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继续从事心理咨询师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自己的心理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吧。
“虽然我对于你们的专业并不了解,但我猜你这属于是反社会人格吧,就算不是,也是跟这种事情差不多严重的其他病症。但爱是什么是什么,我也不关心。”
陈河靠回在椅背上:“而且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那不如你直说出来,你究竟想要对我做什么?”
“当然是把你先关起来,之后做什么我还在考虑当中,这也就是我的计划了。”
果然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嘴上说着有计划,实际上却给出了这样杂乱无章的建议,这算是哪门子的计划?
陈河的心里也想出了一些假设,但那些话都不适合说出口,他只用沉默来对抗着眼前的人儿,这一行动又让他恍惚地想起了自己在审讯室的时候面对那些不愿意开口的人。
自己有审讯的经验,可以让那些不愿开口的人开口回答问题,那眼前的这个擅长玩弄人心的男人呢,他又会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让自己开口?
又或者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指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任何的回答,所以自己是否开口对他来说也并不重要?
他总不会只想看着自己为此而思虑再三的样子吧?仔细想想,对方好像还真就是这种人。
“哈哈,虽然我还不至于到学会读心术,能够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程度,但看得出来你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十分的不妙,而且还在绞尽脑汁的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白景就仿佛是占尽优势高高在上的猫,在看着老鼠狼狈逃命的样子,或许并不在什么恶意,满心只想着玩乐而已。
“我说了你不用考虑什么一切我都已经想好了,你应该也见到在走廊里打扫卫生的一些人了吧,甚至其中可能还有和你熟悉的。但至于是哪一个,我并没有关心,反正对方已经傻掉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露出了一脸真挚的模样。
“有的时候我真心觉得那些智力有障碍的人才是这个世上最快乐的人,只要他们的父母不对他恶言相待,那他就会一直保持这份快乐,而即便遇到了些许打击,他们也很快的可以放下,重新回到那痴傻欢乐的气氛当中。”
“至于那些能够体谅他人装作欢乐的样子,实际上还会暗自忧伤的傻子,他们根本就不够傻,偏偏有了那么一丝脑子,但那一点脑子却又不足以帮助他解决问题,所以才会让他有那样的困境。”
“这样一说,果然还是应该足够傻才能够快乐吧,那样的快乐也一定是更加容易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把你变成像他们那样容易快乐的人,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没有很在意你的想法。”
“毕竟帮助他人偶尔就会出现这种单方面的情况,终究是为了你好嘛。”
这人仿佛自言自语一样的定下了接下来准备行动的方向,陈河嗤笑一声,对白景说的话不以为意。
“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实际上你的心里真的是那么想的吗?如果你是真心觉得这样做很好的话,为什么不做在自己的身上,干嘛要让别人替你承受这份快乐,你不是很追求快乐吗?如果这事真的有那么好,你怎么可能会让给别人?”
白景的笑意微微收敛,但也没有被这样的质问逼迫的哑口无言。
“所以说你还是太肤浅了,不怪他们都讨厌你这样的人,因为你想的事情太过狭隘,仅仅能看到自身周围的方寸之地,远远想不到更加长久的事情。”
“虽然那样的快乐可以轻易的获取,我也十分的心动那样的事,但是如果我也成为了那样的人,岂不是会让很多人都不了解如此简单就能够获得快乐的事?”
“我愿意牺牲小我的幸福来换,大家都非常快乐,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至少我已经被自己感动到了,被我感动到的人也都支持了我这就是互惠互利的表现,我们大家都获得了成长。”
“但是你应该没办法理解这一切吧,所以说你真是可悲又可怜。”
对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陈河,可陈河看着他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想法,同样的眼神就在此时交汇,两人看对方不顺眼的程度又上升了许多。
白景这一会儿也玩够了假扮警员的活动,叫外面的人进来带成盒出去,而陈河站起身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开口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愿意冒着风险把你从派出所里救出来又是谁?做了内应把你带出来了,你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毕竟我带着这样的有利信息回去,肯定是会对你……”
“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激将法,我会告诉你是谁的,但那是要等到你把我重新抓回去的时候才行。”
白景完全不吃陈河的这套,但他却也“老实”的回答了问题。
“每个人都有着不想被其他人了解的一面,而这一面一旦袒露在我这样的人面前,就相当于给了我把柄。”
“我身为一个愿意恪守职业道德的人,自然也是会愿意帮他们保密的,可他们总是在这方面不太相信我,大概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内心的黑暗角落有多庞大,所以不愿意轻信他人吧。”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管我被困到了什么地方,他们都会愿意来救我的。毕竟我也没那么容易死,仅仅是流落在外面,他们一定会担心的睡不着觉的。”
说什么信赖不信赖,这分明就是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传出去,所以才被迫的救人罢了。
陈河对于这个人的自欺欺人表现已经算是习以为常了,他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对方其实算是在装傻。
他觉得其他人看不透梦境,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对于疯子的想法没必要再多花费心思去探知了,最要紧的是自己该怎么从这个地方离开,又该如何将那个少年带走。
身患癌症的少年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该审判他的地方绝对不该是这里!