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不以为然道:“除了白叔,我们这些小孩都可以自由出入秘境,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好吧”石训起身,“我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你跟我一起?”
他已经厌倦了此地,宝物什么的,兴趣不大。
“走!”小胖跟着他,嘴里念念不忘:“对了,我上次见过一种叫糖葫芦的东西,但需要钱,你能不能帮我买?”
前方带路的石训面无表情,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一高一胖两道身影,聒噪的消失在三楼。
...
未知地点。
季伯常从上次的昏迷中醒来,雨水湿透了半边身子。
衣袖黏在臂膀上,凉丝丝,裤腿也是,好像陷进了沼泽。
他刚睁开眼睛,天空乌云密布,一扇大开的玻璃窗正在倒灌着雨水。
狂风将雨点倾斜进室内,吹起潮湿的窗帘,破布一样飞舞着。
大床上的被褥和床单迎风掀起了一角。
靠窗那一半,躺着通体漆黑的郄丸。
侵水的床垫被郄丸压出一道明显的凹痕。
沉稳的重量让人觉得心安。
刀鞘上沾着颗颗水珠,被季伯常一把抓在手里。
他压抑不住情绪:“这里是...蓝星?我回来了?”
欣喜只存在一瞬间,手中的郄丸,向他证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待他关上窗,室内安静了不少。
耳边听着沉闷的雷声,抬眼望向室外的景色。
是熟悉的繁华都市,有高楼大厦,然后车水马龙。
对面楼顶上的明星广告牌闪着霓虹灯,脸看不清,只知道梳着中分。
的确是是记忆中的蓝星,难道是秘境的新花样?
他深知自己正处在黑云楼内,眼前的一切都只能是幻觉。
思考的间隙,云层中的闪电纷至沓来。
雨点汇聚成线,立即下起倾盆大雨。
屋外的视野逐渐模糊,只能看见几朵涣散的彩光。
既然无法再留恋往日故乡,他便开始打量起屋子。
首先是席梦思大床,床旁边是小圆茶几,上面放着摊开的笔记本,茶几旁是两张成对的靠椅。
往前就是狭窄的玄关,鞋框、衣架,还有卫生间。
“这是酒店房间?”
为了不显沉闷,他自言自语。注意力被笔记本吸引,上面写着几行字。
【雨点应风萧飒,锻打梁上屋瓦。
冷风凉雨,化作一盏冰茶。
透着半开的窗,沏进亵渎之人的心房。】
“这是在说我吗?我确实是被雨水淋醒的。”
还没等他确定这三句话的意思。字迹飘飞,消失不见。
下一秒。
【你的味道和我很像,是静谧之海的子嗣?】
新的句式像从水底浮起,带着花边的墨迹。
“什么玩意?什么静谧之海?”季伯常挠了挠头。
小字继续浮现。
【不必回答,反正我也听不见。
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这关系到你是否能脱离幻境。
这家酒店的住户千奇百怪,不必理会,你只需要除掉所有敢挡路的家伙就行。
然后来地下停车场,杀死看守,放我出去。
一定记得带上笔记本。我会不定时与你沟通。当然,是我单方面沟通。】
读到这里,小字飘飞消散,像是扬起的风沙。
他貌似找到了通关的方向。
但是出门之前,他需要换衣服。避免又湿又冷的卫衣继续贴着皮肤,让人难受。
来到玄关,对着立镜脱掉湿透的卫衣,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长头发,黑眼眶,立体的脸庞因为体脂率低而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有道结痂的伤口。
眼仁里白多黑少,透着狠厉的气质,浑身流线型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很笔挺,如同蓄势待发的利箭。
拿起衣架上的黑色冲锋衣穿上,戴上兜帽,腰间挎着郄丸,浑身散发危险的气质。
“该出发了。”
他抽出房卡,电闸自动跳起,房间陷入黑暗。
白色房卡上浮现荧光笔书写的红色数字,909。
拉开房门,走廊外一切正常,白昼灯的亮度也很足。
地面铺着方块花纹的毛地毯,踩在上面发出沉闷的脚步声。
因为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必须往外走才能到达电梯口。
脚步声回荡在狭长的空间,经过拐角处的901号房,他来到了电梯口。看见控制面板的显示屏上显示着01。
伸手按下B-1电钮,显示屏上出现向上的箭头。
略过123楼,层数到4楼时停了一会,应该是有人按乘。
这让他皱起了眉。
虽然心里很在意电梯停滞的时间。
但还是耐不住寂寞,随便打量起四周。
旁边的安全通道门户大开,露出漆黑的空间和向下的阶梯。
“都什么年代了?还走传统楼梯?”
不知怎么滴,卷舌音有点重。
此时的9楼走廊。
天花板上的白昼灯洒下无暇的白光。
908号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道缝。
静谧的走廊上,飘扬着手风琴的欢快乐章。
那略带颗粒感的音质,佐证了老式留声机的存在。
门被彻底拉开,里面探出一根银质手杖,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出白光。
一位两鬓斑白的大叔走出。
嘴里叼着木勺一样的烟斗,菱角似的胡子遮蔽了上嘴唇,但被打理的十分干净整洁,
黑色西装烫的板正,高礼帽上插着白色羽毛,身后披着分叉的燕尾。
他低头看了眼机械手表,上面有四根指针,分别指着大太阳、大弯月、小满月和小星空。
“哦!我的上帝啊!舞会要迟到了!”
绅士大叔的声厚重低沉,迈着大步走向电梯口。
叮~
提示音响起。
一楼的电梯上来了。
想起刚才4楼的搭乘,季伯常开始戒备。
左手用力握住刀盘,一双三白眼凝视着电梯门。持续保持右手放松,以便快速拔刀。
反光的不锈钢大门缓缓开合。
电梯间正在低头玩手机的美丽女士抬起了头,瞳孔微缩。
眼前的陌生男人吓了她一跳,心中泛起阵阵害怕。
男人的个子高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几乎遮盖了眼眸,稍微驼着背,气质阴郁锐利。
可那兜帽下的双眼依旧能穿透出凌冽的光,用力握刀的手开始泛白。
那把略微弯曲的黑刀给她一种扎实的厚重感,可以一刀把人劈成两半的那种。
但是,住在这栋酒店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她壮着胆子问道:“那个...能不能让我过去?”
噌!回答她的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一道寒光闪过!!接着是剁骨劈肉的声音。
“啊!”
女士尖叫着,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状。
脚软倒地的她,看见了陌生男人劈开一只人型生物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