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惨白的人皮孤零零的包裹着整颗头颅。
虽是置身于黑暗中,但这副惊悚的画面却依旧被姜淼清晰的看在眼里。
屋内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姜淼的存在,它们依旧在享受着卸去妆容的过程。
似乎是那些粘腻冰冷的颜料,让它们“敏感”的皮肤感到极其的不舒服。
然而在所有颜料被卸干净后,那张覆盖在脸上的人皮却突然开始鼓动。
鼓动的频率并不大,但却毫无章法,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想从中直接钻出来。
这诡异的变化不禁让姜淼想起之前在孤儿院地下室中,遇到的那四个人形傀儡。
那些家伙就如同第五间房中的“人”一样,没有五官,需要时用笔画上即可。
看来,百家戏苑和阳光孤儿院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而这些怪物就是纽带。
突然,坐在镜子前的女人伸出毫无血色的手,从木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把刀。
下一秒,那锋利的刀刃便被其抵在了自己的脸上,并顺着脸部轮廓缓缓的划动。
在殷红的血液顺着血痕渗出的同时,它们惨白的双手也果断“迎”了上去。
纤细的双指轻轻的捏住皮肤的左右两侧,微微发力,那张皮便被轻易的撕了下来。
然而奇怪的是,预料中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并未出现,在这脸皮后面只有大量的粘液。
这种诡异的视觉冲击,就仿佛是它们用类似浆糊的粘稠物将皮直接粘在脸上一样。
不止如此,在那张皮被揭开后,一阵阵清脆的咯哒声,开始从它们的头部传出。
今晚姜淼听到了太多不合理的声音了,他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身的感受。
“咯哒...咯哒...”
犹如骨骼被敲击的声音夹杂着雨声涌入姜淼的耳朵,让其后背不由的紧绷起来。
可当姜淼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时,却看到,在那人皮后藏着的并不是人类的骨骼。
而是一个犹如深渊般的黑洞...
姜淼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状态,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感到了强烈的精神冲击。
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从黑洞中渗出,并意图把姜淼也拽进去。
短短十秒的时间,那种建立在精神上的冲击就开始反噬姜淼的肉体。
难以形容的剧痛开始涌入他的大脑,并源源不断的辐散到他的身体各处。
在痛觉的刺激下,一声极其微弱的闷哼不受控制的从姜淼的鼻腔传出。
房间中的“人”的听觉似乎极其敏锐,在听到声音后,果断的扭头看向窗外。
可还没等它们做出反应,一根生锈的螺纹棍却率先从窗外抡了进来!
因为距离很近,加上姜淼抢占了时间差的优势,所以螺纹棍的攻击能精准命中。
姜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攻,但直觉告诉他,再犹豫,他可能会死在这。
当螺纹棍击中对方的透露时,撕心裂肺的尖叫顿时从那深邃的黑洞中传出。
仿佛真正控制这具躯体的主人,就藏匿在那好似没有尽头的黑洞里。
它被姜淼的行为激怒了,它狂躁的站起身,纤细的双手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脸。
紧接着,佩戴在姜淼手腕上的MPI检测器被强制唤醒,并开始显示数值。
然而最终检测器显示出的数值去高达2级,这个强度,已经媲美韩梅梅了。
截至目前,姜淼甚至都无法确定房间里的这东西,到底是鬼还是怪物...
并且姜淼对MPI数值对应的威胁强度没有具体概念,但他知道,现在跑才最安全。
没有犹豫,姜淼直接起身,朝着第七间房所在的方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
在最初接触孤儿院的时候,虽然也面临过追逐,但大部分情况都是探秘的过程。
而在探访东郊民宿的过程中,姜淼依旧保持从容,即使最后有些狼狈的藏在床下。
可这次百家戏苑的委托,却彻底让姜淼见识到了潜藏在这世界背后的秘密...
“那东西到底是啥?鬼?不像啊,电影里的鬼可不是这样的。”
大脑的思维运转并没有影响姜淼的逃跑行为,仅用了不到半分钟,他就冲到了假山。
而现在,那间充斥着神秘与未知的第七间房,就静静的屹立在姜淼的面前。
它的房门虚掩,微微露出的门缝犹如一张从黑暗中撕开的大嘴,在等着猎物往里跳。
但现在的姜淼无从选择,刚刚被螺纹棍击中的怪物正嘶吼着朝假山的方向赶来。
其实姜淼如果使用人皮脸谱与其硬刚,未必就会输,毕竟韩梅梅的MPI评定也是2级。
但奈何这人皮脸谱的力量只能使用一次,根本没必要浪费在这毫无意义的争斗上。
想清楚这些后,姜淼索性心一横,直接冲到第七间房的门前,伸手将虚掩的房门推开。
进入房间后,姜淼果断冲到墙角,用悬挂在旁边的白色窗帘将自己的身体藏起来。
他也想过要不要用桌子把房门给顶死,但屋外的东西力量很大,这种行为完全没有意义。
可姜淼在房间里藏了足足五分钟,都没见那怪物闯进来:“难道,走了?”
疑惑的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却发现,一个恍惚的人影正静静的站在门外,如果不是在它的头上还残留着姜淼用螺纹棍砸出的血迹,姜淼甚至都认不出它的身份。
“前后的差距这么大?刚刚还是个类人体,现在就直接变成恍惚的魂了?”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恍惚的影子没有靠近第七间房,似乎在这屋有足以让它忌惮的东西,并且它那双漆黑且空洞的眼眶正死死的盯着第七间房的东侧,姜淼记得,之前在官方放出的视频中,那个方向摆放着一张木制的花床。
带着好奇,姜淼顺着“人影”的视线向屋内同样的位置看去,却发现,原本被摆在墙角的花床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竟是两口刷着深红色漆料的木制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