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篱看着对面朴素的女人,只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她。
“我是莫红,介绍人应该跟你提过,有个儿子,你的情况我都知道,我也不在意那些,只要你是想要好好过日子,咱们就先相处相处。”
莫红的确是个非常普通的人,可能丢在人群中都看不见的那种,可是她真诚的一番话甚至让江篱觉得感动。
他这样的人,有人不嫌弃自己,已经是祖上在积德了。
江篱点点头:“那就先相处相处吧,你觉得好就行。”
“你开了个火锅店对吧,生意怎么样?”莫红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还可以,晚上和周末店里都是满客。”
“需要我去帮帮手吗?也有个照应。”
“啊?”江篱一时没反应过来,意识到后他有些局促地说:“不用,店里服务员都够。”
莫红扭捏地说:“我知道,这样不是就可以跟你呆的时间久一点嘛。”
江篱看向窗外,两旁的银杏树已经黄了,叶子在空中盘旋许久,缓缓落地。
“明天你有空吗?可以去我店里吃个饭。”
“有空,我明天带着儿子一起过去。”
“可以。”
翌日,莫红果然带着儿子早早的就来了。
“江篱,这是我儿子豆豆,豆豆,叫你江叔叔好。”
那个叫豆豆的孩子十分别扭,看着江篱的神情也有些敌意。
“不好意思啊,这孩子从小就认生,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江篱并不在意,指了指旁边的空桌:“你们坐那边吧,我让服务员一会拿点小吃给你们。”
莫红走到江篱跟前笑着说:“不用不用,让豆豆在那边玩就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江篱看着她摇头。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莫红很热情,也很自来熟,很快跟店里的员工熟了,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样子。
艾晓云也是特地来看一看莫红,到店里看到莫红这个性子十分满意,毕竟自己儿子闷闷的,并不擅长人际交往,她觉得莫红这样很好。
豆豆虽然对江篱很排斥,却很亲近艾晓云,艾晓云一直都有种让小孩很愿意亲近的魅力。
莫红离开前,艾晓云给了一个五千的红包,表达着他们家的态度。
如果不是后来得知的事,艾晓云甚至觉得她跟自己儿子要成了。
2.
得知两个人相处的还可以,介绍人来找艾晓云的时候才说出了莫红的真实情况。
原来,三年前,莫红的丈夫在工地摔断了腿,虽然公家有一部分补偿,还是花掉了家中大半的积蓄,一年前,又检查出了尿毒症,这下,莫红不干了,要离婚,丈夫不同意,于是想到了先斩后奏,找着下家相着亲,一开始莫红也没看上江篱,但得知他们家有个当律师的堂哥,加上江篱模样还算周正,这才让介绍人安排下来。
艾晓云恼怒地看着介绍人,忿忿地说:“你这不是害人吗?我们家江…”说到一半,她又停下了。
“你们江篱这个情况你也知道,一般人家都不愿意嫁的,就莫红这个情况已经难得了,你们让江楚飞把人家这离婚案子解决了,后面不是一样的嘛,刚好两个人相处的也还可以。”
“我得问问儿子的意思。”
“还有什么好问的,难道你想江篱跟老三一样打一辈子光棍?那你这辈子就没啥指望了。”
艾晓云很想反驳,但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反驳的话。
艾晓云来到火锅店时,江篱正坐在店里发呆,周内的上午一般都没什么生意。
“妈,你怎么来了?”江篱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母亲,挤出一个笑来。
“小篱,莫红那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意识到母亲是来询问他对莫红的态度,他点了点头:“还行。”
“既然你觉得还行的话,那妈就去安排了。”
“好。”
江篱看着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的母亲,心里只觉得难受。
这天晚上,江篱锁好了火锅店的门,推出自行车正准备骑,一群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江篱就开始拳打脚踢。
打完后,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吐了一口口水后说:“离莫红远点,我哥还没死,就算我哥死了,我他妈还在,你再跟他不清不楚的,小心我弄死你。”
直到一群人离开,江篱才放下了挡住的手。
他试着站起来,只觉得浑身胀痛,手也仿佛有些骨折。
他慢慢掏出手机,叫了一辆车。
艾晓云到医院时,江篱的手上已经打好了石膏。
“咱们这是惹到谁了,下手也太狠了。”艾晓云还并不知情况。
“妈,我和莫红的事,就算了吧。”
“莫红?她…”艾晓云捂住了嘴,看着一身伤的江篱,心都碎了,她就算再迟钝,此时也明白发生了些什么。
江篱擦了擦艾晓云眼角的泪,笑着说:“妈,不就断了条胳膊嘛,很快就好了。”
“你从小到大也没断过胳膊,这得多疼。”艾晓云鼻子更酸了。
江篱别过头去不看艾晓云,其实早在刚进监狱那会,他的胳膊就被打断过一次了。
“妈,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好久没吃过了。”江篱只觉得上次吃饺子还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了。
“好,你要吃什么馅的,哦,对,你现在这样子,吃鸡蛋好的快,妈给你包韭鸡蛋的。”
小时候,江篱最讨厌的就是韭菜鸡蛋的饺子,吃完后一股味,蔓蔓都不愿意跟他说话,可现在,他却非常想念。
看着江篱点头,艾晓云瞬间开心起来,站起身就准备走:“那我回去擀面去,明天给你送来。”
“买些面皮好了,还自己擀面,多辛苦。”
“你这孩子,买的哪有自己擀的香?好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给妈打电话。”
艾晓云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冷清。
只有走廊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3.
这是他第十次见到她。
这个女人每次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勾起他的欲望。
每一次,都是如此。
他嘴角扯出一抹温柔的笑,缓缓上前,在女人略显害羞的脸上吻了一下。
衣服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比较多余。
他触碰着她的肌肤,身体因肌肤反馈而来的触感打了一个冷颤。
“冷......好冷”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开口骂下去,嘴唇却已经动不了。
他必须承认,这个时候分心不太礼貌。
看着女人木讷的表情,江篱有些不太满意,扯过她,就开始吻起来。
空气中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
下一秒,江篱突然开始发起疯,手上的木棍狠狠的打着女人,直到木棍断裂。
女人抬头看着江篱,他也蹲下身体,手在女人的喉咙处收紧。
强烈的窒息感。
江篱眼睛突然睁开,手已经抓紧了被单,枕头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看我一眼手机,上面非常诡异的显示着:“5:03am”。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早上,好像就是这个时间。
是她一直在惩罚自己吗?
江篱咬紧嘴唇,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