看得久了,其中几个人影甚至还把姜淼当作了异类,竟然发疯似地朝他扑来。
坐以待毙不是姜淼的性格,察觉情况不妙的他果断转身朝戏苑的内部跑。
本想找个房子先藏起来,可周围到处都是废墟,根本没有可用于藏身的地方。
不敢减缓逃跑的速度,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追上他了。
终于,在姜淼跑到遗址尽头的时候,两栋老旧的房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房子的外部装饰虽然被烧毁了,但主体结构依旧完整,可以暂时用来藏身。
来到房子的二楼后,他趴在窗框边,观察着那越来越近的诡秘白雾。
但姜淼却发现,那些活跃在白雾中的人影,好像无法离开白雾的覆盖范围。
否则,以刚刚那几个暴走的人影所拥有的速度,是完全能追上姜淼的。
之前事发突然,姜淼没看清那些人影,现在居高临下,这才发现它们的特点。
似乎在大多数人影的脸上,都画着脸谱,只不过此间的颜色和样式不同。
而那些没有画脸谱的人影,最终则会沦为其他人影的攻击目标,被强行撕碎。
“还好我刚才跑的快...看来,我还是把人皮脸谱戴上比较保险。”
当姜淼把人皮脸谱戴上时,一股难以形容的贴肤感瞬间袭上他的脸颊。
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却发现刚刚贴在脸上的脸谱竟和他的皮肤融为一体了。
但在人皮脸谱中存储的韩梅梅的特殊能力,目前姜淼却不知该如何使用...
“得熟悉熟悉这东西才行。”
掏出随身携带的老式胶片相机,姜淼对着即将淹没他的迷雾拍了两张照片。
然而当照片发送给传真机后,来自传真机的提示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您提供的照片‘宿灵白雾’判定成功,但无法被作为证据提交。”
这是姜淼接触传真机以来首次遇到判定成功,但无法被当作证据的情况。
可不论姜淼如何的追问,传真机都再没给出任何的回复,就好像是在逃避他的问题。
无助的耸了耸肩,姜淼准备收起相机,可他的眼睛却无意中看到了目前的时间。
“23:57,马上就要12点了!”
在某些特殊原因的驱使下,姜淼快速的扭头看向百家戏苑残留的这片废墟。
他现在的位置不算很高,但是像要把这片废墟的全景尽收眼底却很轻松。
他发现,那些“寄居”在白雾中的人影,现在正快速的往西侧靠拢。
而在它们最终的目的地的位置,姜淼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木制戏台。
“新的戏台?破台?”
之前的姜淼一直在专注于探索百家戏苑,所以并没有刻意的关注时间。
然而当这个全新的戏台出现后,他才想起强哥之前曾提到的今晚的破台仪式。
原来,刚刚在第五间房中发生的似乎只是一场戏,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而现在,即将在百家戏苑的旧址上进行的,才是真正的破台仪式。
姜淼本想过去凑凑热闹,但第六感告诉他,这场仪式很危险不能贸然靠近。
可谁知,就在这时,姜淼的耳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不过去?”
听到声音后的姜淼果断扭头,右手顺势摸向塞在背包里的螺纹棍,随时准备反击。
但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却率先伸手捂住了姜淼的嘴:“嘘,千万别出声。”
这个女人的外貌很正常,没有画脸谱,也没有穿那让人看着很别扭的戏服。
她四肢干瘦,头发虽然绑着,但是给姜淼一种很黏腻的感觉,似乎很久没洗了。
她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眼圈发黑,眼眶微微凹陷,看上去有种很虚弱的感觉。
不过姜淼对她身上的冲锋衣并不陌生,那是三人小队特有的外貌标志。
只是现在的姜淼有些好奇,跟她一起进来的另外两个男的,现在去哪了?
“你也是那扇门进来的吧,你为什么背着一张床呀?”
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害怕姜淼,甚至还主动的和他寻找话题。
但姜淼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你肯定很好奇,我为啥不怕你对吧!”
“其实,我不怕你时因为你身上没有烧焦味,被困在这片废墟上的怪人,身上都有烧焦味。”
“我叫柳雪,我和我的两个同伴走散了,对了,你叫啥啊?”
她似乎还想继续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远处的戏台上,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唢呐声。
破台仪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